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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英語的隨堂測驗結束後，胡姍拿著茶咬住吸管過來，就看到廖茗覺一臉掉了份證的沮喪表，整個人癱倒在桌麵上，還時不時發出哭無淚的嗚咽聲。

“怎麽了？”胡姍疑問地出手，從桌上掀起蓋住的考卷，隨意查看，接著停止喝茶，不由得發出呼聲，“全對？這合理嗎？雖然這考的就是高中容，但這麽多題……”

廖茗覺繼續趴著哼哼唧唧，漫不經心回複：“我高考的英語績是滿分。”

“……”胡姍邊保持一不的狀態邊掏出手機搜索了一下，容是廖茗覺的大名以及老家所在的省，很快就出來了標題為“省唯一一名高考英語滿分的考生”，雖然沒有廖茗覺本人的照片，但有學校英語老師的采訪，“那你為什麽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便。”

廖茗覺委屈地吸了吸鼻子，不高興地回答：“我不便，我隻是覺得自己很傻。”

“怎麽了？”

廖茗覺看了看周圍，向胡姍招了招手。胡姍傾，把耳朵過去，就聽到廖茗覺嘀嘀咕咕說了句什麽。胡姍一連問了好幾次“什麽”，甚至都有些不耐煩。廖茗覺實在別無他法，然後才坦白：“……我竟然以為海底撈是做水療的。”

說來況還尷尬，聽到他們在聊天就衝過去，想搭個腔，看有沒有可能拓寬際圈，卻因對關鍵詞匯的理解誤差導致整個對話如下。

“等下去海底撈嗎？”

“不會還要排吧？周末每次都人好多。”

“剛好也要做指甲了——”

然後廖茗覺就用貞子式的登場出現在他們背後，森森地加話題：“真的嗎？海底撈那種店生意那麽好嗎？是穿泳去還是直接著就能進啊？”

得知全經過，胡姍本沒放在心上，畢竟廖茗覺像這樣沒常識已經不是一兩天，攪拌著茶料問：“今天給你點的樂樂茶好喝嗎？和上次比怎麽樣？”

“喝不出區別。”廖茗覺支撐著起，和一起換去下一節課的教室。

負責植保護學科概論的老師是個總是故意板著臉的老頭，和臺灣一位會搞嘻哈的歌手王紹偉重名，他會不會說唱不知道，但對自己負責的學科很敬業。

下課以後，大家一哄而散。胡姍收拾得比較慢，廖茗覺在講臺邊等，順手幫忙了黑板，結果被王老師看到。王紹偉推了一下老花眼鏡，手翻花名冊，突然厲聲喝道：“你是廖茗覺是吧？”

廖茗覺回過頭，做夢一樣點了點頭，差點以為自己要被罵，正反省幹了些什麽，就看到老師變臉堪比老川劇表演家。

“你是個懂事的好孩子1他笑瞇瞇地衝出手，“來！這個送給你當獎勵1

竟然是誇！

而且還有獎品！

廖茗覺喜出外，滋滋地出手。王老師地笑容顯得那樣親切：“你拿著。”

到一奇妙的。

廖茗覺看到自己手上落下一隻蟲。

蟲。

那是一隻巨大的飛蛾，淺綠的翅膀，末端長長的垂落。目瞪口呆，短時間甚至忘記做出反應，也長大了，良久沒能發出聲音。

王紹偉則洋洋得意地著胡須：“今天提前去備課，就在天樓梯間看見它的。壽終正寢的長尾天蠶蛾，竟然能被我上，看來最近運氣不錯……”

大概延緩了十幾秒，廖茗覺才猛地手，大一聲往後退。胡姍也嚇到了，但還是有些意外，小聲嘀咕“你應該不怕蟲吧”，馬上得到“我是不怕但這太突然了”的回答。

看到這幅樣子，反倒是王紹偉傷，他長得本來就有點像《快樂星球》裏的老頑爺爺，緒激時皺紋堆積，看起來更像了。老頑憤怒譴責：“這種卷尾的多見你知道嗎？多漂亮啊！這的！這後翅斑紋的形狀1

