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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圖密碼》第21節

快送出去。”

“好嘞!這兩口粥完就去!”

那五封信分別寫給東水五子,簡莊、江渡年、田況、樂致和、鄭敦,是邀他們今天上午到簡莊家相聚議事。

看時候差不多了,趙不尤騎馬來到簡莊家。

門邊竹竿上拴著三頭驢,看來江渡年等人已經來了。門虛掩著,他才拴好馬,琴子樂致和已經開門迎了出來。

院子裏鋪放了六副席案,簡莊、江渡年、田況一齊起叉手問候,隻有鄭敦還沒有來。簡莊仍請趙不尤坐在左邊第一個席位,讓烏眉端了茶出來。

簡莊問道:“不尤,案子可有進展了?”

“今天邀各位來,正是要請教一些事。”

“章的下落可查出來了?”田況問道。

“稍待,等鄭敦兄弟來了,再一起細說。”

趙不尤環視諸子,心中卻有些發沉。諸人不再言語,各自默默飲茶。

“我來晚了!抱歉,抱歉!”

過了半晌,鄭敦才慌慌推門進來,連聲道歉,了鞋子,坐在右邊末座,不住著汗。烏眉又端了茶出來,鄭敦忙起接過,才又重新坐下。

趙不尤等他坐定後,才開口道:“郎繁的死因,尚未查明。不過章失蹤之謎,已經大致解開。”

“哦?”諸子一起向他。

“其實——章為何會去應天府,諸位應該知道。”

“嗯?”諸人愕然。

“這事起因於另一個人。”

“誰?”江渡年大聲問道。

“齊愈。”

聽到“齊愈”兩個字,在座五子都微微一驚,神都不自在起來。趙不尤看到,知道自己所料不錯。但他卻沒有毫喜悅,反倒有些不忍。

他略停了停,才沉聲道:“再說清楚一點,是齊愈相親一事。”

五子同時一震,眼中全都閃驚愕、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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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不尤慢慢道:“若不是渡年前天那句話,我也很難這麽快就想明白。”

“什麽話?”江渡年強著心虛。

“我問你寒食那天聚會,章是否和齊愈爭執,你說沒有。而寒食那天,齊愈本沒有赴會,他在去相親的貨船上。”

江渡年臉上一陣[dòng],滿眼懊惱愧悔,隨即猛地將臉扭到一旁,著桌角,不敢再看趙不尤。

趙不尤繼續沉聲道:“我想事起因於新舊法,你們七子尊信舊法,齊愈卻獨自推崇新法。不過前兩年,隻是誌向不同,還能相安無事。今天就不一樣了,殿試在即,以齊愈才學,必定高中。你們怕他將來仕途得意,推揚新法,便想盡早製止。若仍是三舍法,齊愈為太學上舍優等生,其實已經直接授。偏偏今年複興科舉,他也得參加殿試。最簡便的辦法便是設法讓他闕誤殿試,斷絕他的出仕之途——”

聽到這裏,五子都已經臉發白,各自垂著眼,不敢抬視。唯有田況手裏不住著兩顆棋子,發出刺耳之音。

趙不尤繼續言道:“但殿試是天大的事,怎麽可能輕易闕誤?據齊愈言,兩個月前,他和章因新舊法起過爭執。我猜,不止章,他恐怕是激怒了你們七子。而章和鄭敦又偏巧知道齊愈最大弱點——蓮觀姑娘。”

鄭敦聽到這裏,頭垂得更低了。

“你們知道,為了蓮觀姑娘,齊愈恐怕能舍棄一切。於是你們便想利用蓮觀騙他離開汴京的主意。模仿蓮觀,寫一封假信,騙齊愈去相親。我猜這個局,是棋子先生出的妙招。”

田況子一頓,手中棋子聲頓時停住。

“章和齊愈同在上舍,信最方便;模仿蓮觀筆跡,當然是渡年;至於信的文,為了更像子語氣態,我猜是簡莊兄的妹妹所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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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門簾有個影一閃,看行姿,應該是簡貞。

趙不尤不由得停頓了片刻,才又繼續道:“這相親的假地址不能太近,但也不能太遠,往返得在三天之,能趕回來殿試。否則齊愈必定會等殿試過後再去。因此,應天府最合適不過。隻要能趕回來,齊愈一定按捺不住,趕先去提親。不過,這裏便有個難題——他若及時趕回來,這計策便白費了。如何讓他以為自己能趕回來,結果卻絕對趕不回來?這個局最妙的地方就在這裏,真正堪稱‘天換日’。恐怕還是棋子的計謀——”

田況了趙不尤一眼,目出得意之,但隨即收住,又變回愧悔。

“你們知道齊愈沒有多錢,便預先買通貨船主賀老崴,寒食清早候著齊愈,將他誆上貨船。致和常年在河邊經營茶坊,知那些船主,賀老崴恐怕是你選中的。”

樂致和盯著麵前的茶盞,不敢抬眼,臉頰和脖頸頓時通紅。

“至於拿什麽來買通賀老崴?錢了,賀老崴不心;多了,諸位都不是大富之人,也拿不出。一幅王羲之《王略帖》的贗品,倒是正合適。”

江渡年鼻子裏悶悶哼了一聲。

“等齊愈上了船,在酒裏下藥,將他迷倒。齊愈以為自己隻睡了一個時辰,其實是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上午才醒來。至於這迷[yào]和劑量,得有行家才拿得準。這行家就是在街上賣藥的彭針兒——那天彭針兒見到田況兄,賴著要學新棋招,那語氣不像是求師,更像是討債。”

