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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然先去卸妝,換服。
等從房間出來時,餐桌上已經放了一個白瓷碗,借著餐廳上方罩下來的燈,可以看見青煙裊裊。
蘇然其實真的是吃飽了,不過也不好意思辜負唐安嶼的好心,這碗粥說什麼也得吃下去。
坐下后,唐安嶼也拉了椅子坐在的對面,一語不發,就靜靜看著喝粥,像是在等品嘗后的評價。
蘇然低頭喝了一口,這一口就能到這粥一定是在砂鍋里燉了很久,喝進里幾乎不到米粒的顆粒,咸鮮度也正好,可以到菜葉,也不需要刻意去咀嚼,一口就可以下肚。
蘇然喝了一口就后悔,早知道家里有這麼好的粥,為什麼要去和柯元杰吃那碗面!
大晚上的,還不好消化!
“蘇然姐,上次你晚上應酬回來了,吃的三明治,所以我想著你今天回來應該也會,就從網上找的教程,試著煮了個粥。”
唐安嶼看蘇然一口一口喝粥,才解釋了自己做粥的原因,末了又說,“我從9點多就開始準備了。”
蘇然越聽,心里越疚。
怎麼就鬼迷心竅和柯元杰去吃了那碗面呢?
低頭又喝了幾口,抬頭夸贊道:“很好喝,謝謝。”
唐安嶼坐在對面,兩只手輕輕扣在一起,問:“蘇然姐,剛才送你回來的人是你的同事?”
“他啊,算是我領導吧,公司的藝總監。”蘇然大概解釋了一下。
瑞白集團的設計部門算是獨立的,而柯元杰的位置更像是瑞白集團的靈魂人。
這人怎麼都好,就是有點油膩。
蘇然是這麼覺得的。
“哦。”唐安嶼低低說了聲。
蘇然低頭喝了口粥,目所及之是唐安嶼那雙扣在一起的雙手,不得不說,長得好看的人,每一都是養眼的。
就比如唐安嶼這雙手,手指細白修長,骨節也不算突出。
只是他現在好像有些不安,右手拇指一下下摳著左手虎口的位置。
蘇然幾口把粥喝完,抬頭問唐安嶼:“糾結什麼呢?想問就問,看在粥的份上今天你問什麼我都回答。”
話音剛落,唐安嶼的右手拇指作停了下來,用舌頭潤了潤,張了下又閉上了。
像是把想問的問題又咽下去了。
蘇然都被他這副模樣逗笑了,“什麼問題這麼難以啟齒啊?”
燈下,唐安嶼的耳廓微微發紅,又用舌頭潤了好幾次才說:“我就是想問問你明天還要去應酬嗎?需要晚上給你煮粥嗎?”
蘇然當然知道,唐安嶼要問的不是這個問題,不過他既然不想說也不猜了,點頭道:“嗯,那明天也麻煩小唐了,我爭取10點鐘前回家來喝你做的粥。”
蘇然頓了頓,繼續說:“對了,以后如果晚上你覺得太亮就別開燈了。”
唐安嶼:“為什麼?”
