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們班有個生也喜歡你嗎?”之前展示過自己喊“老婆”的學姐靠過來,拿著酒杯跟鄧諄杯。
鄧諄一口飲盡,麵不改:“不知道。”
“是趙嘉嘉吧?是趙嘉嘉嗎?”廖茗覺頓時反應過來。
“對對對,就是!要是知道鄧卓恩了同學,肯定會開心死的!”學姐掏出手機,主提出要給鄧諄拍個照,現場發給趙嘉嘉看看反應,“來,說茄子。”
追溯源,一開始,跟鄧諄朋友這個念頭就是因為趙嘉嘉。廖茗覺想跟宿舍同學搞好關係,所以才主接近鄧諄,沒想到他那麽好說話,做朋友後又迅速拉近關係,實在是沒得挑。
至於要問為什麽廖茗覺遲遲沒去找趙嘉嘉,原因倒不止一個。一是趙嘉嘉常常外出,留在宿舍的時間不長。二則是廖茗覺自己的問題。
大學生隻需混吃等死等畢業的時代已經過了,就算高中時被老師洗腦“進大學就能玩”,但等親臨大學,就會明白自己天真。
課表麻麻,功課多如牛。
更不用提廖茗覺還要打工。
有好幾次約在食堂,廖茗覺直接邊吃邊睡,看得朋友們膽戰心驚,勸辭掉幾個兼職。也著口水回複“已經跟便利店那邊在談了”。
眼下正是圓初心的好機會,也鑽進鏡頭,試圖比個剪刀手。
沒想到學姐親自揮手驅趕:“先過去一點。等等拍你哈,茗覺。”
廖茗覺猝不及防被點名,吃了一驚,然後才委屈不舍地挪開。鄧諄原本盯著鏡頭,這下也傾斜目。他略微側過臉,默默看著。這一幕也被相機捕捉下來,背後分明是糟糟的餐廳,卻弄得好像在拍什麽日係畫報,隨手抓拍也能設壁紙。
學姐不易察覺地吞咽:“卓恩,看這邊。”
他終於看過來,臉上是微笑,卻提別的要求:“還是跟廖茗覺一起拍吧。”
既然他都開口,攝影師自然也不好再推辭。廖茗覺終於如願,興高采烈坐到鄧諄邊,兩隻手都比著“yeah”,向鄧諄那側歪過頭。他也笑了。
照片拍出來,學姐直接發給了趙嘉嘉。那邊大概在哪裏玩,一時半會沒回複。倒是鄧諄和廖茗覺靠過來看相片。
“哇!”廖茗覺指著屏幕,驚喜地看向鄧諄,“你好上鏡啊!”
鄧諄皮笑不笑地應了一聲,看的時間太長,甚至廖茗覺都被同級生走了,他還在來回翻著那幾張照片看。
學姐在邀功:“怎麽樣?我拍得好吧!”
他笑著,垂下眼,慢條斯理地回答:“好的。”
“要發給你嗎?我最滿意的是這張——”學姐把照片切到最初拍的那張單人照。
“好,發我吧。”鄧諄主提供了添加好友的二維碼,順便補充,“後兩張就行。”
“欸?單人那張呢?”
他看著,停頓了一陣,如同聽到什麽笑話,嗤笑出聲道:“我要我自己的相片幹嘛?”
學姐也遲疑:“……發朋友圈?”
“哈哈哈,為什麽啊。”鄧諄就好像聽到夢話似的,收到合影心滿意足地走了。
吃過飯,遊戲也玩完了。陸燦跟同部門的人流了幾句,回頭看到廖茗覺要走,於是主開。
廖茗覺站在店門口旁,一下又一下,輕輕用後背撞著瓷磚牆。路燈下有蝙蝠飛舞。陸燦走過去,苦笑著道歉:“這次又害你尷尬了。對不起。”
“哦!”臨時回過頭,自從上次後,連帶著背後那幫怪小孩就都對他省略了“學長”的稱呼,“陸燦!”
“今天玩得開心嗎?”陸燦關心道。
廖茗覺用力點頭,像年比格犬一樣激:“嗯嗯!很開心!”
