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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隋》第二十五章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三

第二十五章會哭的孩子有吃(三)

“放肆,爾這廝安敢虛言狡辯,來啊,將此獠拖下去,砍了!”

段達本來隻是想給張君武一個難堪而已,卻沒想到這廝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跟自己頂撞,拿出來的還是那等無稽之理由,心火頓時便暴起了,也沒向越王楊侗請示上一句,便已聲俱厲地喝令了一嗓子。

“慢著,末將所言句句是實,大將軍不查明真相便置末將於死地,究竟是何居心?”

張君武早非昔日的張君武,對這幫所謂的朝廷大員本就沒半點的敬畏之心,再了,他本來就打算將事往大裏鬧了去,又怎可能在此時向段達低頭。

“好膽,你……”

段達乃是兩朝元勳,又是隋煬帝龍潛時的心腹,盡管能力平平,卻一向自視甚高,這會兒見得張君武竟敢跟自己當庭對頂個不休,當即便被氣得個渾哆嗦不已,叉指著張君武,便又要下令拿人了。

“段公息怒。”

這一見場麵已然失控,楊侗顯然是有些坐不住了,著便開口勸止了一句道。

“殿下,末將失禮了,隻是那廝……”

楊侗既是開了口,段達倒是不敢再狂噴張君武,可心中的怒氣卻並未消減,張口便要給張君武扣上幾條大罪。

“段公莫急,且容王問個清楚可好?”

楊侗年歲雖,可心智卻相當,段達方才一開口,他便已知其要的是甚,自是不願讓事鬧到無可挽回之地步,這便笑著擺了下手,溫言地了段達一把,順帶著堵住了其未盡之言。

“末將遵命。”

盡管已被氣得不輕,然則段達到底是宦海老手,並未因此失去了理智,哪怕被楊侗的話憋得難至極,卻依舊不敢甚反駁之言,僅僅隻是恭謹地行了個禮,便即退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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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將軍年英雄之名,王可是仰慕已久了,今日一見,果然英武不凡,我大隋能有將軍這等俊彥,何愁賊不平哉。”

楊侗顯然極善籠絡人心,並未一上來便追問張君武拒絕執行軍令的緣由何在,而是先誇獎了張君武一番。

“殿下謬讚了,末將實不敢當。”

張君武對揚侗所知不多,不止是今生,便是那場怪夢裏,有關楊侗的信息也極,然則在第一眼見到其人之際,張君武便知此子並不簡單,應是個心機頗深之人,當有可利用之,這也正是他先前不惜抗命也要將事鬧大了去的本道理之所在,賭的便是楊侗會起拉攏之心思。

“張將軍不必過謙,張氏滿門忠烈,父皇可是每多嘉獎的,驚聞張大將軍不幸罹難,父皇為之哀傷不已,幸得有張將軍為繼,實社稷之幸也,王也自深為期盼,今,父皇既已下詔平,諸軍當得勇向前,想來以張將軍之果勇,應不會後人才是。”

楊侗似乎很是欣賞張君武的謙遜態度,嘉許地點了點頭之後,又溫言述了一番,雖不帶半點的火氣,然則言語間明顯是要張君武給出個不執行軍令的理由之所在。

“殿下明鑒,瓦崗軍與末將有殺父之仇,末將恨不得即刻提大軍平滅諸賊,奈何軍中輜重將盡,末將便是有勁也無可使啊。”

盡管早先便估算到了楊侗的早,可真與其談了幾句之後,張君武還是不免驚歎於此子把握局麵的能力,當然了,以張君武的城府之深,卻也並甚在意楊侗的言語兌,苦著臉便起了窮來。

“哦?此話怎講,莫非戶、兵二部竟不曾撥付張將軍所部之補給麽?”

聽得張君武屢次三番地拿軍中無糧來當借口,楊侗也自不免有些不耐了起來,沒旁的,楊侗雖因年歲的緣故,並無實權在手,可畢竟生在家,又掛著東都留守之名義,對政務多還是知道些的,在他看來,周邊皆糧倉,本無缺糧之虞,隋煬帝既是準了張君武統領齊郡軍一事,下頭各部又怎可能會不給齊郡軍輜重補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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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殿下的話,末將是前日巳時到的,卜一在驛站落了腳,便即去了戶、兵二部,詔書、公文一應不缺,卻無人理會末將,昨日又在二部奔走了一日,結果依舊,可憐末將軍中之糧早盡,全靠裴將軍支援了些,最多不過支撐到年關而已,倘若再無補給,末將也不知該如何回去見軍中將士了。”

張君武等的便是楊侗這麽一問,早就準備好的辭立馬便著陳述了出來,隻言自己在兩部辦不事,卻絕口不提遭勒索一事。

“竟有此事?郭文懿、趙文長何在?”