蘇然:“你在家就好。”
-
翌日,蘇然下午要去和天河國際商場的人談商鋪的事。
天河國際商場是港區即將開業的新商場。
港區是北城新的經濟開發區,有高科技企業園區,不IT等新興行業總部都在這個區。
這個商場港區政府非常重視,勢必要把港區建一個新的商業中心,所以各種商業稅也有優惠政策。
而蘇然負責的麗端品牌主營中檔士襯衫,這個區的白領算是目標客戶,所以拿下天河一樓黃金位置商鋪這件事,蘇然年前就跟著團隊準備,勢必要拿出最大的誠意來談。
截至目前已經談的差不多了,今天去就是最后敲定,把合同簽了。
蘇然下午2點鐘就帶著主要負責這個項目的六名下屬到了商場辦公區。
現在商場還沒開業,部還在裝修。
蘇然這些年經歷了不,在忽悠商場方拿到最好店面這件事上有了非常富的經驗。
一下午談判非常順利。
和計劃的一樣,晚上由瑞白這邊做東,請對方吃一個簡單的“工作餐”。
晚上六點鐘,一行人到了北城區一家有名的會員制餐廳——東風樓。
這家算是北城當地菜的招牌餐廳之一,因為私好,停車場足夠大,各種酒水備貨充足,許多商宴都會選在這里。
蘇然也很喜歡這家餐廳,因為這里離家很近,等會吃完飯打個車五分鐘就能到家。
一行人進包廂后,蘇然帶來的一名喬卉的員工很負責的忙里忙外,幫大家端茶倒水,拿菜單給天河商場的各位領導看,隨后認真詢問各位的忌口等等。
蘇然雖然在和對方一位鄧冠祥的主要負責人聊天,喬卉一舉一也都看在眼里。
喬卉是去年9月份才招進來的新員工,本科學校并不算好,英語也只過了四級,上一份工作又只做了幾個月,不是應屆生,和其他面試的人比起來,確實不算突出。
蘇然面試的時候看這小姑娘機靈,回答問題又很實在,才破例留了下來。
這半年下來,喬卉的表現確實沒有讓失。
鄧冠祥今年大概五十歲左右,這個年齡的人都不喜歡喝紅酒香檳這些花里胡哨的酒,直接點了某國牌白酒。
還點名要52度的,說喝多了第二天也不頭暈。
這種酒據年份不同,價位也不同。最普通的也得四位數。
合同都談完了,蘇然也不可能因為一兩瓶酒說什麼,直接就讓喬卉去點酒。
趁著這個空檔,蘇然拿手機給唐安嶼發了條微信:【今天應酬的地方離家很近,應該可以早回家。】
唐安嶼的消息回的很快:【好。】
蘇然看著微信發笑,明明是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信息,卻讓覺得溫暖又踏實。
等酒上來,蘇然看了一眼已經上來的六道涼菜,問旁邊的鄧冠祥:“鄧總,我們開始吧?”
鄧冠祥點頭。
這場應酬和無數場應酬一樣,無非是互相吹捧,說一些吉祥話。
蘇然喝白酒的本事不差,這種場合自然是如魚得水,加上帶的幾個員工都比較會帶氣氛,場面不會冷。
一直到飯局接近尾聲,蘇然才起去洗手間,在洗手間里簡單補了個妝,又整理了一下服才往回走。
回到包廂,蘇然發現之前坐在門口位置的喬卉手里端著半杯白酒,此時正站在鄧冠祥旁邊,像是在給他敬酒。
喬卉站著,鄧冠祥坐著。
這場局,蘇然知道喬卉不能喝,一直在吩咐做事,有人喊喝酒,蘇然也都幫忙擋掉,整場下來,喬卉那半杯白酒幾乎一點沒下。
蘇然覺得飯局快結束了,喬卉喝一點就喝一點,等一下回家就休息了。
可當圍著桌子繞了半圈回去時才發現,由于兩個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有一個高差,鄧冠祥居然右手端著酒杯,左手往前著,在喬卉穿著的大上上下游走。
蘇然火一下子就上來了,快步走過去,手推了一下喬卉端著酒杯的手。
力氣大,那杯白酒往前一晃,大半杯順勢潑了出去,直接就澆到了鄧冠祥那地中海上,還低低發出“嘩”得一聲。
鄧冠祥和喬卉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蘇然先開口:“哎呀,鄧總對不起,喝多了手了!”
鄧冠祥這才反應過來,用手猛了幾下頭頂:“你干什麼!”
“看見鄧總關心我家卉卉,我一激就手了唄。”蘇然手指指了指喬卉的才收回手。
穿著六厘米的高跟鞋,站在那里腰背得筆直,毫沒有慌張或者要退讓的意思。
之所以沒有穿讓他難堪,是因為如果失去這個商鋪,損失的并不只有一個人,整個團隊的獎金都會因此泡湯,未來收也可能會一塊。
這個損失承擔得起,作為新人的喬卉承擔不起。
到時候所有人只會說矯。
“蘇經理,你看你這澆我一頭酒,不會打算說個‘對不起’就算了吧?”
