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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圖密碼》第24節

“聽說梅船已賣給外鄉的客商了,被買走後,再沒見過,直到前一陣,我似乎看到過一次。”

“什麽時候?”

“嗯……大約是寒食第二天,開始火了。那船從我門前駛過去,我見船帆上似乎有一大朵梅花圖樣。不過那天生意好,店裏忙,隻看了一眼,沒工夫細看。”

這時水邊那隻客船的船主在船頭大聲招呼,船要開了,趙不尤便付了飯錢,謝過店家,下岸上了船。

這船也是兩排六間小客艙,船主將趙不尤安置在左邊中間的小艙裏。大艙中沒見那個石青綢衫,應該在小艙裏,不過小艙門都關著。

趙不尤便不去管他,走進自己艙裏,坐在床頭,斜靠在窗邊,著窗外又思索起來。目前既無法得知那個冒充梅船船主之人的真實份,也不清楚郎繁和章為何要在寒食節來應天府。梅船又憑空消失,船上二十幾個人一起死於另一隻客船,唯一的活口穀二十七又服毒自盡……自從開始做訟師,他經手過數百個案子,從沒有哪個案子如此離奇迷,更未如此茫然,毫無手之

雖然如此,他卻並不氣餒,心想再離奇,也是人做出來的事,正如程頤、程顥二先生所言,天下之事,無非理與。做這事的人,必定出於某種,也必定依循某種理。當然二程之“理”是天理、仁義,而趙不尤自家會,理不但有善惡之理,更有事之理。比如執刀殺人,其中既有善惡是非之理,也有為何殺人及如何殺人之理,即事之理,這無關善惡對錯,隻是事真相。若連一個人是否殺人,因何殺人都不清楚,就難以判斷是非對錯。

真相在先,善惡在後。

不過,無論如何,隻要順著“理”二字,總能查明真相,不同隻在於遲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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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理了理頭緒,接下來,得清楚這幾件事——其一,簡莊究竟是從何人口中得知應天府梁侍郎地址?

其二,去十千腳店查問,寒食節前和郎繁會之人是誰?

其三,郎繁生前將兩朵梅花藏在墨筒之中,是否有什麽深意?

其四,托人去杭州打問買梅船的朱白河是什麽人?

其五,梅船何以在眾目觀之下憑空消失?

這五件事,隻要查明其中一件,都能找出些頭緒。

他正默默尋思著,忽覺得右肘有些酸痛,他的右胳膊一直支在窗沿上,窗框底沿隻有一條窄木,因此有些硌。他放下胳膊,一邊舒活關節,一邊著那窗沿,想起以前沒有留意到,發現郎繁及二十幾的那隻新客船的窗底沿不太一樣,鑲了塊木板,要寬一些。他想,還得再加一條——第六,再去仔細查看一遍那隻新客船。

上回著意於郎繁及二十幾,沒有親自探查那船。那隻船絕非偶然停在那裏,或許那船上會有些線索。

此外,還有跟蹤自己的那個石青綢衫男子,他是什麽來路?難道也和此案有關?若真是為此而來,那再好不過,正好從他上探出些蹤跡。

照進臥房,溫悅坐在床邊收拾,瓣兒在外間教琥兒認字,廚房裏傳來切菜的聲音,夏嫂正在準備晚飯。

溫悅細心疊著丈夫的一件半舊衫子,想起母親的話,不由得笑歎了一聲。當年父親將許給趙不尤,一是看重他的宗室份,二則是相中了他的人品。母親卻有些不樂意,說趙不尤家世人才都不必說,但看著誌向大了些,為宗室子弟,又不能出仕任,做不了事,自然會鬱鬱不得誌。到時候嫁過去,他一肚子氣恐怕會撒到溫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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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悅隻在相親時隔著簾子瞧了瞧趙不尤,第一眼就中意於他的沉雄之氣,覺著不似一般文弱士子,這才是男兒漢。聽母親這樣說,反倒更加樂意了。不願嫁個被朝廷供養、無所事事的宗室子弟。覺著為男兒,就該像父親,盡己之才,立一番功業。趙不尤有誌氣,自然會去找些事來做。

如今看來,猜對了。婚不久,趙不尤就和商議,搬離了敦宗院,住到了民間,做起訟師的事。天忙個不住,卻至有一半的事都是白替人勞累,收不到錢。溫悅出仕宦人家,雖不算大富大貴,卻也自小食優裕。起初的確有些不適,但好在隨和,很快也就慣了。看著那些人敬服激丈夫,自己也覺著快。何況丈夫對,始終敬不減。

溫悅唯一擔心的是,丈夫子太直,打理訟案時,隻認理,不認人,遇到權臣豪門也不退讓。就像眼下這樁梅船案,連開封府尹都住不敢,趙不尤卻毫沒有退意。不知道這案子背後藏了些什麽,隻盼不要惹出什麽禍端才好。

溫悅正在默想,忽聽夏嫂在廚房裏驚起來。忙起出去,快步趕到廚房,瓣兒和琥兒已經站在門邊,朝裏驚著。夏嫂在裏麵連聲嚷:“爺咯!這是怎麽了?”

走進去一看,夏嫂一手拿著菜刀,一手切了一半的大蔥,著地上仍在嚷。地上躺著一隻貓,齜著牙,邊吐出一些白沫,一前不遠,掉了一條被撕咬了大半的鯉魚。看來是這貓吃了這魚,中毒而亡。

溫悅忙道:“瓣兒,帶琥兒到堂屋去!”

瓣兒忙應聲牽著琥兒躲開了。

夏嫂驚聲道:“我剖好洗好了這魚,掛在柱子上瀝水,正忙著切菜,這貓不知啥時間溜了進來,這麽高都能把魚叼下來,它怪了兩聲,我才發覺,等回頭看時,它搐了幾下,就不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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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仍是在老柳魚行買的?”