田況重新起手裏的棋子。

“齊愈的一天時日就這樣被走。等他到了應天府,其實已經是第二天晚上,什麽都做不得。第三天是清明,等尋到去提親,左右一耽擱,便是一天。等齊愈發覺,無論如何也趕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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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不尤停住話語,院子裏頓時一片寂靜,隻聽到牆外鳥雀聲和遠人語聲。

五子各自垂頭低眼,泥塑一樣。

趙不尤長歎一聲,才又開口道:“然而,齊愈卻如期趕了回來。他去的不是應天府,而是寧陵縣。”

五子一起抬頭,驚向趙不尤。

“寧陵縣雖然隸屬應天府,但路程了一半,兩天足夠來回。”趙不尤環視一圈,最後向鄭敦,“那封蓮觀的假信是章找人給齊愈的?”

鄭敦點了點頭。

“章改掉了假信的地址。”

五子越發吃驚。

“章恐怕是心生愧疚,但對齊愈堅執新法,又始終憤憤難平。因此還是決意戲弄齊愈,所以另寫了一封假信,將應天府改了寧陵。”

五子麵麵相覷,恍然中仍充滿驚疑。

“渡年說,寒食相聚那天,章似乎心懷不滿,出言無禮。我想應該是發覺了什麽,所以才親自去應天府查探。今天我來,要問的也正是這件事。原來那封假信上應天府的地址是哪裏?”

簡莊低聲道:“複禮坊朱漆巷梁侍郎宅。”

“這地址是從何得來的?”

“我從別偶爾聽人說應天府梁侍郎家有待字。”

“什麽人說的?”

“上個月一個儒學會上,是何人所言,我已經記不得了。”

“真的記不得了?”

“事已至此,我難道還會瞞?”簡莊陡然提高聲音,眼中出惱憤。≡思≡兔≡網≡

“若是偶然得來的地址,章豈會輕易去應天府查探?”

“我哪裏知道?”簡莊語氣雖,目卻又重新黯然。

趙不尤正聲道:“章眼下生死未知,還請各位再多想一想。是否還有什麽未說的?”

五子盡都默然。

第十四章八子論戰

天下之習,皆緣世變。——《二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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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貞在簾,趙不尤走後,哥哥簡莊和其他四子都默不作聲,各自低頭想著心事。

良久,鄭敦才小心問道:“簡兄,我們該怎麽辦?”

簡莊答道:“能怎麽辦?孟子不是曾言‘莫非命也,君子順其正’?你我能做的不過是先正己,再及人。宋齊愈一事,已經盡力,就這樣吧,多想無益。倒是章,各位再多盡些力,一定要找到他。”

又是一陣沉默。

鄭敦起道:“那我先回去了,再去打問打問。”

江渡年、田況、樂致和也都起道別。簡貞看幾人都有些渙散喪氣,自己也不由得輕歎了一聲。剛要回轉,卻聽背後一個低的聲音:“瞧!被我說中了吧?”

簡貞驚了一跳,是二嫂烏眉。

烏眉往簾外覷了一眼,仍低聲音道:“我早說不能做,遲早要被人揭破。如今滿京城的人恐怕都要傳說——東水七子合起來整治宋齊愈,你哥哥這一世名聲從今算是糟踐了。”

簡貞沒有答言,角勉強笑了一下,轉回自己房裏去了。呆坐在桌前,怔怔著桌上的筆墨紙硯,心裏空落落,一陣陣泛苦。——給宋齊愈的那封相親假信是寫的。

那場論戰後,東水六子連續幾天聚到這裏,一起商議如何挽救宋齊愈。眾人一致認為宋齊愈迷途已遠,恐怕再難勸回,他一旦踏仕途,必定會追隨蔡京力推新法。救他、救天下的唯一辦法就是阻止他進仕途。

如何阻止?大家想來想去都想不出好辦法,最後是鄭敦忽然提到了蓮觀。簡貞和院裏諸子一樣,也是頭一次聽到這個子。諸子終於找到了宋齊愈的弱點,都有些振,簾簡貞的心卻像是猛地被冰水澆

之前,兄嫂都相中宋齊愈,一直等著他來提親,簡貞自己卻並沒有抱什麽期盼。知道自己不過是井壁的青苔一般,如何能期盼天?但真的聽到宋齊愈早已心屬他人,井口忽然被人蓋死,猛地漆黑,才發覺,即便深井青苔,其實也一直依而活,而且比井外草木更念這瀉井中的微弱天

那一刻,心底這一線天斷然熄滅。

呆立在簾,怔怔間,不知不覺落下淚來。

聽到嫂嫂從後麵廚房提水出來的聲音,才驚覺,慌忙拭掉淚水,急步回到自己房裏。

從小就極能自持,那幾滴淚後,便強令自己斷念、死心,重新回到井底之靜。然而,第二天諸子商議出計策後,哥哥簡莊就將到書房,讓寫那封假信,說諸子都是男子,由來仿寫,口吻才更像。

知道哥哥這樣做是不得已,是出於顧念舊友及蒼生,才想出這個計策。

哥哥遞給一頁紙,是章設法來的——蓮觀寫給宋齊愈的信。

讀過那封信,讓驚駭不已,一個子竟然敢如此公然向男子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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