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做良心

石西村親的風俗和別並沒有什麽不同，親當都是新郎黃昏時分到新娘家去接新人。ＷｗＷＣＯＭ

新娘子會在迎親人和送親人的共同護送下到婆家去拜地，拜罷地新娘被送房。

新郎會在外麵應酬，主要就是陪送親的人喝酒，酒宴散後婆家人把送親人送出村口，送親的人回轉自己的家，新郎房，大禮完畢。

昨牛家是申時去迎的親，酉時開的宴，戌時三刻左右宴席漸漸散去，亥時已經沒有外村的人留在牛家了。

張劉氏前就把賀禮送到了牛家，昨起大早進城，回到村子裏的時候都快黑了。

牛家娶親的事，從頭到尾就沒有參與，並不知道牛家來了些什麽客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散的宴席。

周寧零零散散的問了許多問題，直到沒什麽可問的了才吩咐一聲：“你且回去候著，退堂。”

張劉氏愣愣的反應不過來，怎麽問完就完了？稀裏糊塗的磕了個頭，從地上爬起來。

渾的拄著站了一會兒，才慢慢的站直了子，轉向後走了出去，一邁步膝蓋火辣辣的疼。

告狀，這算是最順利的，直接就上了大堂，這是多人羨慕不來的幸運。然而就是這樣的幸運，也是很遭罪的。

別的不，是在地上跪著就很難捱，張劉氏的案子很簡單，問話也不算特別多，還跪了將近一個時辰，膝蓋都跪破了皮。

肯上衙門告狀的都是豁出去的，輕易的誰願意去告狀？堂審不是一次兩次，有點新線索的就得傳你到堂，是跪著都跟上刑似的。

周寧也知道告狀人的苦，他的大堂上規矩已經鬆了很多。但是民見要跪，告狀要跪著回話，這些堂規不是他能更改的。

別人的大堂上規矩森嚴，像張劉氏這種進門磕頭就要被嗬斥，聽不懂話還要被罵，嚇得告狀人話都哆嗦，然後還會怪罪告狀人藐視堂規，輕則掌重則板子侍候。

哪有百姓敢抬頭直視縣？看一眼至被打得哭爹喊娘的。周寧從不計較這些，沒有人給百姓們宣傳堂規，不知者不罪。

張劉氏失魂落魄的走出縣衙，已經偏西的太照在上冷意嗖嗖的。緩緩的抬起頭向斜，咧咧角似乎是想笑卻哭了出來。

昨也是這個時候，急火火的跑到渡口去趕船。上帶著剛接到手的繡活、剛給姑買來的胭脂還有剛賣掉豆腐換來的幾十個銅板。

今還是這個時候，心灰意冷的走向渡口去趕船。上帶著剛跪出來的痕、剛哭過的淚痕還有心裏不平也抹不去的傷痕。

周寧剛走出正堂就看到6清在門口等著他，他沒打采的問了句：“有事？”

“沒事，就想問問你什麽時候去清河村？”6清接過周寧順手摘下的烏紗帽：“他們村的保正送信來防汛堤修好了。”

“修好了就修好了，我去幹什麽？”周寧愁眉鎖，一肚子煩心事，哪有心出去遊玩？

周寧知道6清的意思，他就是想借著去檢驗防汛堤，到清河村玩一趟。清河村的保正特別熱，上次過去他就沒玩夠。

清河村的防汛堤簡直就是糊弄鬼的工程，三歲娃娃都能一腳踹倒它。惹得周寧大雷霆，縣裏並不富裕，出錢來讓他們修防汛堤，結果就弄這麽個紙糊的玩意兒？

不用多，錢肯定是被保正給貪了，周寧限期讓他把防汛堤修好，修好了萬事不論，修不好就該一是一、該二是二，大堂上見。

保正被周寧嚇得屁滾尿流，他見6清笑嘻嘻的好話，便求6清替他幾句好話。6清答應倒是答應了，就是一個字的好話也沒替他。

他出手蠻大方的，隻不過6清膽子，一個銅板的東西也不敢拿。吃喝玩樂沒花錢，不過錢都是6清自己出的。

6清從就喜歡擺譜，喜歡擺闊，周寧也不約束他，錢嘛，無所謂的事。周家是宦世家，雖然父親是被罷免歸鄉的，但家底不薄，沒勢還有財。

6清是周家的家生奴，他父母都是周家的下人，他從就跟周寧在一起，從五六歲就開始學習侍候公子了。

周家家教很嚴，對下人寬鬆，對公子可不寬鬆。周寧起早貪黑日夜苦讀，6清就閑的瘋了。

下人不需要讀書，6清隻是每替周寧背個書包，早上把周寧送到學堂，晚上再接回來，其餘的時間他就隨便了，除了花錢還能幹什麽？

隻要不沾染不良風氣，他想幹什麽都可以，他就養了到裝闊的好習慣。陪公子進京趕考，把他高興的跟要上似的。

在京城他可玩了個痛快，周寧考前要備考沒時間理他，考後金殿策名又惹了一肚子的氣，倒多虧了6清每帶著他遊玩散心。

來雲江縣赴任，6清以為這回高皇帝遠，公子向來不約束他，他可以逍遙似神仙了，沒想到雲江縣是這麽個窮鄉僻壤，什麽好玩的都沒有。

從就盼著自家公子能金榜題名，當上大，自己也跟著威風威風。誰知道當原來就是遭罪。

周寧自從到任不到三個月瘦了十多斤，吃不好也睡不好，有時候忙的連水都喝不上，東奔西走，連累得他都跟著腳不沾地的到跑。

清河縣環境不錯，6清很喜歡，他想去也不是因為自己貪玩，而是想讓周寧放鬆一下。

周寧哪裏敢放鬆？神經繃得都直了。張劉氏告上來的這樁命案，毫無頭緒可言。他必須盡快趕到現場，去的越早越有可能現什麽蛛馬跡。

周寧回到後衙就開始更，6清一看他這是又要出了，無奈的歎了口氣：“我公子，實在不行這咱不做也罷，我看你這當還不如在家福呢。”

“當本就不是為了福。”周寧有自己的理想，雖然很，但很現實，那就是做個對得起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