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別人面前看起來人模狗樣的大眾人, 原來私底下是這種刻薄的真面目，真讓人討厭，越發坐實了胡姍心中的鄙夷。不過, 話說回來, 一碼歸一碼, 也不覺得他沒有可取之：“至你能看到廖茗覺上的閃點, 這一點，還行吧。”

掉頭走掉。

回學校的士上, 胡姍握著把手出神。

在面前的男生和差不多大，極有可能也是大學城某一所高等院校的學生，此時此刻正在熱火朝天聊著瑣事。

胡姍不否認, 自己對現在所能接到的大多數異到不滿。

初中到高中, 整整六年，過的男友數量要用兩隻手才能數清。然而, 男人好像就是那種東西。要面子, 無能, 意氣用事，拿下半當大腦。高二時, 專心備戰考試, 引起職高的男友的不滿，分手後竟然還被堵在街口, 表面裝酷，實際後怕了好幾天。

從那時起就想, 等到了大學再說。大學都是年人了, 男生理應一些。

可惜現實是，男生似乎永遠都長不大，還是那樣喜歡裝, 還是那麼討人厭。

軍訓還沒結束時，就有同專業男生屢屢買水給。本來是拒絕的，但對方太執著，才不得已接了一次，轉頭就給廖茗覺喝了。就這一次，對方就像接收到開綠燈的指令般，當晚拉歌后就把出去表白。

胡姍的拒絕一點都沒客氣：“麻煩你以後別跟我說話。”

回到座位坐下，自己都沒覺察自己在生氣。還是廖茗覺問：“你怎麼怒氣沖衝的，他敲詐你了？”

胡姍控制不住咬牙切齒：“我最討厭這種人。”

“什麼？”

“才認識多久？知道我是個怎樣的人嗎？課都還沒開始上，我和他話都沒說過兩句。表白都還只知道盯著我的臉和看……”胡姍越說越氣，恨不得折回去給他再補上一個斷子絕孫腳，“男的真是噁心。”

廖茗覺手去拿胡姍買的餅乾條，鬼鬼祟祟塞進裡：“嗯，有你覺得不噁心的嗎？”

“我發小？”胡姍隨口扯了個答案，再回頭，立刻就發現吃，“廖茗覺！那是我的！”

除了男的，其實胡姍也不怎麼喜歡的。畢竟那群男的在眼裡那麼糟，卻還是有一些生會眼地湊上去。說難聽點，確實有點憤世嫉俗。

這也是為什麼，開學就一副睥睨眾生的樣子。

平時，胡姍還是把這種念頭藏得好的。只不過大家每天一起上課、一起吃飯，同還一起回宿舍，難免會暴。有時候王良戊還在場，就罵起來了，毫無顧忌掃全部男：“男人都是垃圾！”雖說王良戊本不在乎，自顧自吃著魚塊，好像本沒把自己算進男一員。

回到宿舍，洗漱後學習一會兒，上床刷了刷單詞，準備睡覺時，廖茗覺才回來。餐廳打烊的工作有多累，真正做過的人才知道。

草草洗了澡，爬上床倒頭就睡。

胡姍躡手躡腳到了床邊，踮起腳輕聲問：“廖茗覺，廖茗覺。你喜歡那個鄧諄嗎？”

“啊？”廖茗覺困得要命，本沒力聽說什麼。胡姍重複提問，傻乎乎地“啊”了幾次，就這麼進了夢鄉。

胡姍下定了決心，這輩子都不會結婚。但廖茗覺卻是上大學時堂堂正正提出“我想談”的生。

之前覺得王良戊是最適合的人選。但相下來，發現他對廖茗覺沒這方面想法，於是只能轉移目標。下一個是肖嶼崇，對他不是那麼滿意，在其他同學面前還跟廖茗覺裝不的狗崽子。陸燦就更別說了，罪人！而鄧諄就是這時候出現的。

覺得有必要為朋友把把關。

概率論課程上課前，肖嶼崇正坐在關係好的男生中間打瞌睡。轉專業的事有些麻煩，他甚至已經開始考慮要不要大學生伍兩年再說。

廖茗覺來得有點晚，好在胡姍和王良戊幫忙佔了座位。放下書，又想起運會報名的事，所以繞道去找肖嶼崇。

“嘿！”廖茗覺出現得像《森林之子克利》，拽著藤蔓就橫衝直撞而來，“校運會你報了項目嗎？”

“沒。”他抬起頭，沒什麼神地回答道。其實倒是有不人拉他參加，男生生都有，被他拒絕了而已。

廖茗覺本不會看氣氛，一點都沒覺察出肖嶼崇的排斥，興高采烈地提議：“一起參加男混合4x100吧！”

“啥？”肖嶼崇直接皺起了眉，“還有誰？……你，王良戊，還有胡姍。算了吧。”