廖茗覺哀鳴：“你這老頭嚇死我了1

“大逆不道的孽徒1王紹偉撿起飛蛾，摔門揚長而去。

下一秒，王紹偉又衝了進來，氣勢洶洶，強健得完全不像個老人，從講桌上取走自己落下的教材和筆記本，臨走還指了指廖茗覺，傳達出“我記住你了”的信息。

廖茗覺也朝他揮了揮拳頭，意思是“不許給我掛科”。

回到宿舍，趙嘉嘉們外出了，氣氛緩和許多，廖茗覺甚至哼起歌。就在這時，隔壁宿舍的生過來，手裏拿著大包裝的費列羅，第一個就朝廖茗覺走來：“我生日，沒買蛋糕，但了比薩。等會過去吃呀。”

廖茗覺寵若驚，緩過神來追出去，在走廊上說：“生日快樂。”

生正分給別的朋友，扭頭朝一笑，特意抓著的手走了幾步路才開口：“之前趙嘉嘉說了些話，大家一下都信了，所以搞得氣氛有點怪。但真的一起上課了就知道，你好的。尤其跟胡姍還有王良戊一起，簡直就是‘火箭隊’。”說到最後，自己都笑了。

“火箭隊？”

“就是那個畫片裏的呀，”同學止不住笑，“武藏，小次郎……”

“哦哦哦。”廖茗覺回想起火箭隊裏的，武藏梳著奇怪的發型，但卻是火箭隊三人組的領頭者，跟還是有許多共通之——

然而，同學卻滿臉笑容地說了下去：“你太像喵喵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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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接自己被說像一個連人都不是的卡通角，廖茗覺認真反省，覺得自己太鬧騰了，一點都不矜持，完全沒有知的魅力。

決定改。

首先要有儀式。廖茗覺找胡姍，麻煩給自己拾掇得致一點。

胡姍摳著耳朵，很嫌棄地坐下。

這一天去上課，廖茗覺梳了兩個低的雙馬尾，發尾用胡姍的卷發夾燙過。剛好有王紹偉的課，他看到後口而出就是一句：“長尾天蠶蛾1差點沒把廖茗覺氣暈。

同是姓王的，也同是男的，不過年齡有一定差距，王良戊就好多了，笑著稱讚：“很可。你還化了妝？”

“嗯1廖茗覺頗有一番“灰姑娘大改造”的自信，“胡姍幫我畫的1

而作為主執行人的胡姍功名就，在一旁給自己補睫膏。

得到了好朋友的誇獎，廖茗覺很是驕傲，立刻跑去同班另一個稱得上的人跟前嘚瑟。肖嶼崇最近正為轉專業的事心煩，竟然落魄到臨時補作業，心裏極度無奈也極度譴責自己，正低著頭唰唰唰，就聽到旁邊同學跟來人打招呼。

他抬起頭，先是廖茗覺那條都穿起球了的綠，都已經開始咂了，準備冷冰冰說“有何貴幹”，再往上，就看到眉眼分明、刷長睫又塗了彩的臉。

肖嶼崇定格住了。

廖茗覺晃悠著催促道：“怎麽樣啊？問你呢1

他仍然沒表，僅僅隻是出手，拽了下其中一側的辮子。“蠢死了。”肖嶼崇說。

廖茗覺也不生氣，說了聲“好吧”，然後就自討沒趣地回去座位，坐下的同一時間才抱怨：“本來還想借作業給他抄的呢。”

“男人不值得。”剛塗過口紅，胡姍對著鏡子抿。

王良戊輕輕笑起來：“肖嶼崇同學遲早要栽跟頭埃”

“栽跟頭？”胡姍看過來，“什麽跟頭？”

課程進行中，有人從教室後門進來，徑自走進連排的座椅，來到他們正後方。

陸燦笑著，手指輕輕扣住廖茗覺的座位靠背：“嗨。”

