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秦溪默默往一旁走了兩步，與秦禛拉開距離。

怡心縣主了然一笑。

秦禛把的表看在眼裏，心裏提高了警惕，說道：“多謝怡心縣主提醒。”

怡心道：“秦二姑娘不必客氣，馬上就到了，我並沒有幫上什麽忙。”

幾句話的功夫，幾個人到了水榭。

這裏池水浩大，視野廣闊，風景極。

水裏種著匝匝的荷，青碧碩大的荷葉上偶有一兩隻含苞待放的花，初綻，格外惹眼。

“秦二姑娘。”一個年紀稍長的姑娘笑著打了個招呼。

怡心縣主殷殷介紹道：“諸位姐姐，這三位分別是秦二姑娘，秦三、秦四姑娘。”

秦禛姐妹福了福。

怡心又把三位縣主依次給秦禛姐妹介紹一遍，同在水榭的還有其他五位姑娘，大家都是平民，便互相見了禮。

……

廝見一番，秦禛在怡心安排的一個空位上坐了下來。

邊的姑娘忙忙地往一旁挪了挪。

水榭頓時響起幾聲輕笑。

秦禛看那姑娘一眼，原來是怡然縣主，大眼睛長睫，無辜地與對視著，像隻驚的小兔子——行吧，日子長著呢，總有山水流轉的一天。

“*&#……”琉璃不滿地咕噥了一句什麽。

秦雲、秦溪找到一個相的小姐妹，坐另一頭去了，與秦禛涇渭分明。

“秦二姑娘很出來走，都在家裏忙什麽？”一個略微啞的聲音響了起來。

秦禛朝聲音來看過去，說話的是晴雅縣主，睿王府嫡長，大約十五六歲，丹眼，著紅，看起來個十足。

說道：“無非是讀書彈琴畫畫那些，跟大家平時一樣。”

“這怎麽可能？”晴縣主十一二歲，臉上稚氣未，“你若跟我們一樣，又怎會那麽快地破了順天府都破不了的案子？”

“這話有道理。”

“是啊是啊，我兄長打聽過了，順天府一年到頭也破不了幾樁命案。”

“咱們閨閣子，遇到這樣的事嚇都嚇死了，又怎能衝上去破案呢？”

……

水榭裏有了竊竊私語聲。

秦禛收斂了角上僅存的笑意，“那麽，晴縣主覺得我日常做些什麽才能破了那個案子呢？”

“這……”晴答不出來，小臉殷紅，扭頭看向晴雅縣主。

晴雅晴的小手，“好了妹妹，秦二姑娘沒必要騙你，這大概就是天賦異稟吧。”

秦禛道：“不好說，還可能是當時一心要救兄長，瞎貓上死耗子了。”

晴抖了個機靈，“所以，要想抓到死耗子，首先得是隻瞎貓？”

“晴！”晴雅輕喝一聲，“還不給秦二姑娘道歉？”

說著，自己率先站起來，鄭重地朝秦禛福了福，“秦二姑娘，咱們姐妹隻是對秦二姑娘好奇，晴不會說話，得罪了。”

目平直，不回不避，姿勢嫻雅端正。

這個道歉是認真的。

“不敢當。”秦禛起還禮，“玩笑而已，縣主不必掛心。諸位坐著，我去那邊走走。”是準昭王妃，有不陪聊的底氣。

鄭三姑娘說道：“我陪秦二姑娘走一走。”

鄭四拉了的角一下，不為所，堅定地跟著秦禛出了水榭。

晴不滿地說道：“這就生氣了呀，小氣鬼。”

晴雅了的額頭一下，“我說你是瞎貓，你會很高興嗎？”

“那倒也是。”晴噘，“長姐，接下來怎麽辦？”

晴雅道：“不打，還有大哥呢。”

其他外客麵麵相覷，都不知道姐妹兩個在說什麽，便隻當沒聽見，各自聊各自的。

怡然縣主笑道：“長姐，二妹過去看看，秦二姑娘在園子裏疏散疏散，可能就不生氣了。”

晴雅頷首，“有勞二妹。”

……

秦禛和鄭三一起出了水榭。

鄭三道：“秦二姑娘似乎清減了些？”

秦禛走得不快，雙手依舊在子口袋裏，“自打接了聖旨，就一直在忙。”

鄭三笑道：“嫁妝一事的確很繁瑣，難怪了。”

“是啊。”秦禛附和一句，拖著步子朝假山的方向走了過去。

山下有個小亭子，亭子裏擺著木桌木椅，二人對視一眼，頗有默契地進了亭子。

剛坐下，怡然縣主就來了，“三表姐，秦二姑娘，不介意吧。”

鄭三出一個意外的表，又很快消逝了，笑道：“縣主客氣了，這是你家，我們介意什麽呢？”

