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躒是「元戎」的份,註定會跟國君有更多的接,幾次已經窺探到國君對士吉非常反,連帶跟士吉走得很近的中行寅也厭惡了。
晉國雖然說國君已經失勢,要說令不出宮城倒也不至於,講的話還是有相當數量貴族願意遵從的。
「君上厭棄下軍佐,此為因也。」智躒說道。
不是那樣的話,趙鞅再囂張跋扈也不至於擺明陣仗要跟范氏幹起來。
而晉君午之所以厭惡士吉,本是士吉太過於貪婪,再來就是有那麼些人一再講些閑言碎語了。
智躒說道:「瑤年便有如此決斷,實為我家之福。」
老智家不止智躒喜歡智瑤,好些長輩都很喜歡智瑤這位小輩,自然也因為太多長輩喜歡智瑤了,導致老早選邊站在智宵那邊的長輩不喜歡智瑤啰。
為父親的智申一直被夾在中間,很多時候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看到智躒將話講得那麼骨,苦笑道:「宵與瑤皆為我子,亦為嫡出;然,宵乃長子……」
智躒問道:「韓氏若無韓無忌讓賢韓宣子(韓起),將如何?」
那能一樣嗎?
韓無忌是韓起的兄長,問題是他小時候過傷,導致右臂骨折出現畸形。
有殘疾代表無法上陣搏殺,當時的韓氏剛剛由公族轉為卿族不久,再來是晉國跟楚國的爭霸如火如荼,繼承人不得一再征戰,由此韓無忌也就不適合在韓厥死了之後繼承韓氏家主的位置。
智申是嫡長子繼承製的益者,再喜歡智瑤也會心存一些顧忌。
比如,智申擔憂選擇智瑤為繼承人,極可能導致智宵這邊出現問題,再來是一些保守的族人和家臣不服從,致使家族出現。
「宵並無大罪。」智申說道。
「你有腦疾乎!」智躒作為爹,能夠肆無忌憚地罵。他問道:「以宵之能,可持家業否?」
智申無話可說。
諸夏有一句諺語:三歲看大,七歲看老。
智宵小時候跟大部分孩子一樣,啟蒙之後沒有表現出什麼特異,隨著年齡增加則是有向著為一個紈絝狂奔的趨勢。
智瑤之所以獲得智躒的溺,主要原因是智躒打小就看到了智瑤的聰慧,直至到九歲依然沒有長歪,並且能夠為家族增加生產力,政治方面也能表達出正確的意見了。
一個大家族選擇繼承人,外部環境能夠保證家族的安全,自然是遵循嫡長子繼承製;況特殊之下,擇優汰劣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你與我一般,持家無以助力,唯守罷了。」智躒看到智申再次出苦笑就來氣,皺眉繼續往下說道:「我家沉淪六十餘載,你之後不可再守,需有起之主。若不如此,魯國之事必在我家重演。」
魯國什麼事?就是家臣騎在了家主頭上的事鬧得中原列國都知道,一個個還不知道怎麼笑話,警醒也真的是警醒了。
智躒看著若有所思的智申,繼續說道:「若邯鄲趙滅亡,趙氏其勢更盛,便我為正卿亦需避其鋒芒。趙孟執政必多變!不可忘先氏、胥氏、狐氏、郤氏、欒氏之亡!」
晉國的鬥從來都是淋淋,尤其是在這個「王侯將相有種」的時代顯得更加殘酷。
智躒想來,國君很快就會下令攻打邯鄲趙,等於趙氏、韓氏和魏氏馬上就要跟范氏、中行氏一決高下,有國君站在趙氏陣營這一邊,等於相當多數量的中小貴族以及公族也都被劃到了趙氏的陣營。
所以,別說是范氏和中行氏沒有看上去那麼強大,即便范氏和中行氏真的很強大,兩個家族也扛不住以趙氏、韓氏、魏氏為首六貴族的圍攻。
「君上果真……」智申屬於知者,只是依舊到難以置信。
智申的這副模樣讓智躒更加認為選擇智瑤來當繼承人的必要了。
事態都是那樣的一個事態,幾乎是不可改變,必定會發生那麼一件事,結果智申還是這麼一副模樣。
如果不是智躒已經沒得選,也就是沒有其他的嫡齣子嗣了,要不然都想換一個接班人了。
「只希申不是長壽的命,要不然家族恐怕會很危險……」智躒作為父親不願意這麼想,可是作為智氏家主真的很希發生那樣的事。
而老智家已經有好幾代家主(繼承人)在中年就病逝的例子,智躒活到六十二歲和智申能活到四十二歲都算是長壽了。
「大人……」智申的話被外面的通稟聲打斷。
外面稟告士吉以及中行寅聯袂而來求見。
這年頭沒有事先派來族人或家臣知會,誰會貿貿然跑到別人家裡?別說還是兩個大家族的家主了。
智躒非常不想見士吉以及中行寅,覺得見了肯定沒有好事,只是又不能不見。
「你往而引。」智躒吩咐智申。
現在這麼個年頭,尊貴的客人上門要擺出足夠的禮儀,智躒是智氏之主,也是晉國「元戎」的份,再則就是年齡擺在那裡,不親自出迎是應有之意,智氏則是不能失禮,讓智申去迎接就很合適。
在春秋就發生過不止那麼一個例子,比如某貴族對來訪的貴族招待禮儀缺失,然後覺得辱的貴族當場就翻臉,後面更是召集家族私軍開戰了;更有國君因為不尊重自己戎(馭手)的關係,搞得戎駕駛戰車到敵軍大將面前投降。
智申出大門迎接,沒來得及講些客套話,看上去很急的中行寅先出聲了。
「禮可廢也!正卿何在?速速引見!」中行寅那可真的是一點都不客氣。
智申剛才就發現中行寅和士吉的臉很差勁,並且看到兩人帶的護衛著實是反常的多,還看到了裝載行囊的車輛。
有事要出門的智瑤來到這邊,差點被行匆忙的士吉撞到,只見包括士吉和中行寅的一行人腳步極快列,後面跟著臉凝重的智申。
「瑤,不可離家!」智申用前所未有的嚴肅表說道。
攜帶行禮一般只會發生在要離開某地時。
有鑒於事態越來越明顯的關係,士吉和中行寅絕對不會留在「新田」等死,必然會各自返回封地召集軍隊的呀!
只是,他們回封地前來老智家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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