“那就——”陸燦的“好”字還沒說出口,就有一隻手臂猛然從眼前穿過,用力按在另一側的牆壁上。
鄧諄以和作完全不符的友好笑容打招呼:“晚上好。”
又是一個沒來得及“好”的句子:“晚、晚上……”
“怎麽跑這來了?”鄧諄直接看向廖茗覺,笑著問道,“我送你回去吧。”
“哦!”廖茗覺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回頭跟陸燦揮手,“拜拜啦!陸燦!加油啊!雖然我覺得你追不到趙嘉嘉!”
陸燦一邊揮手道別一邊回複:“最後那句就不用說了。”
-
大學與以前不同,就算多了新同學,也不會有任何人有係地組織大家認識。有時候到了期末才發現班上原來有這號人的況也不見,大家的關聯井不像中學那樣。除非有自己的小圈子。
就像現在。
胡姍和鄧諄麵對麵坐在座位兩側。胡姍虎視眈眈,盡可能擺出兇惡眼神。隻可惜對麵這位絕非泛泛之輩,與電影裏的超級反派相媲,就算到全球通緝為公敵,也能堂而皇之上街買咖啡。
他放任打量,甚至還有閑心舉手問飲料能不能替換:“有白開水嗎?”
“我不會承認你的。”胡姍義正詞嚴地警告道。
鄧諄笑了笑,徑自喝飲料。
與此同時,廖茗覺係著圍,紮起頭發,戴著防止唾沫飛濺的明口罩,左手拿著烤夾,右手抄著烤剪說道:“不要這樣嘛,鄧諄也是我的好朋友啊。”
而王良戊以同樣的打扮登場,拎著炭火和烤盤,來給他們這一桌更換烤網:“胡姍好像從以前起就有點厭男。”
“我厭男怎麽了?”被中死,胡姍冷冰冰地鄙夷,“你有意見嗎?”
王良戊立刻用公事公辦的口吻沒有地回答:“沒有。祝您用餐愉快。”
廖茗覺負責給他們這桌烤。服務中途不能說話是店的規定,就算是人,也擔心說話的樣子被其他顧客看到,傳出去有影響。廖茗覺隻能趁轉的空隙搭話:“這裏的員工餐好的。每天下班還可以裝剩下的東西回去吃。”
鄧諄問:“你們很缺錢?”
“還好。怎麽說呢,反正不算富吧。”廖茗覺把五花烤得微微泛焦,外殼脆、裏多,就這麽夾到胡姍和鄧諄的盤子裏,“多吃點。可以包生菜,放點辣白菜會很香。”
王良戊又趁機過來給他們添小菜,拎著盛小菜的竹籃,練地使用鑷子:“我是因為家教。除了學費,我爸媽一分錢都不肯出。說是要培養獨立意識。”
他向鄧諄表示友好:“我王良戊。”
鄧諄也很領:“我知道,你和廖茗覺是微博上認識的。”
“介紹得這麽詳細?”
“偶然提到的。我還知道宿舍每個人的名字。”
這次到胡姍嫌惡地議論:“你好變態啊!”
“嘿嘿,是因為我有介紹啦。”廖茗覺不好意思地撓頭,“無聊的時候,我還喜歡給鄧諄發消息的。”
那邊店長在召喚:“小廖!”
他們這桌還沒吃完,廖茗覺被差使到另一桌去點單。等再回來時,臉上粘著兩枚小小的紙,分別是的菱形和金的心形。
胡姍問:“這是什麽啊?”
廖茗覺把要烤的翅夾進烤盤回答:“是表示店員工作到好評。月底可能會有獎金。”
鄧諄忽然問洗手間位置,廖茗覺領他過去。他單純在公共區域洗手,用烘幹機吹幹,在嗡嗡的風聲中問:“紙粘在臉上不痛?”
“有一點。”也出手去撕。
看著笨手笨腳的樣子,他不由得打斷。鄧諄托住手肘,示意暫停。廖茗覺輕輕放下,他卻出手靠近,順勢住他手臂。兩個人肢接,像一座有溫的江大橋。
廖茗覺正在學化妝,技拙劣,因而沒化太多。和他一樣,假如要以濃淡區分,那一定是淡。鄧諄端詳臉頰,一心一意解決起問題,指腹輕輕蹭起紙邊緣,隨即一鼓作氣撕下。“好了。”他說著,把閃亮亮的彩紙放到手心。再抬頭,卻發現盯著自己。
明明早該被形形的人看慣了,但這一刻,他卻無緣無故地到慌張。鄧諄問:“怎麽了?”
