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燭臺上的燈火忽明忽暗，書案上傳來的聲響許久才停了下來。

薑玉堂捧著腰間的手稍稍鬆了力道，這才有時間去看這人。沈清雲在他懷中，咽著，雙還時不時的打著。

之前是沒哭，但是剛剛是真的哭了。

一張臉上都是淚，哭的眼尾泛紅的，白皙的臉上都是淚痕，水潤淋漓，抱著他的脖子淚眼朦朧的求饒。

但薑玉堂沒饒了，越哭他便越狠。

沈清雲氣的要去撓他，可隔著服撓不到。到最後，在他懷裏，邊哭邊在他的肩頭狠狠咬了一口。

“嘶。”停下來，薑玉堂才察覺到痛，瞥過頭往肩膀看了一眼，見了。

倒是肇事者垂著眼簾，一臉無辜。

“夠狠的啊！”薑玉堂笑著出手，卻毫不留的掐住的下，大拇指在瓣上，微微腫起的瓣往下陷：“這可當真厲害。”

沈清雲還坐在他懷裏，烏黑的眼睫垂下來。

眨了眨眼，朦朧的眼睛裏著一水，迷茫又委屈。

瓣上傳來一刺痛，眼神才漸漸回過神，目落在他上，肩頭的牙印格外的明顯，約還著。

隻看了一眼，眼裏便全是心疼，像隻做錯事的貓，在他懷裏蹭來蹭去，一臉的心虛：“你疼不疼。”

“都是我不好，你饒了我。”

“沈清雲……”薑玉堂擰著眉，看著這幅模樣隻覺得好笑。當真兒是沒人比更會：“你再蹭下去，待會兒就別怪我又讓你哭了。”

那雙水霧淋漓的眼睛放大，挨著他的子也猛然離開。是真的怕了，渾都在疼。

狐疑的眼神落在他上，上上下下的看了眼。薑玉堂氣笑，輕嘖一聲，手出去掐的下。

“怎麽，不相信？”

“你就會欺負我。”剛剛都快一個時辰了，沈清雲抬起頭，看著他的臉：“腰還酸著呢。”

放在一側的手，薑玉堂閉著的眼簾又睜開。開口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他看著沈清雲的臉：“小騙子！”

沈清雲歪了歪頭，就見他手指落在瓣上。殷紅的瓣被他的水淋漓，他才道：“剛剛哭著說不住，我看是假的。”

薑玉堂的聲音有些暗啞，看著的眼睛：“下次可就真的不放過你了。”薑玉堂這話說的是真的，那隻手放在腰上，稍稍用了些力。

沈清雲鬆了口氣。

除了頭一次他手下留外，之後的每一次，他都比上一次還要狠。如今雙就在打著，要是真再來一次，可就站都站不穩了。

風吹開了窗戶，屋那麝香味淡了些。

薑玉堂垂著眉，手過去給籠著服：“知道剛為什麽對你那麽狠嗎？”

沈清雲搖了搖頭，垂眸看著他的手，又道：“因為我想你了。”

瓣往下了，他眉眼著一愉悅，卻是道：“再想想。”

沈清雲想不出來，抬起頭對著他的臉眨了咋眼，又出了神。他垂著眉眼替整理著裳，修長的十指沒半分不耐煩。

說出的話也是淡淡的：“薑文林馬上就要娶妻了，你雖穿著男裝，但該有的男之防你得清楚。”

“他要娶妻？”沈清雲仰起臉，隨後又點了點頭。

難怪這段時日沒瞧見過人。每日那個時辰都去薑老夫人那請安，之前薑文林時常在那兒堵，倒是最近沒再來過。

整理擺的手停住，薑玉堂下垂著的眉眼著一冷。他起，拿起桌麵上的怕了手，眉眼淡淡的道：

“人進來備水。”

沈清雲不懂，剛還好好的，怎麽現在就怪氣？

薑玉堂站在洗漱架子旁，起的時候眼尾往那兒瞥了一眼，開口卻是毫不留：“你剛坐在書案上了，上都是墨。”

婆子們抬著洗漱用品去了西側殿，頭都沒抬又離開了。沈清雲坐在塌上，一道簾子隔著倒是無人瞧見。

洗漱完後才出來，淡青的長袍穿在上，又是往日裏那那副生人勿進的清冷模樣。

等瞧見書案後的薑玉堂後，一雙眼睛才像是亮了。

趙祿在一旁瞧著，將這一幕收眼底，低下頭時還歎，表爺對待世子爺當真兒是用至深。

對待旁人與對待世子，完全是兩個模樣。

薑玉堂正在低頭看卷宗，人出來的時候他正好抬起頭。他眉眼著一滿意，畢竟這樣一個一心一意，眼裏隻有自己的人，是個人都會喜。

他笑了笑，招手讓人上前：“過來。”

沈清雲看向他的目依舊溫多，頭卻是搖了搖：“我得回去陪我的貓。”看著那張臉，又解釋道：

“千金這幾日心不好，我得回去陪它。”