“為什麼？”廖茗覺大為震驚，好像覺得他肯定會答應似的。

其實之前也有別的生來邀請過這個項目，但他很有帥哥包袱，外加也不想跟不的人參加：“懶得出汗。”

“你這樣可不行！大學生要有青春的活力！”

“……快上課了，你還不回去？”

“一起參加吧！”

他默不作聲看著。

後門被推開，大學生去上課從來沒有最晚只有更晚。鄧諄走進來，恰好廖茗覺面向教室後方，一下對上了眼神。

“哦！”高興了一下，朝肖嶼崇撇撇，“那我別人！你這個懶蟲！”

想不到快二十歲了還會被人罵“懶蟲”。肖嶼崇回過頭，看到鄧諄時，眉頭皺得更深了。

並且，與他反應相近的還不止他一個。

和之前從事過偶像行業的人為了同班同學，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大是因為他並沒有正式出道，知名度也一般般。不小則是因為，被以上鏡為目的篩選過的孩子，外貌上終究和一般人有區別。

生們找他說話，他都會回應，但一周過後，大家搭話的對象就變了廖茗覺。

因為只要跟廖茗覺說話，鄧諄就一定會主加話題。

舉個例子。

同班同學掐著嗓子問：“廖茗覺，你為什麼學這個啊？是因為老家有地要種嗎？”

廖茗覺呆呆地抬起頭，想了想回答：“因為我喜歡乾飯。”

“啊？”

“‘乾飯’就是吃飯。學植保的話，不就能經常跟農作打道了嗎？我想種水稻。”很有信心地出了一個大拇指。

雖然他們還是完全搞不懂的邏輯，但沒關係，因為，這種時候，真正的目標就會開口了。鄧諄支著下頜，漫不經心地問：“小麥不行嗎？”

其他人也順勢將問題遞給他：“鄧諄你呢？”

面對們，他的笑容總要更燦爛一點，但也更有距離一點：“因為我討厭害蟲。”

大家暗暗都在討論，復學生該不會喜歡那個鄉佬吧？

而且仔細觀察，那兩個人真的始終同進同出，上課坐一起，一起去食堂，甚至有次生上廁所出來遇見他，他都摘下耳機回答提問：“我在等廖茗覺。”——儘管廖茗覺有解釋，那是在去圖書館路上突然肚子疼，但大家還是一傳十，十傳百，直接猜測起他倆是不是在談。

明明也同行、卻被直接忽略的胡姍和王良戊都無語。

托各種各樣環的福，其他院係也有對鄧卓恩興趣的人在。

因此就有了私底下的報流。

在學校部的BBS裡，標題為“dze喜歡鄉霸嗎”的帖子被頂到第一。不人紛紛在裡面看熱鬧不嫌事大地發表評論。值得一提，廖茗覺被人提醒看到時第一個問題是“dze是什麼”，對寫文化實在是一竅不通 。

另外一說，熱門第二個帖子是“植保帥哥是不是都這麼重口味”，並且連帶王良戊一起提名。照片是王良戊和廖茗覺在校門口的麥當勞買冰淇淋，廖茗覺拿著甜筒找零錢，回頭時撞到冰淇淋，弄得滿臉都是。

信息時代，每個人都有智能手機、移數據和一顆八卦的心。

他們四個人在食堂吃飯都有被拍過。或許是廖茗覺打工太累疏於打扮的緣故，比起，胡姍看起來更像是緋聞中心，於是乎又多了一個被牽扯的人。甚至有其他專業的人在公共課打道時稱呼胡姍為“廖同學”。

了解況後，廖茗覺非常不解：“我有那麼差嗎？在老家，我也是有名的啊！”

鄧諄點頭表示認同：“有道理。”

“為什麼不能我和鄧諄是一對呢！”最近新學了“一對”這個詞，炫耀似的經常使用。

“沒錯。”鄧諄收起手機。

“你們倆別講相聲了，影響的是我好吧？”胡姍很不爽，斜睨著鄧諄，故意試探道，“廖茗覺，你不覺得被傳這種話不好嗎？”

廖茗覺傻乎乎地反問：“為什麼？”

“你不是想談嗎？這樣就沒有男生會打你的主意了。”胡姍有理有據，“而且鄧諄也會困擾的。”

然而鄧諄最先關心的卻是：“你想談？”

“嗯！”廖茗覺再一次闡述了自己的宏大理想，“我想找個男朋友！雖然我最近有點忙，估計沒時間。”

鄧諄思索了片刻，隨即沒再說什麼。

反倒是廖茗覺幡然醒悟：“我有辦法了！”

“你說。”

“學校在QQ空間不是有表白牆嗎？還有廣播站。我可以去投稿！讓全校人都知道！容就是——”廖茗覺站起來，目視遠方，義無反顧，宛如紅領巾授予儀式上認真宣誓的小學生，又像走街串巷收舊彩電的大喇叭，抑揚頓挫，“‘號外！號外！本人鄭重聲明！我跟鄧諄不是一對！不是一對！真的不是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