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眼皮,「你有什麼前科?」
「……」簡意張了張,「非但沒有前科,你還送過我一麵錦旗。」
明隊扯了下角。
「十佳市民。」簡意補充說。
「所以?」
「所以,我是十佳市民,你親自送的錦旗,我沒有前科,也沒有犯過罪。」
「老子天天往外送錦旗。」明隊低頭打開dv。
簡意噎住。
誰稀罕你的錦旗?您那玩意兒我出市局大門就丟垃圾桶裡了,謝謝。
「十佳市民不是就隻有十個?」簡意哼了聲,還是湊過去問,「你要看什麼?我調給你。」
「每週十個。」明隊抬起眼,從頭到腳掃了一下,「看你手,你經常被人追著打?」
「……不是看手,你是看我檔案了吧。」簡意毫不避諱道。
明隊「嗬」了聲。
上次市局確實調出檔案來著,他當時略瞄了兩眼,沒細看。
他這聲「嗬」,簡意聽出來,他認出了自己。
明隊收起dv往回走:「鴻衛酒店地下停車場,你在拍什麼?」
簡意腦子裡懵了一會兒,小跑兩步才跟上他:「蹲點兒李思錄。」
「李思錄?」
「演員李思錄,《本王偏頭疼》裡演了一個將軍。」
「沒看過。」
「他老婆是肖君,也是個明星,演過……」
明隊打斷:「說重點,你拍李思錄為什麼會有人開車撞你?」
「我不知道,我剛開始以為是有人酒駕。」簡意想起剛才的suv一陣後怕,裹了裹外套,「肯定不是李思錄,他人那會兒在車裡呢,總不至於是他團隊的什麼人。我就拍一下,罪不至死吧。」
明隊邊走邊拉著拍的視頻看,沒有接話。
簡意平時話沒這麼多,剛被suv一刺激,腎上激素一路狂飆,見到明隊後,就再也下不來,連帶著腦細胞也異常活躍。
「明隊,你家在這裡?」簡意看著他背心大衩人字拖的打扮,怎麼也不像是在辦案。
「約朋友擼串兒。」
沒說家在附近,也沒說不在附近,反正是沒在辦案。
「哦。」簡意眼瞧他,「朋友?」
他從鼻子裡哼了聲。
「我是不是耽誤你約會了?你去忙,dv給我,我這就回家,不給警察叔叔添麻煩。」
他不看,也不說話,隻是拿著dv的手稍稍抬高了一下,高到必須蹦起來才能夠得著。
「……」簡意琢磨著他的意思,是想要回鴻衛地下停車場調查剛才的suv。犧牲自己的約會時間來解決的麻煩,簡意心生激,又有些過意不去,想了想,撿著話恭維他道,「剛才那輛車一晃而過,你隻看了一眼就記住了車牌號,怎麼練出來的?」
明隊淩厲地斜了一眼:「老子不是明星,不要八卦老子。」
簡意被他的眼神一嚇,站在原地「啊」了聲。
「怎麼?」
「明隊,警察同誌,我要報案。」簡意臉有懼,「不是我烏,我懷疑李思錄出事了,就在鴻衛酒店地下停車場他自己車裡,他車有問題……」
「!」明隊抄起大步往前,「他媽的真出事了。」
簡意過去,前方不遠有幾個保安正往停車場出口跑。
明隊回頭,見簡意還愣在原地,他揮了下手裡的dv:「你,跟上,今晚哪兒也不許去。」
李思錄出了大事,這種新聞我怎麼可能會跑?
簡意覺得他腦回路不是一般的清奇,但是dv……了外套裡的手機,一路小跑跟上他。
這人穿著人字拖怎麼還跑那麼快?
