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葙聽話地去拽自己的帶。

突然，似想起了什麽，問李建深：“殿下，這次還要妾畫梅花花鈿麽？”

李建深沒吭聲。

青葙瞧著他的臉，察覺到他好似有些不耐煩，想了想，沒再管花鈿的事，將宮裝一層層褪下，出最裏頭的。

相比前頭幾次，這回李建深顯然要溫許多，第一次結束之後，他握著青葙的腰，讓自己。

青葙回想著避火圖上的姿勢，腰上嚐試著用力，試了好幾次，才找著讓自己舒服的點。

李建深瞧著也用，額上細的汗珠匯聚一道水珠，順著眉間朱砂痣蜿蜒流下，眼角氤氳著一抹淺紅。

隻有在這種時候，青葙才能從他臉上瞧出明顯的來，平日裏，他總是神淡淡的，人瞧不出他在想什麽。

人人都說李建深沉穩，青葙也這樣覺得，可是卻總覺他的沉穩仿佛過了頭，總帶著淡淡的抑。

“專心。”李建深的手用力一按，漆黑的眸子注視著的眼睛。

青葙不知他是不是又在自己上瞧出了盧聽雪的影子，紅微張，兩顆皓齒咬在下上，印出一道深深的齒痕。

等青葙醒來的時候，床榻上隻有一個人，頭一回嚐試那樣的姿勢，仿佛周的力氣全部被走，腰酸背痛，躺在床上不想彈。

神思漸漸就跑到了今日馬球會所見的盧聽雪上去。

在馬球會之前，隻約聽到過盧聽雪這個名字，知道是世家大族，盧家的兒，夫家滿門被滅，卻安然無恙地回了本家。

與李建深投意合，卻嫁給了襄王的娘家兄弟，原因隻是因為陛下不許李建深娶大家子。

青葙終於知道李弘為什麽會同意和李建深的婚事了。

因為的父親王植隻是個上不得臺麵的朝散大夫，小，不了貴人的眼。

沒想到小有一天還能為一個好。

青葙將被子拉起來蒙在腦袋上，腦子裏混混沌沌，就要重新睡過去。

有人在外頭，青葙從被子裏頭探出頭，迷糊著眼，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發現是柳芝。

“殿下，太子派了人過來。”

青葙隔著床幔看過去，發現是兩個婢，一人端著一碗藥，另外一人端著一個小盒子，裏頭裝著珠寶首飾。

李建深好像喜歡上了用那些珠寶打發。

青葙忍著渾酸痛坐起來，手從床幔的隙接過藥喝了，又含了顆餞在口中，化解口中的苦味。

未著寸縷，隻堪堪用被子遮住前的春，喝藥的時候，被子又往下掉，出曼妙的形。即便隔著床幔，也能瞧見雪白的皮上布滿了星星點點，那是方才行房留下的痕跡。

李建深從淨室裏出來，瞧見的就是這樣一幅人圖。

須臾之前的從他上盡數褪去，他又恢複了那副冷清的模樣，他在那裏安靜地站了一會兒，將視線在青葙上來回掃了個遍，末了收回視線，一轉出去了。

青葙毫沒有注意到外頭的靜，隨手抓來一件外裳將自己裹起來，赤腳下榻，到靜房中沐浴。

等出來之後，隨手打發宮人出去，自己一邊用帕子拭滿是水汽的頭發，一邊從床下拉出一個箱子來，將李建深送來的珠寶嘩啦啦全倒進去。

將蓋子合上，腳下有些發，子一歪，坐在了蓋子上。

開睡袍，前和大盡是行房時所留下的掐痕。

青葙此時有些慶幸李建深並不時常召侍寢，否則上的傷怕是沒個好的時候。

將袍重新係好，呆坐許久，等上恢複了些力氣，才起走到書桌前，拿起方才李建深看過的信封，拾筆在上頭寫了個名字。

手指攥住信封，直到將它攥出褶皺來，才拉開梳妝臺下的小屜，將它放進去鎖起來。

自上次進宮給青葙送逍遙散後，楊氏有段日子沒有進宮，眼瞅著這些日子，原先跟的夫婿王植平起平坐的同僚一個兩個都升了遷，楊氏不由著急。

的王婉然勸，“母親以前不都是去求阿姐麽？”

楊氏有些煩躁，就是因為以前去都了釘子，才沒有第一時間去見青葙。

每回見，瞧見那副不鹹不淡的樣子，就窩火，總覺得是在為從前的事報複。

若是能靠王植自己的能力升遷，就不必去熱臉那丫頭的冷屁，偏他這夫婿是個不爭氣的，日裏抱著他那些不知所雲的書畫不撒手，員考績次次落於人後，這次他又是倒數。

楊氏沒了辦法，隻能再遞牌進東宮去。

彼時，青葙正在花園裏秋千，今日穿得是大紅齊襦，外罩薄如蟬翼的大袖衫，因為要抓住繩索，大袖衫退至臂彎，出裏頭白皙的手臂，作之間，袖翻飛，宛若仙人。

楊氏覺得可惜，覺得青葙長著這樣一幅好皮囊，卻半點用都派不上。

走到石桌邊坐下，道：“太子妃真是好興致。”

