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稀泥難和

他再怎麽也沒想到，他好不容易找到的蛛馬跡倒了別人的‘鐵證如山’。ＷｗＷＣＯＭ張知縣開口道：“你袍子上的木屑跟他木板上的木屑一致，足以證明是你的裳和他的木板撞到一起，導致了服被刮出一個大口子，沒錯吧？”

“沒錯！”那人重重的一點頭，當然沒錯。

張知縣冷哼一聲：“木板是死，你是活，誰撞的誰？”

“呃。”那人頓時啞口無言，本想讓人家賠服，就算不賠服，起碼兩下相抵，就不用賠茶碗了，沒想到來繞去他的服被刮破反而證明了是他撞到了攤子上。

起來他確實不是有意掀老頭的攤子，他就是走路不長眼睛，服刮到木板上，他也沒有注意，一個踉蹌帶倒了木板，所有的茶碗全都摔了。

不管是不是有意的，總不能木板主撞的他吧？既然是他撞到了木板上，那這些茶碗他自然就得賠，這有什麽可的呢？

那人提著袍子，低頭看看地上的碎片，這麽大一堆，這得多個碗啊？這賠起來可真夠疼的。

“賠”那個漢子話都不利索了：“賠也不能讓我一個人賠吧？我賠他茶碗，他也得賠我裳。”

“想的倒。”張知縣冷哼一聲：“撞翻了人家的攤子還想讓人家賠你裳錢？你要殺了人是不是還得給你磨刀錢啊？”

“這”那漢子急得頭上冒汗，臉憋得通紅，圍觀的人七八舌的議論，他也有些頂不住，於是結結的問道：“那得賠多錢啊？”

張知縣轉頭看向賣茶碗的老頭：“你這茶碗多錢一個？一共是多個？”

老頭沒想到這兩個人幾句話就把事給他解決了，他喜出外的衝張知縣作揖，道：“三十文一個，不多不正好三十一個。”

“你看我好欺負是不是？”那漢子登時又翻了臉，急眼就急眼，指著老頭吼道：“我賠你，你反倒訛我。哪裏有那麽多？你這不胡八道嗎？”

老頭被他氣得吹胡子瞪眼的：“我帶多茶碗出來的自己還不知道嗎？明明就是三十一個，怎我訛你？”

那漢子指著地麵上的茶碗碎渣，吐沫星子橫飛的道：“你多就多？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訛我？你都拚好了，咱們大家數數，若是三十一個，我便賠你三十一個，絕不賠你一個，若不是三十一個，你休想拿到我一文錢。”

罷他抱著膀子，橫眉冷眼的斜視著老頭。老頭看看地上的碎片，有大有都混了一片，還有許多碎了末子，這裏哪裏能拚得茶碗的形狀？

拚不就數不出個準數來，數不出個準數來，你讓人家賠你多茶碗？你三十一個就賠你三十一個，顯然有失公允。

那漢子也是故意刁難他，若是他數不出個準數來，他就借機不賠了，他大肆的胡鬧最終的目的就是想不賠老頭的錢。

“我從家裏帶了三十五個茶碗出來，就隻賣了四個。”老頭沒有辦法把碎片重新湊和茶碗的形狀，他隻能是跟那人講理。“你們看我兜裏的錢有數的。”

老頭從腰間拽下一個布口袋，絮絮叨叨的向路人講著他帶了多錢出來，賣了四個茶碗收了一百二十文的錢。

那人本是隨口一，現在看來確實是沒有人能把茶碗複原，他就越的得意起來。

他認準了老頭弄不出個準數來，他就揪住了這一點，這是他能逃過賠償的唯一的一個機會啊。

不管老頭什麽，他都一概不理。

“你帶多出來的就帶多出來的？你你賣了幾個就賣了幾個？糊弄誰呢？”那漢子一臉的不耐煩：“你要拚就快點拚，不拚就給我死開。我可沒有閑工夫跟你個老棺材瓤子在這兒耗，我告訴你一柱香要是拚不完，可別我不賠你，是你自己沒拚完。”

“你？你這不是不講理嗎？”老頭兒氣得都快哭了，又急又惱又沒有辦法，他拉拉張知縣，又扯扯師爺，也不知道誰能幫幫他。“真的是三十一個碗啊，我誓是真的。”

若隻是摔了一個兩個茶碗也就那麽地了，三十一個碗都摔碎了，家裏還等米下鍋呢，這讓老頭兒如何能夠不著急？

張知縣和師爺流一下目，還真是束手無策。雖然明知道那人是個無賴，卻毫無辦法。

這些個碎片的確是沒有辦法統計個準數出來，沒有個準數怎麽讓人家賠？

“好了，事如此清楚，我看不如就各讓一步。”張知縣還就不信了，這點事有什麽擺不平的？

他一張，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雖然沒人知道他是鄰縣的縣令，但都覺得他是個‘大人’，他那副腔拿的實在是很有氣勢。

“我看這堆碎片不，既然這位壯士認可賠償，就湊個整數，賠三十個茶碗，如何？”

“行行行，三十個就三十個。”老頭高興得就差沒跪下磕頭了，賠一個茶碗有什麽大不了？能賠他二十個他都認了啊。

這邊是歡喜地的應承，那邊卻是一聲大喝：“不行！”

那漢子本就沒有賠償的心，他提出數個準數，就是為了為難老漢的。賠一個距離他的預期值太遠，他是一個都不想賠。

“該多就是多，賠我也得賠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才行。稀裏糊塗的就讓我掏錢，我不幹！”

那漢子擺出一副‘隻要你能查明白，我就掏錢。’的姿態，圍觀的人有一直從頭看著的，也有剛剛才湊上來的，他還竭力的向大家解釋著事的來龍去脈。

“我不講理嗎？他三十文一個，我二話沒吧？但是到底多個，你總得給我個準數吧？他三十一個就三十一個，當誰是傻子嗎？”

不管他有多無賴，他的話確實是有幾分道理。張知縣抿了抿，掉服原來稀泥也不好和。

正覺為難之際，忽聽鑼聲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