廖茗覺猝不及防回過頭：“……陸學長1

“傳部的終麵，你已經參加了吧？”陸燦說，“假如有什麽部消息，我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放心，你績不是很好嗎？像你這樣的，隻要是個正常人，都會讓過的。”

三名低年級生對視一眼，表都意味深長。

胡姍作為代表人發言：“可惜就是不太正常。”

恰好下課鈴響，陸燦邀廖茗覺到教室外麵去，說要給看看傳部去年總結大會的錄像，留下胡姍和王良戊坐在位置上。

看到前排座位的肖嶼崇明顯留意到這邊，火箭隊的小次郎終於補充完剛才的話：“就是栽這種跟頭埃”

陸燦和廖茗覺漸行漸遠，走到教學樓間無人問津的空地。廖茗覺專心致誌看著他手機裏的視頻，陸燦則一心一意注視。似乎想問什麽，廖茗覺回過頭，陸燦忽然問：“你化妝了？”

“嗯1廖茗覺一怔，隨即微笑，手去蹭塗過bb霜的臉，“看起來很奇怪嗎？”

他下意識捉住了的手，阻止再：“不，好看的。”

這個姿勢在正當異往中並不那麽常見，暗流湧，廖茗覺沒什麽反應，反倒陸燦驀地窒息。他發出近似幹嘔的聲音。

脖子被領勒住，陸燦被人從後麵拽住，整個人向後仰。

他看到一張俯視著他的臉。鄧諄沒有任何表，整張臉像剛模的雕塑，考究得接近藝，肅穆到兇神惡煞。片刻間，陸燦無緣無故閃回到自己讀過的一本漫畫，容大致是學校石膏像複活，提著刀殺人不眨眼。

伊藤潤二的恐怖故事在主人公遇害之際戛然而止，而現實則中止在一個聲音響起時。

“鄧諄1廖茗覺臉上綻放出笑容，“你來學校了1

一切都停頓了一下。

陸燦覺自己被扶著背站穩，他看到男生的微笑。鄧諄笑著說：“嗯，來辦手續。你們剛才在幹嘛呢？”

用“甜”來形容男的笑容或許有些奇怪，但他確實就像類似的事，比如塗滿糖漿的藤網，又比如刷上蜂的針砭。鄧諄朝陸燦笑了笑，臉上除了友好和關切以外找不到其他緒，簡直令人以為剛剛那種狀態是錯覺。

“不好意思。我本來想拍拍肩來著，一不小心，”噓寒問暖也好，疚自責也罷，鄧諄的反應毫找不出破綻，全部都是那樣的自然，“你沒事吧？”

應該是錯覺。

陸燦想著，也笑起來：“嗯，沒事。你是……”

幾分鍾前，被留在座位上的胡姍坐如針氈，本來是想空背記單詞，結果本專心不了，終於還是憤而起，從後門追出去。與此同時，另一個人也從前門走出來。肖嶼崇環顧一周，終於在樓下空地看到他們，轉頭就走樓梯間。

當他們倆抵達現場時，就看到陸燦握住廖茗覺的手。胡姍一個“我”字才出來，肖嶼崇已經忍不住說了聲“”。兩名方家屬就要爭先恐後上前，卻看到第三者登常

“埃”肖嶼崇和鄧諄有過一麵之緣，此時此刻認出他來。

眼看著廖茗覺眼睛裏冒著星星跟自己不認識的人相談甚歡，又想起之前在停車場聽到的惡作劇謀，胡姍心急如焚，回頭拽住肖嶼崇領，既有“萬一有誰欺負采蘑菇的小姑娘怎麽辦”的不安，也有“作為朋友我什麽都不知道”的惱怒。質問：“他是誰？”

肖嶼崇平時看著拽，其實本還是個好孩子，猛然被壞人問，腦袋一時也空了。他真不知道他啥，隻約約記得初次見麵時，廖茗覺那令人印象深刻的兩拳。

他想起當時說的話。

胡姍說：“他是廖茗覺的什麽人？”

肖嶼崇很沒麵子地支吾：“老……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