就在淩暮晚被扛下山的時候,剛剛被埋的地方出現了三個人。
站在最前麵的是個穿白的高大年,正是晉王百裏衍。
百裏衍剛滿十六歲,他皮很白,清澈純淨的淺褐雙眸深藏著這個年紀有的深沉。眉如遠山鼻梁高,淺淡的像朱砂在水中暈染過,哪怕在狂風暴雨中仍然無損他的清雋不凡。
他邊兩個黑侍衛,一個替他撐著傘,另外一個去檢查兩個死人上的傷勢。
“王爺,他們一個被一擊斃命,另一個中十二刀。”侍衛查看刀口的時候眉蹙起,“刀刀都是致命之。”
百裏衍淺褐的雙眸微微一暗,怒火中燒的看著死在坑邊的那兩個男人。
“兩個廢,連個小丫頭都看不住。”說話間他出腰間佩劍把兩砍得支離破碎。
他完的計劃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現了紕,救不到淩暮晚就沒辦法送回府讓淩桓敬欠他人,那他接下來的計劃全廢了。
“王爺,會不會是有人救走了。”撐傘的侍衛看著地上已經拚不完整的殘肢斷臂。
“不然呢?一個還沒及笄的小丫頭有本事連殺兩個壯年男子?”百裏衍額頭青筋崩起,“高寒,去山裏找,這麽大的雨,跑不了多遠。”
“是。”剛檢查完的高寒衝進了雨中。
這麽大的雨早就把地上的痕跡衝刷幹淨,想要在山中找人並不容易。
百裏衍眼中好像有兩把刀子,寒刺骨,“楊融,發信號讓人搜山,不管是誰都不能破壞本王的計劃,若是讓本王知道誰在搗,殺。”
楊融發出信號後聽到遠傳來了轟隆聲,“王爺,先下山吧!”
百裏衍目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塊,“回城,守株待兔。”
不管淩暮晚是怎麽離開的,肯定要回將軍府,這一計不隻能改變計劃。
淩暮晚被扛下山的途中就發起了高燒,渾渾噩噩的一會兒覺得自己已經死在了蠆盆中,一會兒又告訴自己又回來了。
“娘……娘……”淩暮晚全滾燙不斷的發出囈語,夢到爹娘還有兄長全都倒在泊中的時候尖一聲驚醒。
汪汪。
端午在旁邊大了兩聲,安。
“這是什麽地方?”淩暮晚看到自己躺在幹草上,邊隻有端午。
“山腳下窩棚。”窩棚的草簾子被掀開,紫年全漉漉的從外麵鑽了進來。
“我要回寧安城。”淩暮晚想要爬起來,胳膊支撐了幾下都沒能起來。
“先把這個吃了,散寒解表。”紫年從懷裏掏出兩頭生薑。
淩暮晚臉頰了,不,不想吃。
“村裏沒有大夫,你要是不想死在半路就趕快吃。”紫年看了一眼淩暮晚,覺得細胳膊細的和小仔一樣不耐活。
淩暮晚咬住,現在是真的很冷,心涼的那種,既然連死都不怕還會怕薑?
接過薑咬了一口,生薑口,辣的咳嗽了兩聲,從食道一直到胃全都火辣辣的,的確沒剛剛那麽冷了。
“這薑,哪來的?”淩暮晚嚨火辣辣的,真不知道剛剛自己怎麽咽下去的。
“村裏。”
“山腳下的臨萊村?”
“嗯!”
“你有沒有和村裏人的說山會塌?他們……”
“那不是你該心的。”年掀開窩棚的簾子往外看,外麵雨水下的像冒煙了一樣,白茫茫一片,本看不清楚路。
淩暮晚看著年寬闊的脊背,這人在暈過去的時候頂著大雨跑去村裏,除了拿來這兩顆生薑,肯定提醒了村裏人,他真的很善良。
“我現在好多了,我們現在就回城吧!”這一世既然能避開百裏衍,就不能讓娘出事。
紫年看了一眼虛的淩暮晚,“我已帶你下山,你一直朝南就是寧安城。”
淩暮晚抬頭看著他,“我現在這樣沒辦法獨自回去。”
“那是你的事。”
“隻要你送我回寧安城,什麽條件我都答應你。你想要的,我都會幫你拿到。”
這世上沒有什麽比家人更重要。
年看著鎮定的樣子眼眸微,這個差點被殺死的小丫頭此時還能這麽冷靜的和他談條件,有點意思。
他蹲下子和對視,幽深的雙眸中浮現一抹冷意,“就憑你?”
淩暮晚不懼他的眼神,“別小看任何人,我值得你賭一次。”
“如果我要你的命呢?”
“我的命本來就是你救的,想要就拿去。”淩暮晚沒有任何膽怯的看著他,重活一次隻想改變家人的命運,死都死過了難道還怕再死一次?
兩人眼神戰片刻後年突然笑了,“記得,你欠了爺兩次。”
話音一落他拎起淩暮晚衝出了山,在冰冷的暴雨砸在他們上的那一刻,年麵下的表裂。
有點後悔。
他們剛剛離開,幾個黑人就到了這個窩棚,裏外翻找沒發現任何人藏,黑人又衝進了雨水中。
淩暮晚上的傷口被雨水一澆刺痛鑽心,忍不住說話轉移自己的注意。
“恩人,我,我如何稱呼你?我淩暮晚。”淩暮晚聲音抖,現在又冷又疼,就好像下一秒就要死過去。
“我九爺。”
“九爺,追殺我的人也許會在半路埋伏。”淩暮晚知道百裏衍發現跑掉後肯定氣急敗壞,在路上攔截是他會做出來的事。
“天子腳下誰敢?”九爺冷嗤了一聲,一旁的端午也跟著汪汪了兩聲。
淩暮晚沒辦法和他說哪怕天子在場,也阻擋不了魍魎魑魅的謀詭計,“進城前,能不能讓我喬裝一下?”
九爺速度加快,半天後高冷的回了一個字,“可。”
淩暮晚角扯了一下,“謝謝!”
前世從沒見過這個年以及端午,甚至沒聽說過九爺這個稱呼。不敢去想上輩子這年和端午是死在了山坡中?還是平安離開了?
慶幸的是,這輩子被活埋前遇到了他,希也能改變他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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