“對啊。這兩三年都是在他家,沒換過別家。”

溫悅心底忽然湧起一不祥:“你回來路上到什麽人沒有?或者把魚放到哪裏了?”

“沒有啊,我先買齊了菜,最後才買的魚,隻在魚攤前跟老柳的媳婦說了兩句話,就牽著琥兒回來了。”

“你再好生想想?”

“哦!對了!到巷口時,琥兒跌了一跤,我趕忙把菜籃子放下,把琥兒抱了起來,替他拍了拍灰……其他再就沒了。”

“當時附近有沒有其他人?”

“有!迎麵一個漢子急慌慌走過來,琥兒就是被他撞倒的。我抱起琥兒回頭要罵時,那人已經走遠了。旁還有個阿嫂,也跟我一起罵了那人兩句,還問琥兒跌壞沒有。”

“那阿嫂你見過嗎?”

“從沒見過,也提著個菜籃子,不過上麵蓋了塊布。說完就往另一邊走了。”

“今天買的這些菜都丟掉!菜刀、砧板都用熱水好好燙一燙。晚飯切點醬菜,將就吃一頓。”

夏嫂聽了一愣,忙要問,溫悅卻沒有工夫解釋,忙轉走到堂屋,告訴瓣兒:“你帶琥兒到裏屋去!”

瓣兒似乎也已經猜到,並沒有問,哄著琥兒走進自己房裏。溫悅又趕忙去屋取了三百文錢,回到廚房,夏嫂正挽起袖子,將砧板放進熱水鍋要刷洗。

溫悅道:“這些先放著,等會兒再收拾,你拿著這錢去巷口找乙哥,讓他租頭驢子,趕去東宋門外瓦子,找見我妹子何賽娘,讓立刻到我家來一趟!”

夏嫂忙了手,接過錢,快步出去了。溫悅跟著走到院門,等一出去,立刻閂好門,回去堂屋摘下丈夫的那把長劍。

握著長劍,心裏急急思慮:那條魚一定是有人投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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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兒被人撞倒,是事先設計,跟在夏嫂後那婦人恐怕一直跟著夏嫂,買了條一樣大小的鯉魚,喂好毒,趁夏嫂去扶琥兒,掉換了夏嫂籃子裏那條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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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為何要下毒?一男一,如此安排設計,一定是人指使。一般仇怨絕不至於下毒殺人,難道是由於梅船案?那案子牽連極廣,背後之人恐怕是知道趙不尤不會輕易罷手,因此才趁他去應天府,下毒毒害我們母子,好讓他停手?

溫悅驚怕起來,丈夫去應天府,恐怕也有危險!墨兒去了小橫橋,說不準也要遭人暗算。那些人毒殺不,恐怕還要來設法加害,眼下,我隻能拚力護好瓣兒和琥兒。

手將劍掣出一截,劍鋒在夕下閃耀刺眼銀隻跟著丈夫比弄過幾回,從沒有認真練過。真要有兇手近,恐怕鬥不上兩招。不由得大為後悔,但事已至此,隻能盡力而為。

正在慌懼,大門忽然敲響,溫悅驚了一跳,門外傳來夏嫂的聲音:“夫人,是我。”

溫悅忙掣回了劍,過去打開門放夏嫂進來,隨即又閂好了大門。

夏嫂看著手中的劍,很是詫異,卻不敢多問,小心道:“乙哥拿了錢,立即去了。”

溫悅回坐到堂屋裏,將劍橫放在上,手一直握著劍柄,不時掃視大門牆頭。

夏嫂將廚都燙洗過後,才另煮了一鍋米,盛了兩碟鹹菜醬豉。飯端上來,溫悅卻毫不想吃,讓瓣兒和琥兒出來,跟夏嫂一起先吃,則一直握劍防備著。

瓣兒吃過後,讓夏嫂帶著琥兒去屋,也去拿了把短劍,坐到溫悅旁邊,低聲問道:“嫂嫂,可是有人下毒?”

溫悅點了點頭。

“為了梅船案?”

“應該是。你不要在這裏,進去,不論發生什麽都別出來。”

“若真有人來,躲起來也沒有用。我跟嫂嫂一起守在這裏,兩個人總勝過一個。哥哥也教過我一套劍法。”

溫悅沒再說什麽,出一笑,點了點頭。

兩人默坐著,守候了一個多時辰,天已漸漸黑了。

到了傍晚,趙不尤出去敞風,其他小艙隻有兩間開著門,但艙中都不是那個石青綢衫男子。他又去船頭船尾隨意走了走,都沒有見到那人,可能一直躲在小艙裏。於是他在船頭吹著風,賞看河景,直到天黑,都未見那人頭,便回到艙中,默坐了一會兒,才上床安歇。

因防著那人夜襲,他睡得很輕,到半夜,果然被一陣輕微響喚醒,是門閂的聲音,很輕,有人在門外用刀尖撥。自然是那個石青綢衫男子。沒多久,門閂被撥開了,隨即響起門軸轉聲,極慢。趙不尤一直躺著不,等他進來。看來此人不隻是跟蹤,還要暗殺。

艙門打開後,又被輕輕關上,隨後,和著船的搖晃聲,腳踩木板的輕微聲響一點點向他移近。趙不尤眼覷探,窗外月被一大團雲遮住,漆黑中隻約見一個黑影朝自己近。他子雖然一,但全都已戒備。

黑影來到床邊,靜立了片刻,似在運氣。趙不尤不等他手,自己猝然掌,向黑影腰部位置橫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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