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堂堂之陣一

“將軍，今日瓦崗賊既敗，為提振士氣故，明日必將銳盡出，與戰，恐有不利，竊以為若能不戰，還是穩守為妥，且待月餘後敵必疲矣，大可趁勢一戰破敵。”

今日雖是軍勝了一場，然則對明日的戰事，秦瓊顯然不甚看好，了個空檔，將張君武請到了一旁，直截了當地便將心中之所慮道了出來。

“叔寶兄所言甚是，若是某料得不差的話，明日前來邀戰者，必是徐世勣無疑，此人年歲雖不大，然，用兵謹慎，實勁敵也，論及武略之能，下間能勝得其者，不多矣，我軍正麵迎敵，最多不過勝耳，稍有閃失，反恐遭其算計，錯非不得已，弟也自不願與之，奈何形勢所迫，卻恐此戰難有避免之可能。”

盡管一直在忙著張羅自家老父的後事宜，可張君武卻並未因此忘了戰事，對於秦瓊之所慮，張君武其實早就已通盤考慮過了的，之所以不，不過是擔心軍心士氣影響罷了，而今，秦瓊既是已看出了潛藏之危機，張君武也自不會藏著掖著，臉微苦地便給出了個判斷。

“哦？秦某愚鈍，還請將軍賜教則個。”

一聽張君武這般法，秦瓊原本就凝重的臉自不免便更繃了幾分。

“叔寶兄明鑒，從裴將軍的心思來，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聲如雷哉，其防我之心濃矣，雖不好明麵上打，然，借瓦崗賊之手為之卻是無妨，再，蕭史不通軍事，一味隻想盡快平，斷不會阻攔裴將軍著我部出戰之舉，故，此一戰恐是難免，另，我部整編雖暫告一個段落，若要想再現我部昔日之榮，也須得以一場戰振軍心士氣，從此一條來，我部也急需以戰代訓，還有便是朝廷旨意遲遲未下，我部也須得以一場勝績來正名，綜述而論，明日一戰怕是避無可避了。”

秦瓊乃智勇雙全之人，屬齊郡軍不可或缺之班底，他既是有所疑慮，張君武自是不吝耐心，不厭其煩地將明日一早勢不可免的道理細細地解析了一番。

“原來如此，將軍放心，明日一戰，末將便是拚得一死，也要求得一勝！”

這些日子以來，眼見著張君武為重振齊郡軍嘔心瀝，秦瓊本就有著徹底歸心之意思，隻是私下裏還是不免有些擔心張君武年氣盛，難以掌握全局，可此際一見張君武所謀之深遠在自己之上，大局觀更是了得無比，心悅誠服之下，表起態來，自也就渾然出自真心了的。

“叔寶兄之能，弟素來是信得過的，然，明日一戰隻需勝即可，弟已有所算計，取勝不難，叔寶兄隻管放心，切莫太過拚命，我齊郡軍要重振，實缺叔寶兄不得。”

這一聽秦瓊在言語間以末將自居，明擺著便是徹底歸心了的，張君武心中最後的一擔憂也就此煙消雲散了開去，不過麽，卻並未帶到臉上來，僅僅隻是誠懇萬分地叮嚀了秦瓊一番了事

“邴元真，爾可知罪！”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不秦瓊與張君武之間的議，卻汜水河東岸的瓦崗軍中軍大帳中，李高坐在文案後頭，眼神淩厲地死盯著單膝跪在帳中的邴元真，猛然一拍文案，聲俱厲地便斷喝了一嗓子。

“大帥息怒，末將一時疏忽，以致遭軍之算計，死罪，死罪。”

邴元真覺得自己跟李實在是有些犯衝，本來麽，為瓦崗軍元老，手下擁兵數萬，又有著陣斬張須陀之戰功，正該是意氣發之時，可自打領了李之令去圍剿齊郡軍殘部時起，就一直不順得很，兩戰兩敗不，更令人難堪的是每戰都是以多打還遭敗績，除了因與人犯衝以致運氣太背之外，邴元真實在是找不出第二種解釋了，問題是這等想法心中想想可以，他又哪敢在這等遭問責之際將出來的，也就隻能是自認晦氣了事。

“爾既知罪便好，來啊，將這廝拖下去，斬！”

李從來都不是個心開闊之人，在剛投瓦崗寨之際，可是沒邴元真這個桀驁不馴的家夥之閑氣，往昔是不好拿這廝開刀，而今麽，有了把柄在手，李可就不打算跟其客氣了，一聲令下，竟是要將邴元真問斬當場了。

“冤枉啊，末將冤枉啊，末將奉命敵，奈何軍狡詐，不肯過河，實非末將之過啊，末將冤枉啊”

一聽要砍自己的頭，邴元真登時便急紅了眼，一邊狂地掙紮著，不讓帳前武士輕易地將自己架出帳去，一邊高聲地喊冤不止。

“冤枉？本帥令爾詐敗，爾倒好，居然真敗了，不僅如此，就連張須陀之首級也丟了，如此無能之輩，要來何用，推下去，砍了！”

李似乎是鐵了心要拿邴元真來立威了，本不因其哭喊得淒厲而有毫的憐憫之心，一拍文案，已是毫不客氣地指出了邴元真的幾條大罪。

“大帥且慢。”

自打設計取了黎倉，又設謀坑殺了張須陀這個大隋戰神，李在瓦崗寨軍中的地位已然高漲到了僅次於翟讓之地步，他既是發了怒，帳下諸將還真都不敢輕易出頭為邴元真的，唯有徐世勣卻是無太多的顧忌，著便從旁閃了出來。

“懋功可有甚要的麽？”

徐世勣年歲雖不大，可在瓦崗軍中的地位卻是極高，又是大軍之副帥，他既是出了麵，李就算再不願，也自不好不給這麽個麵子。

“末將以為邴將軍此戰雖有指揮不當之過，然，忠心卻是無二，念其多年之武勳，還請大帥從輕發落。”

徐世勣與邴元真之間有舊，往來頗，又都屬翟讓之心腹親信，自是不願見到邴元真就這麽恥辱地被斬殺當場，這便言語懇切地出言為其求了一番。

“我軍初戰挫，士氣大影響，怕不是一個指揮不當所能解釋得過去的罷？”

李雖是給了徐世勣麵子，並未再嚴令拿人，可顯然並不打算就這麽輕易放邴元真一馬。

“大帥明鑒，那裴仁基父子皆驍勇善戰之人，更兼有齊郡軍將軍張君武那等智謀之將為輔，實非等閑可比，末將不才，願勉力一試，還請大帥恩準。”

徐世勣乃智勇雙全之人，隻一聽，便知李這等言語的目的何在，無非是要讓他徐某人自請出戰罷了，對此，徐世勣雖有些不滿李這等下作的兌之手段，可也不曾有所表，僅僅隻是麵凝重地自請了一句道。

“好，本帥給你一萬銳，明日一早，與敵戰於關前，若能大勝，當記首功！”

李等的顯然就是徐世勣這麽個表態，這不，徐世勣的話音方才剛落，他便已有些個迫不及待地拍板定了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