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口道的商軍中陣陣飄香，他們一部分人繼續持甲執銳，後麵的一部分開始生火做飯，飯香味都飄到對麵的唐軍中了。而如此荒誕的戰場行為皆是出自於楊曠之手。

“不愧是猛虎之師，連這噴香的飯菜都雷打不的毫無反應，果然厲害。”楊曠說著這種風涼話的同時手裏還抓個香噴噴的啃咬著，沒人注意到他的手在抖——是的，即便浪隨的武王也在龔起的唐軍麵前有些張。

並沒有任何的誇大，這種覺就相比你手拿利直麵一頭猛，哪怕你有一柄鋒利無比的寶刀也會神繃，因為你知道不是對手，而拿利手刃猛的幾率很低。也就是對方十之**能殺了你，你卻隻有一把握去用利擊殺它。

楊曠所麵臨的正是這種極端的況，他的確有打贏的可能，好比一場賭博，但賭局的代價太大，這也是他自出師起第一次麵臨的豪賭。

所謂的戰爭，無非你死我亡，王敗寇，楊曠有心理準備，但他不想一輩子活在萬全的旅途中，老師曾經說過的，不去經曆生死，何以就偉業。

“上將軍，末將還是擔心司馬將軍那裏，不知道現在況如何？”王英不敢吃飯，哪怕是楊曠授意的也不行，他是兩年前調到北境戰場的，和龔起有過數麵之緣，記得一年前自己半數兵力被他親自率軍不費吹灰之力的消滅，恐懼自那時就深深埋在了心裏。

被啃得隻剩個骨頭，楊曠是真的沒心再跟這家夥打啞謎開玩笑了，不假思索道：“那邊本不要。”又看到王英臉煞白，不忍補充一句：“哎呀，那邊敗不了，本將向你保證。”

“上將軍，哨騎回報。”

“讓他過來。”楊曠接過十裏亭的軍報，上麵清楚的寫著戰役的全過程，從一開始挑釁埋伏到胡軍馳援我方撤退無比詳細。看到大獲全勝從而全而退的信息後，楊曠沒有反應，臉依舊，對他來說這是預料之中，現在關心的是另一步棋能否在計算中功運作。

楊曠懶得應付王英，幹脆在他囉嗦前直接把軍報遞給他，自顧自的拿起第二啃起來。

“這........這........太好了！上將軍神算如此，末將欽佩直至！”王英按耐不住心中獲勝的喜悅，不斷大聲歡呼，待他發現楊曠異樣的反應後收斂了笑聲，試問道：“上將軍？怎麽了？”

“沒什麽，去跟大夥說說，把消息給我傳遍整個大軍。”楊曠滿油膩的吩咐下去，王英拔就去執行了。

果然捷報對於士氣的提升有著極大的幫助，做飯的人馬上停下手中的活高聲歡呼，前排警惕的士兵也用兵打擊在地麵上不斷低喝。

“你也該接到探報了吧，或者說你早該知道了。那你什麽時候殺過來呢？”楊曠自己問著自己，問著自己都無法回答的問題，思緒萬千，始終一無所獲，局限完全封死了，賭局開始走向**，現在拚的就是心理戰，誰的心理防線先崩潰，誰就敗。

其實正如楊曠所料，龔起確實早在一刻前就收到了十裏亭的軍報，勝敗雖沒在他預料之，卻已有準備，楊曠傾巢而出本就可疑，要真沒什麽底牌他才覺得奇怪，於是在了解胡軍馳援解圍的況後，他所要思考的隻有接不接胡軍的支援。

胡人永遠隻會為了他們的利益行，不可能平白無故的支援自己，退一步說，要真想聯合作戰為何不在開戰前支援，反而在激戰過後才正好解圍。

此中緣由隻有一個，那就是胡軍是算準了時間才出的，其目的早就確定，無論十裏亭哪一方獲勝，他們都隻會名義上站在自己這一邊，北胡大王子雖然驕縱傲慢，卻不是庸人，自然明白唐軍的實力。

然而即便了解其中緣由還是不夠，胡人前些日子與商軍有過的會談，為主帥的他這次是以攻取商國河北僅有土地，而且立下了軍令狀，容不得一點差錯，就算胡軍的態度再明顯，他都不能賭，唯獨這一次，不能賭。

他決不能允許一點點差錯，即絕不可能讓胡軍手戰事，而且必須設法將胡軍阻攔在壺口道以外。

龔起發布命令：“穿本將令，命江浩撤回修整，另外派人去謝胡軍的救援，但盡量托住他們，實在不行也絕不允許胡軍靠近壺口道。”

張奕之此刻開口：“大將軍，這樣做是否會刺激胡軍，我軍此刻最好避免兩線作戰。”

“胡軍既然在十裏亭幫助了已經戰敗的江浩，就沒膽子再來跟我們翻臉，本將意已決，執行！”龔起拔出佩劍，直指商軍方向：“布列陣法！全軍進！”

“咚咚咚咚咚咚！”戰鼓聲擂起，唐軍的進攻終究是要來臨了，商軍之前被勝利帶來的喜悅一掃而空，此刻的心中仍畏懼著對麵那些恐怖的唐軍。

楊曠一把扔掉吃到一半的，心跳加速，臉上出激的神，終於要來了嗎，要是再等半刻該多好，可惜龔起這個人，是不會浪費一點點時間的男人，他要做的事，一定力求迅猛。

“將士們！都吃飽了嗎？！”楊曠背對大軍吼了句。

“吃飽了！”“吃飽了！”“吃飽了！”商軍同樣嘶吼著回應著他們的統帥，這一刻他們相信這位他們一開始並不看重的皇族子弟。也正是這位皇族子弟，幹出了之前趙括沒有做到的事——帶給他們勝利的希！

楊曠也氣勢如虹的拔出佩劍道：“兄弟們！此戰是最後一戰！是決勝之戰！此戰若勝！咱們就回去逍遙！若敗了！就地府裏見麵吧！”

“死戰！死戰！死戰！”甚至是有人哭喊著死戰的口號，他們有了背水一戰的覺悟，地府與天國，盡在此博一場。

兩軍互相進發，各自都嘶吼著口號，都抱著瘋狂的念頭準備下一刻的決戰。雙方軍隊不斷短著距離，都在等著衝鋒的時機。

........

........

“隊長，任務完了。”十裏亭附近的山上聚集了十幾位穿唐軍軍服的人，匿在林中，悄悄的談話。

“很好，主子會很高心。”

“還有什麽任務嗎？”

“沒了。”領頭的那人了遠，“剩下的主子要自己解決。”

“我們想去那邊助主子一臂之力。”

“別傻了，那邊是戰場，你一個人能殺多，我們加在一起又能殺多？對戰況起不到任何影響。”

“可總不能看著殿下陷陷阱，我等作為（野火）難道不應該為主子赴湯蹈火嗎？”

領頭人嚴肅的令人害怕，低沉道：“主子說過我們有我們的任務，不能僭越，你給我冷靜點。”

沉默.......

“規矩是主子定的，主子有他自己的想法，我等作為主子的火苗不應該去幹涉。”領頭人語氣中也有不舍，“你們要知道我們本就不應該活在世上，既然主子給了我們一條新的命，我們就該替主子把事辦好，讓主子安心就好。你多管閑事隻會讓主子對我們的信任減，你明白嗎？”

“知道了，隊長。”

領頭人歎了口氣，目的方向定格在壺口道，自言道：“希主子能贏，贏下他心裏的那份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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