青葙見著來，雙腳沾地，十分利索地從秋千上下來，順便手拉住繩索，避免秋千撞到旁邊幾個小宮。

“母親。”青葙給兩人分別倒了一杯茶。

楊氏接過茶盞喝了，想著若和前幾次一樣直接開門見山，這丫頭定然還是不會同意，便打算采用迂回政策。

“太子殿下可與你圓過房了？”

青葙點頭，有些口，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既如此。”楊氏拿帕子了角，拚命暗示，“你可得念著你母親的功勞。”

下意識覺得青葙必然是用了給的逍遙散。

青葙放下茶盞，覺得有些好笑，老實答道：“母親，你給的東西沒有用上。”

楊氏不免驚訝，奇道：“太子不是原先不願麽？若你沒用那東西，怎麽的？”

青葙將兩隻手臂在石桌上，說：“不知道。”

什麽不知道？楊氏皺起眉頭，前段時間太子就不願意，突然之間轉變了態度，必然是有原因的。

不過沒有糾結這個，不管為了什麽，兩人能夠圓房對來說總是喜聞樂見的。

楊氏笑著拉過的手，故意往好聽了說，“太子既然願意，那必然是有些喜歡你的。”

然後話頭一轉，提起了王植：“前幾日你父親的政績考核下來了，閨，你知道麽？”

青葙安靜地聽著，沒有吭聲。

楊氏起坐到邊，兩隻手握著的手，道：

“母親實在也是沒有辦法，誰你的父親是個不的，他若是再不升遷，隻怕要熬死在朝散大夫的位上。”

這麽一個不起眼的閑職，哪裏有什麽指，若是在前朝，想要往上升，不過花點錢罷了，然而到了大周，就算你撒出去黃金萬兩，那也是無用，一個不小心還會以賄賂上級為由關起來。

這個太子婿製定的東西真是能把人嘔死，但還是要通過青葙去求他。

“幫幫你父親，在太子跟前提一就。”

青葙聽著楊氏的絮叨，慢慢垂下眼來，隻覺得一涼意通過石桌慢慢往自己小臂上爬。

將茶杯放下，輕聲道：“母親，還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楊氏一愣，不明所以：“什麽日子？”

“兩年前的今日，母親將我找了回來。”

那一天永遠忘不掉，永遠記得自己那天是多麽高興，原來是有家人的，原來的家人還記得。

楊氏覺得煩躁，不明白青葙為什麽突然提起了這個：“又不是什麽重要日子，提這個做什麽？你父親的事你到底聽進去沒有？”

青葙眼中的亮一點點黯淡下去。

原來不重要啊。

垂眼，珍之如寶的日子，原來在旁人心中那麽的不值一提，還以為至這樣的日子，楊氏是因為想見才到東宮來看。

一次，偶爾一次就好。

到底是奢求。

青葙覺得有些累，起要回麗正殿去，因走得急，等看清前頭拐角的人時，已經來不及。

那人一隻大手攬住的腰，溫熱的手溫過輕薄的衫滲進的，青葙能聞見他上淡淡的清香。

後的楊氏追過來，還在大聲喊：“你跑什麽？多回了，你給你父親求個就這麽費勁，我真是白生你這麽個——”

‘不孝’三個字未出口，便瞧見了站在前頭的李建深。

“殿……殿下……”

楊氏一時被嚇得忘了作，敢在青葙跟前吵鬧，卻對李建深有種天然的恐懼，連直視他的勇氣都沒有。

李建深鬆開青葙的腰，“站好。”

青葙離開他的懷抱，行禮：“多謝殿下。”

方才撞上他差點摔倒，是李建深扶住了。

李建深垂眼，拿帕子掉手上從上沾染的汗。

“夫人要為王大人求？”

楊氏方反應過來李建深是在對自己說話，磕磕絆絆地開口：“是……不！不是，臣婦方才是跟太子妃開玩笑呢，開玩笑”

幹笑兩聲，有些手足無措。

李建深將帕子隨手扔給後的馮宜，斜瞥了一眼青葙，聲音冷淡得像沁了冰：“是麽？”

青葙不吭聲，楊氏嚇得心砰砰直跳，不自覺打。

李建深是山海裏走出來的，即便他沒有發火，但此刻他上散發的氣勢仍舊得周圍人不過氣來。

隻見他把玩著手中的象牙扇，道：“天不早，夫人還是早早離去為好。”

這句話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楊氏聽出來了，嚇得早忘記了此行來的目的，忙不迭地點頭：“是，是……”

李建深沒再說什麽，抬腳離去，經過青葙邊時，明顯到了他上的冷意。

青葙歎了口氣。

這下，李建深隻怕是更不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