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有無外人

周寧問話很慢，讓人如沐春風般溫暖，使得張劉氏的張緒緩和了不。ＷｗＷＣＯＭ“告狀這麽大的事，你家男人怎麽不來？”

一句話到了張劉氏的痛，男人是家裏的頂梁柱。家裏沒有男人，這三年過的就是守活寡的日子。

心裏再怎麽難過也還是要回答大人的問話的，如實的答道：“我男人到外鄉販賣去了，已經走了三年多了。”

“哦，家裏還有什麽人啊？出了什麽事你著急忙慌的出來告狀？”

“家裏隻有我和姑兩個人，昨晚”張劉氏憤恨滿腔的抬起頭，強忍住悲痛，咬牙切齒的道：“被人殺了。”

周寧在轎子裏的時候就聽跟林捕頭過了，心裏沒有太多的慨和驚訝，他很平靜的問了句：“這麽家裏沒有別人了？”

張劉氏本以為再也不會流淚的眼又一次蓄滿了霧氣，略頓了頓，隻覺得心如刀絞：“現在家裏除了我就隻有一條老黃狗是會氣的了。”

“老黃狗？你家的狗養了很多年？”

“有七八年了。”

“哦，你姑是被何人所殺？”

張劉氏最怕縣太爺會問這個問題，因為也不知道是什麽人殺了張彩霞。生怕府會因為沒有線索而放棄不管。

又是真的沒有辦法提供什麽線索，隻有實話實：“我沒有看清。”

“不必著急，慢慢的，到底是怎麽回事？”周寧看得出來的惶恐不安，衙門本就帶著讓人而生畏的威嚴。

來告狀的都是滿腹冤屈，走投無路才來求青大老爺給做主的。知縣本就該是父母，坐在縣衙大堂上就該懷揣一顆民如子的心。

然而有幾個是真的給百姓做主的？有多百姓是抱著希而來，帶著絕回去的？

理想與現實已經不是滿與骨可以形容的，不誇張的講理想與現實幾乎是背道而馳的，完全的相反。

多人到衙門口來求縣大老爺為民冤做主，最後鬧了個傾家產才明白縣大老爺本不會懲惡揚善，而是欺善怕惡助紂為。

民心就是這樣一點點變涼的，一樁冤假錯案不算什麽，十樁、百樁、一千樁呢？越來越貪、吏越來越，一個個兇如虎、狠如狼。

百姓越來越畏，有冤也不敢去告，這樣更加助長了不良風氣，貪之下必然有著一群惡霸。

長此以往惡循環下去，就會變得民不聊生，最終便是民反。唯有清吏廉才能鋤強扶弱，百姓們才能夠安居樂業，才能打造出盛世繁榮。

周寧沒有想那麽多，沒有那麽大的誌向也沒有那麽長遠的打算。他隻是想做好自己應該做好的事。

張劉氏簡單的起張彩霞被殺的經過：“昨晚上我在磨房推碾子，姑在屋裏補裳。”

“平時我都推到子時，昨特別的累，亥時剛過我就不住了，想進屋歇一會兒，剛走到門口，房門一下子被人從裏麵推開，一個黑影站在我麵前嚇了我一跳。”

“我以為家裏招了賊了，我就喊了起來，那人推了我一下，我衝上去抓他，沒抓住，隻撓了他後背一把，就讓他跑掉了。”

周寧微微的皺了皺眉，淡淡的問道：“你抓了他後背一下？應該很用力吧？有沒有撕壞裳？”

若是留下個布條也算是證據，總算多一點線索不是？

“那個王八蛋著膀子，我用全的力氣衝上去撓他。”張劉氏舉起雙手：“昨指甲裏還帶著一條。”

“好，你繼續。”周寧若有所思的盯著張劉氏。

“我進屋一看，屋裏的燈也滅了，我點上油燈”張劉氏哽咽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姑躺在炕上早就咽氣了。”

張劉氏難抑悲痛，又不敢放聲大哭。周寧坐在上麵就見跪在地上，雙肩有節奏的著，時而有微弱的泣聲傳出。

周寧等了一會兒，的緒穩定了一點之後，才開口問道：“你姑是怎麽死的？”

“是……是，”張劉氏想起那把剪刀，心就疼得不了。“是被人用剪子紮死的，我姑到死都沒閉上眼睛，也被堵上了，塞了一大團的破布。”

“剪子是你家的嗎？”

“是，是的。”張劉氏的眼淚像決了堤一樣，本就止不住了，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我姑到死還在給我補裳。”

“你姑什麽名字？多大年紀？你們姑嫂關係很好？”

“我姑張彩霞，今年十七，我嫁到張家十三年了，姑是我看著長大的。”張劉氏忍不住傷心，跟張彩霞名為姑嫂，同姐妹甚至可以是同母。

“嗯，兇手的麵貌你一點都沒看清嗎？”

“沒有。”張劉氏用力的搖搖頭，當時若是知道那人殺了張彩霞，肯定會拚命的去追的，但是不知道，隻以為是個來盜的賊而已。

“兇手若是站在你麵前，你能認得出來嗎？”

張劉氏仔細的回想了一下，然後茫然無助的搖了搖頭。“我真的一點都沒看著。”

“他有多高，是胖是瘦？你估計他大約有多年紀？”

“他高。”張劉氏抬手向上比劃了一下，跪在地上也比劃不了多高，左右轉頭，指著一個材較高的衙役：“跟他差不多高，比他瘦一點。年紀？”

張劉氏怎麽判斷那人的年紀呢？

“應該，可能，他大概齊”張劉氏也不知道那人能有多大年紀，都了沒有看清那人的麵貌嘛。“反正是個年輕人，很有力氣，跑的可快了。”

“村裏最近太平嗎？有沒有外人去村子裏打劫、賣東西或者新近才搬到村裏的住戶？”

張劉氏搖搖頭：“沒有，這些都沒有。”想了想外人進村，昨確實是有的，忽然抬起頭道：“昨老牛家娶媳婦，來了不送親的外村人。”

“送親的人什麽時候離開的？”

張劉氏還真的沒有關注過這個事：“我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