鄧冠祥又氣又惱,他也清楚蘇然是在給他面子,但他作為商場方,決不能就這麼輕易說“沒關系”。
喬卉也嚇壞了,“對不起,鄧總,我,我給您。”
喬卉這邊一手,蘇然就把的手攔住,笑瞇瞇對鄧冠祥說:“這酒是我了卉卉的手才灑出去的,鄧總您看您怎麼才能消氣?我照做就是了。”
-
另一邊。
唐安嶼在家里坐著發呆。
他手機微信一遍遍響著來自【母親】的微信消息,關心他什麼時候回國。
他不想回這些消息,至不希馬上回。
以他以往的經驗,只要消息回得慢,他們就能說幾句話。
他一直坐到晚上十點多,手機又響起微信電話,唐安嶼第一反應是慌張,但他看見來電話的人是【蘇然】時,懸著的心又放了下來,拿過手機,按下接通鍵。
“你好,請問是唐先生嗎?”
語音邀請接通后,那邊傳來的卻是一個陌生的聲音,有些稚,應該是個年輕的姑娘。
唐安嶼本來想喊的“蘇然姐”三個字被卡在嚨里,磕道:“是,是的。”
對方道:“您好,我是蘇經理的下屬,我喬卉,蘇經理喝多了,讓我給您打電話,我們在東風樓,能不能麻煩您過來一下?”
喬卉不知道唐安嶼的年齡,份,保險起見,用的都是敬語。
唐安嶼趕答應下來。
東風樓離蘇然住的小區不過兩三公里,他打車到東風樓門口時,已經看見了蘇然。
人在一個樹坑旁蹲著,眉頭擰著,表看上去非常痛苦。
唐安嶼在蘇然家住的這一段時間里,蘇然總會晚上有應酬,也會喝酒,不過每次回家的狀態都非常好,從來不曾這麼狼狽。
邊站著一個年輕姑娘,這會急的都開始抹眼淚了。
“蘇然姐。”唐安嶼下車直接就沖了過去。
看見唐安嶼來了,蹲著的蘇然沖著喬卉擺手道:“卉卉,你早點回家休息。”
喬卉搖頭:“蘇經理,我再陪您一會吧。”
“不用,小唐可以照顧我。”蘇然嗓子已經有些啞了,明顯是因為嘔吐太多次造聲帶水腫。
蘇然再三勸說下,喬卉才離開。
等喬卉走了,唐安嶼站到蘇然邊半跪下來,用手一下下輕輕著蘇然的后背,一語不發。
蘇然吸了吸鼻子,用余看向唐安嶼,先自我調侃,“喝醉酒的樣子是不是丑的?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如果可以選擇,一定不會讓唐安嶼看見自己這副模樣。
“不會。”唐安嶼用空出的手把手機拿出來,“需要我現在車把你帶回去嗎?等到家我給你煮解酒茶。”
蘇然手把唐安嶼拿著手機的手下來,“再等會,我喝的太多了,怕等一下坐車吐在司機車上,給別人添麻煩。”
蘇然沒有做過這種事,也不希這麼做。
唐安嶼乖乖收了手機。
兩人之間的氣氛安靜的出奇。
蘇然用手著骨柄的位置,小聲說:“今天商場那邊的人占喬卉便宜被我撞見了,我就把酒潑到對方頭上了。”
唐安嶼“嗯”了一聲。
蘇然吸了吸鼻子,繼續說:“其實我可以視而不見,也可以把事推出去,可我沒有這麼做,因為我知道這其中的委屈,以前沒有人保護我,所以現在我有能力了,我特別想護著們……”
唐安嶼落在蘇然后背的手頓住,他說:“蘇然姐,我背你回去吧。”
“我很重的。”
蘇然很久沒上稱了,可自己都可以到,自從唐安嶼住在家后,明顯胖了,以前平坦的小肚子,最近好像也有了一點小。
“沒事,我背得。”
唐安嶼說著,順勢擺出要背的姿勢。
唐安嶼說著,順勢擺出要背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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