哦,不是他跑的快,是他長。
*
李思錄車前已經圍了七八個人,哄哄中有人打電話報警和救護車,保安拿著安全錘在砸車窗玻璃。
明隊三兩下開人群:「警察,讓一讓。」
簡意著氣站在外層,掏出手機剛錄了一小段視頻,張頭兒的電話奪命一樣進來。
開接聽鍵:「張頭兒,我……」
「簡意,你是不是不想幹了?你們想造反是不是?韓沖電話不接,你電話也不接,現在幾點了?新聞發不了你倆就甭回來了……」張頭兒劈頭蓋臉一頓訓。
簡意沒聽,從耳邊拿開手機,瞧了眼屏幕,信號勉強還有一格,趕把剛才錄的那段視頻給張頭兒發過去。
「你發來的是什麼玩意兒?別想用以前的什麼舊新聞糊弄我。」張頭兒見微信有視頻進來,不耐煩問。
「頭兒,出大事了,就現在,鴻衛酒店地下停車場。這是李思錄的車,他人在裡麵,我這裡信號不太好……」
「簡意!」一個渾厚駭人的男音吼了一嗓。
簡意渾一哆嗦,手機差點兒掉地上。
「滾過來!」
車窗已經破開,明隊寬大的擋在車窗,手裡還拿著的dv。
他眉頭皺一團,眼睛似鷹:「事調查清楚以前,封鎖一切消息。」
「……已經說了。」簡意小聲嘀咕。
「簡意,怎麼了?李思錄出什麼事了?」張頭兒在電話裡興地連聲問。
明隊做了個砸dv的作。
「警察在這裡,不讓對外說。」簡意掛掉電話,張地跑過去,「明隊,我沒說,我隻是說李思錄出事了,不知道出什麼事,李思錄他……」
李思錄上一酒味,他半張靠在後座上,麵容安詳,一副睡的樣子。
「……死了?」
明隊一臉嚴肅,走的手機直接關機揣進自己大衩的側兜裡,然後把dv還給:「不要錄視頻。」
簡意接過dv往後退了退,心臟撲通跳著,驚恐地別開臉,錄死人的事,不會幹。
兩個月,見了兩回死人,想罵人。
一隻寬厚糲的手掌把推到別,抬眼,撞進一雙深邃的眼眸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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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著別,今晚你要去局裡蹲著,dv裡是證據。」手機在他兜裡震了下,明隊掏出來看了下開接聽鍵,瞧了眼簡意,語氣放緩說了句,「上次的事市局很被。」
簡意乖巧地點了下頭,他這才把手機放在耳邊:「小羅,北郊花園東路鴻衛酒店地下停車場,帶上你的人和東西過來……」
上次的事,明顯是指簡意第一時間出歌手染酒店房間被謀殺的新聞,一夜之間轟整個娛樂圈的事。
眾網友們紛紛猜測是誰謀殺了他,甚至列出了一長串的嫌疑名單,幾乎半個圈的人都被拉下了水,各家護主互噴互踩互罵……
其中最被網友詬病的還是警察,尤其是在警方公佈結論該歌手排除他殺死於自殺時,全網鋪天蓋地的罵聲一致對準警方,罵什麼的都有……警方公信力一度下降到冰點。
#當紅|歌手被自殺#的話題在網上迅速發酵的時候,簡意一直蹲在市局裡,對網上的這些輿論一概不知,隻覺得警方濫用職權隨意扣押一個報案人荒謬至極,尤其是那個明隊,其心可誅。
張頭兒後來說,單就這次輿論造的社會影響,警方扣押三個月也不為過……
簡意隻負責拍照和拍視頻,解說和文字編輯不歸管,歌手自殺的現場圖片確實是發出去的,但是配圖的那些明顯有輿論導向的大段文字,歸張頭兒負責。
換句話說,簡意替張頭兒和公司背了黑鍋。
張頭兒是個三十多歲的單強人,以前在全國數一數二的傳集團工作,兩年前辭職出來單幹,帶著五六個人創立了湖城娛樂週刊。經過兩年的努力,娛樂週刊發展至今已在業界有了不可小覷的地位,也是自爭相學習的典範。
數據時代,業績靠數據,數據靠流量。
為了流量,張頭兒發一些似是而非博取眾人眼球的東西來無可厚非,所以這次,簡意深信,憑張頭兒的能力與手腕,到不了明天,李思錄的名字就會刷全網。
簡意心虛地瞄了眼正在和停車場保安涉的明隊,一陣肚,突然很想吃炸醬麵。
*
120和警車幾乎同時到達,經醫生診斷,初步認定李思錄死於一氧化碳中毒,死因還需法醫進一步檢查。
幾乎每年都會有這種怠速開空調在車睡覺中毒死亡的新聞,循環一開到底,門窗閉,車空氣不對流,發機排出的一氧化碳通過空調風道吹進車,嚴重時會導致一氧化碳中毒死亡。
李思錄上有明顯的酒味,真有可能是他醉酒開空調在車裡睡了個覺。
意外死亡?自殺?
如果不是他殺,那輛黑suv撞做什麼?
簡意背靠著柱子看向正在和同事們取證的明隊,想起他剛剛自己的那聲「簡意」,揚了下角,他居然還記得的名字。
至於他的名字,人人都他明隊。
簡意的神思一下飄的很遠,再飄回來的時候,李思錄的經紀人和助理衝了過來,場麵一度很是混。
幾個警員安著經紀人,終於把李思錄抬到擔架上蓋上了白布。往擔架上抬的時候,簡意看到有個紅的什麼東西從李思錄上掉下來,一直滾到車底。
簡意走過去,車門敞開,一把鮮艷的紅豆安靜地散在駕駛座椅上。那麼,從李思錄上掉下來的那個紅東西,應該就是紅豆了。
「明隊。」簡意了聲,向他指了指車底,「這裡還有……」這裡還有一顆紅豆。
明隊手裡的手機屏幕亮了下,他瞥了眼簡意,開接聽鍵走到一旁講電話。
其他警員都在忙,簡意也不認識他們。一顆紅豆,也不是什麼大事,自己撿起來也行。這樣想著,趴在地上勾頭去看車底。
車底一片漆黑。
簡意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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