秦禛一言不發，直接起福了福。

怡然還了一禮，“秦二姑娘客氣了，我是來道歉的，剛剛我和小妹都失禮了。”

秦禛道：“縣主不必客氣，小事而已，我不會介意的。”

“秦二姑娘大度。”怡然在鄭三邊坐下，與秦禛對麵，又道，“前兩天，西頭的林子裏死了個婢，唉……搞得大家心神不寧，我也不例外。”

婢是私產，即便死了，也是睿王府的私事。

鄭三有些驚訝，端起的茶杯過了好一會兒才送到邊。

秦禛沉默著。

“唉……”怡然歎了一聲，“家裏人多，事也多，是吧，三表姐？”

鄭三點點頭，“家家都這樣，縣主倒也不必掛懷。”

“嗯。”怡然起一塊小點心，“三表姐嚐嚐，這是新來的廚子做的，甜而不膩，很好吃。秦二姑娘若是不嫌棄，也用一塊吧，午膳還早，先墊一墊。”睿王是建寧帝的皇叔，和鄭三一個輩分。

藕桂花糖糕，梅花型，疏有致地擺在天青的淺碟裏，賞心悅目。

“謝謝縣主。”秦禛接過來，放到裏咬了一口——淡淡的甜，淡淡的桂花香，層次分明，口爽，的確好吃。

“在那兒呢。”一個男子在假山南側轉彎嚷了一句。

坐在亭子裏的幾個姑娘相繼回過頭，隻見睿王世孫、安順郡王、秦禕等人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三人站起，各自見禮。

安順郡王道：“秦二姑娘，總算又見麵了。”

他景緗炎，是昭王最小的庶弟，與昭王關係一般，但與睿王一家關係不錯。

秦禛道：“王爺客氣。”

“哈哈，絕非客氣。”景緗炎在椅子上坐下，“秦二姑娘三下五除二地替秦二免了一場牢獄之災，印象著實深刻。”

睿王世孫景兆先順著他的話鋒說道：“十七叔所言極是，這也是我讓大妹把秦二姑娘請過來的原因之一。”他朝秦禛拱了拱手，“秦二姑娘，我們府裏也出了件命案，與秦二傷一案極為相似，還請秦二姑娘不吝賜教。”

原來是他們的主意！

這就不是惡作劇了，而是年們的好奇心和中二神作祟。

秦禛眉頭微蹙，目在兩個清俊年的臉上一掃，說道：“這是貴府的家事，秦二是外人，不好手。”

秦禕立刻附和：“家妹所言極是。”

景兆先搖搖頭，“秦二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誰傷了你嗎？”

秦禕道：“世孫，我是在大長公主府遇的襲，怎可能是同一個兇手呢？”

安順郡王道：“那婢沒有仇家，同樣為鈍所傷，時間也是早上□□點鍾。”

秦禛在心裏笑了，這位郡王倒也不錯，居然據現有證據進行了聯想和並案，但並案沒有那麽簡單，僅憑這幾點遠遠不夠。

說道：“人之所以被謀殺，大多為、為錢、為仇，如果不是這三種，還有可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看見了不該看見的，而林子是睿王府的公共場所，一切都有可能。”

基於這種可能，秦禛本沒辦法手。

安順郡王道：“有道理，是本王想窄了。”他與睿王世孫換了一下眼神，“大侄子，不然就算了吧。”

景兆先搖搖頭，“十七叔，園子裏無緣無故死了人，一家子人心惶惶啊。”

之所以不報，就是怕像蔡文心的死一樣，出天大的雷。

找秦禛，是因為秦禛馬上就是宗室人，隻要大家顧全著彼此的麵子，事態發展就基本可控。

景兆先也不算胡來。

“這件案子我來查。”有人說道。

“昭□□郡王一下子站了起來。

“十三叔！”景兆先和怡然縣主離開八仙桌，快步迎了出去。

秦禛朝外麵看過去，見昭王帶著兩個暗衛就站在亭子外的太地裏，不知聽了多久。

景緗之的目在秦禛上一掃，又彈開了。

秦禛今天穿了一件月白褙子，領口和袖口繡著寶藍回紋，搭配一條寶藍馬麵，清雋素雅，與上次的打扮大相徑庭。

“秦禕的案子本王一直在查，你說說此案。”景緗之在主位上坐下了。

鄭三沒有湊過來，默默退出去了。

秦禛看向怡然縣主，後者著帕子站在口，半垂著頭，似乎進退兩難。

朝景緗之福了福，給了秦禕一個眼，也轉往外走。

景緗之乜著，“秦二姑娘見解不俗，而且也參與了上一樁案子，不妨一起聽一聽。”

秦禛：“……”

有心杠他一杠，可又不想激化矛盾，再加上技，思慮片刻，果斷回來了。

“那我就陪陪秦二姑娘吧。”怡然見不走，勉為其難，在邊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