“你眼皮好薄啊。”廖茗覺又在說他聽不懂的話,“你要小心,這樣的麵相會經常搬家,居無定所,沒有房子住!”
鄧諄狐疑:“這是什麽理論?”
“老家的算命先生說的,眼皮這裏是家庭宮。你看,像我這樣的眼皮,就人緣比較好,也更容易有幸福的家庭。”廖茗覺洋洋得意地近,用手支起自己的上眼皮,好像在做鬼臉,語氣卻無比認真,“所以啊……”
他憋笑,重複的話:“‘所以啊’?”
“所以你要多跟我在一起,蹭一蹭我的好運才行!”廖茗覺鄭重其事地代,笑容讓人想到太的溫度。
說得那樣煞有其事,可惜他一點也不信麵相。鄧諄不相信命運,雖然他運氣大概很差,否則也不至於在其他條件都不差的前提下練習這麽多年屢屢阻。他一點也不迷信這些。但是,廖茗覺都這麽說了。
“行,”他似笑非笑地看著,仿佛隻要看著,心就會變好,“我會的。”
回到餐桌邊,四個人手機都在響,不用打工那兩位掏出查看,原來是校運會的通知。
“哦哦哦哦!”廖茗覺調整了一下油煙機管道,自信滿滿地宣布,“終於到我一展手的時候了!”
鄧諄說:“你很擅長育?”
“嗯!我跑得很快!高中跳遠也破過校紀錄!”廖茗覺表現得躍躍試。
然而,胡姍及時潑了一盆涼水:“傳部會很忙的。”
“什麽?”
“不然你以為學生會是幹嘛的?大二出去實習的時候,其他人爬山采花紮標本,傳部代表還要扛相機。不過好像最後一天會閑一點。那天也有項目。”胡姍在翻看其他群的通知,“喏,這個。今年新設的,男混合4x100。我們一家四口參加吧。”
“好耶!”廖茗覺看了眼,剛剛還失落的表轉瞬笑起來。
然後就被店長批了:“小廖!別老聊天!”
吃過飯後,胡姍和鄧諄就與要在店裏繼續工作到三、四點的廖茗覺和王良戊道別了。走出店外,隻見人行道另一端是一排被倒的自行車。胡姍就要走,卻看到鄧諄優哉遊哉上前,彎下腰去,幫忙一輛接一輛地扶起。
說不清是什麽心,站在原地,直到看著他全部扶起都沒走。
鄧諄直起,看見時也有些意外,但井沒有慌,那張臉上反倒浮現笑容。他問:“有什麽事嗎?胡姍同學。”
胡姍搖了搖頭,卷過的短發發尾輕輕搖曳。的聲音篤定得不容質疑:“其實我井不是不能接納新朋友,對肖嶼崇也沒什麽意見。但你就不行。”
他沒有搭腔。
“你知道為什麽嗎?”胡姍一字一頓,著抵與戒備,“就剛才,你說的話每一句都跟廖茗覺有關,從頭到尾也隻想聽廖茗覺說話。你態度裝得好的,但其實本不想跟廖茗覺以外的我們做朋友。”
鄧諄仍然笑著,好一會兒,突然覺疲倦。他已經隻是普通的男大學生,無須再過度關照形象。想到這一點時,友善才像夢境褪般消失。轉眼間,他的態度卻與剛才大相徑庭,毫沒有藏不耐煩。質不同的笑容輕飄飄舒展,著尖銳而紮手的脆弱。
“嘖,”漂亮的人就連惡毒也賞心悅目,他冷笑,“所以呢?”
作者有話要說: 來說說男主的缺點吧
人無完人,廖茗覺有點不太會看氣氛,時不時會太過熱,以至於給人造麻煩。鄧諄對外人太有距離,反倒對自己人不太客氣,而且戒心比較重,認定了誰不代表對ta邊人也能敞開心扉。
但他們都不是什麽壞孩子,希大家能像朋友一樣漸漸喜歡他們
其他角下次說吧
祝大家閱讀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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