一聽張君武這般法,楊侗的臉當即便沉了下來,喝問之聲裏也自滿是掩飾不住的怒氣。

“下在!”

楊侗這麽一點名,民部侍郎郭文懿與兵部侍郎趙文長都穩不住神了,齊齊從旁閃了出來,各自應諾不迭。

“二位大人向來負責統籌民、兵二部事宜,對張將軍所言之事,二位大人可有甚解釋麽,嗯?”

現如今各地局勢糜爛,正值用兵之要時分,居然有人敢故意刁難軍隊的給養,這可是犯大忌之事,萬一要是鬧出兵變,後果可就不堪了去,此一條,楊侗雖年,卻也看得通,問話的語氣自然也就不免煞氣四溢了的。

“殿下息怒,下這幾日一直在回倉張羅諸軍糧秣轉移之事,實不知張將軍到過部裏,個中恐是別有誤會,且容下查驗後再稟。”

“是啊,殿下,下這幾日也不在部中,確是不知形究竟如何,下回衙後,定會嚴稽此事的。”

不用去查,郭、趙二人也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來著,沒旁的,這等克扣之事乃是部中慣例,他倆也自沒從中拿錢,往昔來二部辦差的,都是靈醒人,都會在公文裏多報了所需數目,然後大家都可從中得利,數年下來,此事都進行得順遂無比,偏生遇到張君武這麽個愣頭青,居然將此事當眾捅破,真要追究的話,他倆可都是砍頭的死罪,自是由不得郭、趙二人不為之心驚跳的,好在二人都是老宦海了,些推的套話簡直跟喝水般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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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徹查到底,王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如此狂悖,竟敢拿軍國大事當兒戲,限爾等三日時間,查清真相,不得有誤!”

楊侗雖心智過人,可畢竟年,還真就不清楚下頭那些吏早已爛了,隻以為此事或許是別有誤會,所下的命令雖嚴厲,卻本就沒整到點子上,讓賊去查賊,能有個結果才真是笑話了的。

“諾!”

這一聽楊侗所下的命令隻是二部自查而已,郭、趙二人立馬便安心了下來,應諾起來麽,自也就幹脆利落得很。

“張將軍,實在是對不住,王也不知下頭那幫蠹吏會如此狂悖行事,以致委屈了將軍,王在此向您陪個不是了。”

嗬斥完了郭、趙二人之後,楊侗的臉立馬便是一緩,衝著張君武便是一拱手,愧滿滿地致歉了一句道。

“殿下切莫如此,末將隻求能盡快辦妥調撥程序便好,軍中將士還等著急用,末將心實憂之。”

見著楊侗這等翻雲覆雨的表現,張君武心裏頭不慨家子弟的手腕之不凡,可要麽,那也談不上,隻因他早已立誌下,本就沒打算為注定要覆滅的隋朝殉葬,當然了,這等心思實不足為外人道哉,此時此刻,張君武所能做的,也就隻是趕趁熱打鐵上一番,以保證軍需之用。

“張將軍且請放心,此時王親自督辦,會後便照律行之,定不會讓軍中將士們苦挨的。”

楊侗年歲雖,心思卻不,哪怕目下隻是皇孫而已,卻早就在琢磨著要培植班底勢力了,隻是苦於無可用之人手,而今見得張君武英武不凡,又手握重兵,先前便起了拉攏之心,而今有了示好的機會,他自是不會錯過了去。

“謝殿下隆恩,但消輜重補給能到位,末將願依令率部奇襲金堤關,不功便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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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張君武來,隻要這批輜重能到手,齊郡軍的基也就算是穩住了,而後頭的發展壯大,他也早就有了相關之規劃,可謂是竹在了的,至於楊侗的心思麽,張君武卻是本不會加以理睬的。

“如此甚好,段公,您可還有甚要待的麽?”

楊侗深深地看了張君武一眼,似乎還想些的話語,可到了底兒,還是沒再多言羅唕,顯然是擔心過猶不及,略一猶豫之後,便即將問題丟給了氣鼓鼓地站在一旁的段達。

“殿下英明,末將已無話可。”

沒能給張君武一個教訓,反倒被其當眾削了臉麵,段達的心自是相當之不爽,奈何見楊侗有意要維護張君武,段達也自無可奈何,隻能是甕聲甕氣地敷衍了一句了事。

“那好,今日便議到此,諸公且都各自努力罷。”

這一見段達心緒不好,楊侗也自不願再多生是非,著便起了,丟下句待之後,便即領著一眾宦們轉後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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