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口道，聚集了商唐兩軍的對壘。

雙方氣勢洶洶，大戰一即發。

“來者可是龔起！”商軍傳來了百餘人喊的聲響。

“大將軍，對麵看來是想對話。”龐側過頭看著龔起的臉。

“喊話，我們也得回他們才是。傳我令，調百餘嗓門大的士卒列於陣前，代我回話。”龔起倒是耐著子跟他耗起來。

隻見唐軍迅速整理了一批士卒呈一字排開，與商軍的喊話隊伍如出一轍。

“正是！你又是何人？！”唐軍的聲響看似更加響亮。

“龔大將軍真是貴人多忘事！本將乃是你的同門師弟！”過不了多久，商軍便開始回話。

“不記得了！”

“不礙事！本將隻是有個不之請，想邀請龔大將軍在兩軍陣前當麵談！不知龔大將軍可敢？！”

龔起輕聲笑著，問向龐：“我讓江浩帶的兵已經出發了吧。”

“正是，估計還有一刻鍾便能趕到。”

“好，我就陪他玩玩，他拖得越久，我越高興。都讓開，本將要過去會會他。”龔起起戰袍便上戰馬，不等他人勸阻便策馬而去。

商軍那邊見龔起策馬而來沒有反應，知道大概能看清龔起的臉時，這邊才飛快的衝出一騎。

兩騎來到了千軍萬馬的中央，氣氛十分局促抑。

龔起看清了楊曠的臉後，笑道：“怎麽？還怕我算計你不？你不歪心思才好呢。”

“大師兄說笑了，我這不是被大師兄的氣勢給嚇到了，因而晚到。”楊曠沒穿鎧甲，隻配一劍，比起龔起來氣質差的不止一點，“再說大師兄的文武雙全，就憑我那點兵豈能害得了你啊。”

兩人談笑風生，一點殺氣都沒有，反而溫和含蓄，互相客套，舉手投足間都能引起兩軍的士氣。

“好了，別廢話了，你傾巢而出，該是有必勝的把握，不妨說出來指點一二。”

楊曠沉默半晌，嚴肅的說道：“說實話，我是在賭。”

“像是你會幹的事。”龔起沒有意外。

“師弟我從小就不大師兄你的法眼，此時此刻，果然是不屑一顧。”楊曠作出傷之。

“怪氣的。你不怕鄴城給我分兵給拿下了。”龔起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道出了正在進行的事，完全就像道家常一樣隨口說出。

“你不怕我也分兵去攔你分的兵。”楊曠同樣泰然自若。

“哈哈哈！哈哈哈哈！”龔起放聲大笑，笑的毫不收斂，“楊曠啊楊曠！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我麾下之兵，各個能抵你們商兵三個，無論是這裏，還是那邊，你本攔不住！算你分兵三萬去攔，照樣擋不住！”

楊曠麵無表，龔起仍舊在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依舊是大笑，這次卻是狂妄至極的笑聲，而發笑者，是楊曠。

龔起停下笑聲冷靜的盯著對麵狂笑的楊曠，等待良久忍不住問道：“你笑什麽？”

“哈哈哈，對不住啊大師兄，我就是看到你這麽自信的樣子覺得有點.........哈哈哈哈。”楊曠話說一半吊胃口，邊笑邊說道。

“不可理喻，你究竟有什麽底牌讓你如此囂張？”龔起雖說勝券在握，卻不得不有所防範。

“打不過你我可以跑啊，你仍舊無法消滅我。”

“楊曠，竹姨以前講授兵法時你真應該好好聽聽，你確實可以不戰而逃，以你潰逃的速度，加上士氣的衰敗，分分鍾我就能用步騎配合輕鬆的滅掉你一半兵力。”

“厲害厲害，沒有那位參知大人，大師兄果然能放開架子打一場咯。”

參知？龔起好似想起了什麽，角隨之。

“不讓參知礙手礙腳，難。所以大師兄特意分兵，一來奇襲鄴城，二來擺參知的幹涉，一舉兩得。此計妙哉，妙哉啊。”

“事到如今直說吧，你在那邊布了什麽局？”龔起麵若冰霜，慍怒之不顯自。

“可以告訴你，你能放我走嗎？”

“你在說笑嗎？”

楊曠無奈的平攤雙手，道：“大師兄還是不喜歡開玩笑。不過我不介意，你對我坦誠相待，作為回禮，我決定——什麽都不告訴你，自己猜去吧。”

話說到這種地步，恐怕再好脾氣的人都沉不住氣，龔起調轉馬頭就策馬回去。

“大師兄慢點，我逃不了的。”楊曠還在背後補充道。

龔起回到軍中，龐問道：“他說了什麽？大將軍你臉這麽難看。”

“楊曠也分兵，衝著江浩去了。”

“這有什麽，江浩所率之兵也是咱們的銳啊。”

“他雖然裝神弄鬼，但不會故弄玄虛，還是謹慎行事的好，暫且等等，不能貿然出擊。”龔起丟下句話便下馬回到帥椅上，托腮沉思。

龐見大好時機，怎能輕易放過，於是追到龔起邊道：“大將軍不可不攻，錯過這次機會，比上次鄴城攻戰更為可惜。末將懇請大將軍任命我為先鋒。”

“不準。”還沒等龐再次請命，龔起直接蓋住他的話說道：“楊曠盯上了參知，這對我們很不利。”

“這.......”龐一時間語塞，有些不明就裏。

“我知道你不明白，這也不是兵事。我問你可知我為何要帶軍師隨我出征。”龔起突然提起了張奕之。

“不知。”

“行兵布陣，我樣樣通，何須別人相助。我唯一擔心的就是朝廷，你不會不明白領兵在外會遭猜忌，而且朝廷上有那麽多想置我於死地的人，我對場一無所知，可我不想止步於此，因此軍師能幫我，彌補這些空缺。”

龐年從軍，是在軍中長大的，龔起的一番話著實令他費解，隻能應諾著，畢竟這位大將軍現在是在唐廷的風口浪尖上。

“那我們現在？”

“等哨騎回報，便全力進攻楊曠，哪怕江浩真的敗了，他也逃不掉。”

“末將遵命。”

對麵的商軍大營一片喧鬧，為楊曠的歡呼聲止不住的吶喊，整個大軍都對楊曠與龔起陣前的談話佩服不已。他們曾經被對麵那個男人打得天昏地暗，多麽希有朝一日能一雪前恥，這位年輕的皇子卻做到了。

首戰告捷，圍殲胡軍近萬；鄴城攻防戰，退龔起大軍；直到方才麵對麵的主帥對話，無論哪一件都讓他們熱澎湃，曾幾何時丟失的商軍士氣，都在這位皇子的上找了回來。

“上將軍威武！”

“上將軍威武！”

楊曠含蓄的示意大軍肅靜，心裏也在盤算著龔起的下一步，思慮萬千的心裏仿佛隻有一個念頭——再拖一會，一刻就行。

“上將軍，敵軍開始布陣了。”王英匆忙趕來匯報。

“這麽快？”楊曠並不擔心鄴城，唐軍攻取鄴城除了他們這一條路，也隻剩下司馬元去的那一路，胡軍？本不用擔心，搖擺不定的牆頭草肯定是想做那得利的漁翁，隻是再拖一會，機會就來了。

“上將軍，請下令布陣敵。”王英以為他慌了神，提醒道。

“不用，將士們架火燒飯，該吃吃該喝喝。”

換王英慌了神了，本想勸，又想起以前幾次的勸，不免認為他有了退敵之策，索直接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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