那修長的影消失在門口，轉就走，毫不留念。直到瞧不見了，薑玉堂出去的手才收了回去。

趙祿抬起頭，就瞧見世子爺那漆黑的臉。他趕彎腰走過去，語氣裏滿是討好的道：

“這……表爺心裏滿滿的都是世子爺。”

頓了頓，他又道：“隻要世子爺在，奴才就沒見過表爺看過別人。”回想剛剛沈清雲看見世子爺的那個表，他歎道：

“表爺是當真兒喜歡您。”

握筆的手收，薑玉堂低下頭，麵上這才好看許多。是，那雙眼裏從來就隻有自己。

這點不用旁人提醒，毋庸置疑。

至於那隻貓？

腦子裏一閃而過那薑黃胖一團，不過是隻貓，他跟貓置什麽氣。

薑玉堂搖了搖頭，低頭繼續去看手裏的信。

這次從南疆回來的人，聖上已經一一論功行賞。沈陸兩家聯合，包攬了大部分的軍功。

據說劉滿在南疆時就已經投奔了陸家。

劉府幾代單傳，如今他膝下唯一脈沒了命子，斷了香火。陛下賞賜的再多，也難他心中大痛。

薑玉堂的眼神從那挪開，眼神往下落在最下首。

此次回京，大部分人如同劉滿一樣早早的就投奔了沈陸兩家。求得一個平安與榮華富貴。

能在從中穎而出。既不投奔沈陸兩家，且還不被搶占軍功的，唯有一個宋行之的。

薑玉堂的目往下，落在了那三個字上。

宋家算是出貴族，其祖輩皆為武將出。宋父乃是上都護府副都尉，正四品。

宋行之出之高，基又都在南疆，也難怪沈陸兩家不敢過於得罪，這次回京，倒是不知為何他也跟著回來了。

薑玉堂的眼神落在上麵，搭在桌麵上的手指敲了敲。

“宋府之前是不是送了東西來？”趙祿眼神落在上麵，點了點頭。他彎腰往裏走，沒一會兒手中捧著個長錦盒出來。

“京第二日東西就送到侯府了，世子您不在，這才一直擱著。”

錦盒細長，大約一尺。黑檀木雕刻的，上麵的蓮花栩栩如生，從錦盒表麵來看，這東西就不是凡。

趙祿彎著腰，小心翼翼的放在桌麵上。

薑玉堂看了一會兒，才道：“打開。”

錦盒打開後，裏麵用紅綢包著。趙祿拿在手心，一點點攤開後，這才愣了：“世子，是一幅畫。”

薑玉堂一眼就認出來：“是離老的《秋月圖》。”

離老的畫幾乎是千金難求，無價之寶。當初，薑文林要送沈清雲的那副是假的。

而麵前這幅才是真跡。

薑玉堂自己那就私藏了幾副，自是知曉這幅畫的名貴。幾年前曾在蘇州出現過一次，他還派人私下去買過，但他的人還沒到，就被人半路奪走了。

當時，還聽聞買畫的人出了天價。

兜兜轉轉幾年，沒想到這幅畫居然又出現在他手裏。

薑玉堂眉心卻是皺了皺，宋家地位不低，宋行之這人在南疆又立下過不軍功，未來前途無量。

他不結沈陸兩家，卻在京第二日就送永昌侯府這麽大的禮。

著實蹊蹺。

“收起來吧。”薑玉堂的眼神落在那上麵片刻，隨即挪開：“找個時間，將畫送回去。”

趙祿點頭，彎腰小心翼翼的將畫給卷了起來。

翌日，薑玉堂還未找到機會去會會這位宋家爺，宋府的禮箱又抬了永昌侯府。

這回是直接送到了薑老夫人那兒。

沈清雲一大早，就被到了壽安堂。昨日在書房被折騰的不輕，回去後也沒睡好。

那張雪一樣白皙的臉上，眼下帶著淡淡的烏青。

行禮起的時候，薑玉堂瞧了一眼，目落在那略微僵的上，又很快的挪開。

“都起來。”

薑老夫人倒是高興，手指著箱子道：“去瞧瞧有沒有喜歡的，挑一些。”

沈清雲看過去，地上兩個箱子裏都是些金銀珠寶，大部分都是子喜的首飾，其中一個小匣子裏居然擺著十來顆夜明珠。

夜明珠珍貴，往常小小一顆就賣出天價，極為稀有。

前方，林靜婉正拿著一顆夜明珠握在掌心中。

林家家世顯赫，但這樣稀罕的東西京都見，自然喜歡。

沈清雲看了一眼，就搖搖頭：“不用了。”垂著眉眼，興趣不大：“多謝老夫人，隻是都是兒家喜的東西，清雲拿著不便。”

薑玉堂在一側喝茶，聽聞後眉心皺了皺。目落在那腰上，昨日坐在他上時，也不見得說自己是男子。

他眼神落在那匣子夜明珠上，側過朝趙祿吩咐了一句。

於是，回了墨荷園，沈清雲推開門，就見一顆夜明珠擺在的桌麵上。

而千金跳在桌上，出爪子，練勾著夜明珠滾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