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考上捕快的人，腦子都不會太差。

無需周智多說，一幹捕快就著吳舉人朝史員外養外室的院子殺了過去。

秦禛也下了車。

琉璃問：“姑娘，我們要去看熱鬧嗎？”

秦禛挑了挑眉，“不，我們去收好。”

主仆倆一路疾走，跟著周智等人左拐右轉，到了一座小院前。

黑大門閉著，大趙上前“啪啪”敲了幾聲。

“來啦來啦。”一個姑娘答應著把門打開一條隙，出半張俏臉，狐疑地問道，“這位是……”

這是小人！

大趙原本要踹門，腳都抬起來了，很快又放了下去，“說廢話，開門！”

他抓住門扇往裏一送，溫地把小人送到了一旁。

“怎麽回事，咋還闖進來了呢？”小人花容失。

一幹人魚貫而。

當看到吳舉人時，小人徹底變了臉，拔就往屋裏跑，一邊跑一邊哭。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啊？”上房傳出一個男子的聲音，“咳咳咳……”

史員外居然也在。

周智笑道：“這下好了，苦主也在，咱們省事了。”

史員外被大人扶了出來。

大概是生病的緣故，他瘦了幾分，整個人看起來蒼老不，眼角的皺紋也更加深刻了。

見到周智，他有些意外，“周伍長有何貴幹？”

周伍長道：“被盜的金銀首飾可能就藏在這裏，史員外可知啊？”

“在這裏？這是什麽話？”史員外愣住了，問邊的大人，“阿聽懂了嗎？”

大人哆嗦了一下，“沒，沒沒聽懂。”

小人站在後，上牙磕下牙，抖得篩糠一樣。

周智讓人把吳舉人推過來，“史員外，這位與您邊的這位娘子匪淺，就是他了您的首飾。在下可解釋明白了？”

“這……”史員外變了臉，一把搡開阿，“可是真的？”

阿大驚失，眼淚說來就來，撲通一聲跪下了，“老爺，您那晚也在的，這怎麽可能？冤枉啊！”

吳舉人冷笑道：“這是抓不到賊人了，拿咱頂包呢。”

史員外一拍腦袋：“對對對，那天我在這裏睡的，周伍長，這怎麽可能呢？”

周智倒也不藏著掖著，看向秦禛，“秦二姑娘給說說？”

秦禛道：“史員外是在這裏住了一宿，但史員外也同樣喝了不酒吧。”

史員外點點頭，“對，那天晚上喝得確實有點多，但阿一直陪著我，也沒喝。”

秦禛雙手在子的暗袋裏，下朝小人揚了揚，“總沒喝酒吧，人雖不大，個風，扶扶梯/子還是可以的。”

“這倒是。”史員外的目中有了幾分憤恨，“姑娘的意思是這小賤人和外人裏應外合？”

秦禛緩緩搖頭，“應該是們倆與這位吳舉人裏應外合。”

沒有哪個男人能平靜地接自己被戴了綠帽子的事實。

史員外的臉慢慢脹紅了，但他還是竭力穩住了緒，“你有什麽證據？”

秦禛道：“史員外還沒看出來嗎？吳舉人上這件裳，袖口上的繡紋與你荷包上的蘭花一模一樣，我指的不是花紋，是配和針法，雕繡繡得這麽好的可不多見。”

琉璃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姑娘如此肯定他們有關係。”

周智道：“秦二姑娘好眼力。”

秦禛笑了笑，“搜搜吧，眼力再好，也得用事實來證明。”

剛站起來的阿人又“撲通”一聲跪下了，接連磕三個響頭後，又抱住史員外的，“老爺救命啊，是他我的，都是他我的呀！”

這就是承認了。

吳舉人怒道：“你這□□，分明是你勾引我，說姓史的老了，不想沒名沒分跟他一輩子，所以你主套來了開保險櫃的方法，主意都是你出的，現在出事了就把我推出去，你還是不是人？”

阿姣哭道：“我沒有我沒有，老爺，妾隻是一時糊塗，這才上了他的當啊！”

史員外高高地揚起了右手，卻久久沒有落下，末了，他用輕輕地搡阿一下，出來，啞然說道：“阿，我自問對你不薄。”

阿道：“老爺，他說的不是真的，是他勾引我的，也是他我幹的，我也不願意，但是沒法子，沒法子呀！”

“哈哈~”史員外輕笑了一聲，“不必再說了，老爺我也算閱人無數，沒想到被你這麽個小娘們兒給騙了。救你是不可能的，但也不會打你。罷了，我就當吃個教訓，大家好聚好散吧。”

吳舉人也跪下了，“史員外，在下是讀書人，明年就參加會試，被這賤貨引，一時豬油蒙心，懇請史員外放在下一條生路。”

史員外搖搖頭，“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這個時候反悔可是晚了。怎麽置，那是府的事，你們求我作甚？”

他仰頭看了看，病懨懨的樣子散去了不，“都說家花沒有野花香，其實不然吶！”

吳舉人知道自己完了，怨毒地看了秦禛一眼，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捕快們把三個犯人捆起來，在上房、廂房倒座房搜了搜，很快就從上房西次間抱出了兩隻布袋子。

大趙把其中一隻放在史員外麵前，滋滋地說道：“果然找到了。”

史員外打開看了看，“阿彌陀佛，還真是找回來了。”他朝周智等捕快團團作揖，從裏麵取出幾隻金簪，“諸位兄弟辛苦了，這些首飾一人挑一樣吧。”

大趙眼睛一亮，“當真？”

史員外道：“真得不能再真。”

大趙看看周智，周智笑了笑，率先拿出一樣，其他四個捕快一擁而上。

“姑娘好手段。”史員外從另一個口袋中找出幾隻鑲嵌紅寶的金首飾，“在下史旭，不勝激。”

琉璃快言快語，“史員外，我家姑娘不要東西，隻想租你家鋪子。”

秦禛頷首，“史員外租嗎？”

“租租租！”史旭一疊聲地應了，“三年五百兩，如何？”

秦禛笑道：“！”

……

在玉福銀樓簽了租賃文書，約定好付款時間，秦禛主仆往馬車的方向走了過去。

才走沒幾步，就見程氏邊的陳媽媽小碎步迎了過來，“姑娘啊姑娘，快快快，趕快回家。”

秦禛心裏咯噔一下，“家裏出事了？”

“沒有沒有。”陳媽媽跑急了，呼哧呼哧直氣。

秦禛鬆一口氣，“那我就不急了。”

陳媽媽道：“急，怎麽不急？皇上給姑娘賜婚了，家裏已經擺好香案，就等姑娘接旨了。”

秦禛聽見自己的腦子“嗡”的響了一聲，暗道，這怎麽可能，這不科學，那昭王明明很討厭的啊！

……

大明宮，含元殿。

建寧帝抱歉地看著氣急敗壞的胞弟，“十三弟這麽不喜歡秦二嗎？”

昭王冷著臉坐在圓凳上，“臣以為，臣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建寧帝笑瞇瞇地說道：“說清楚什麽了，不就是想娶人兒麽？朕的皇後也是一般人嘛，但朕的妃子們都很。隻要你了親，想要多人，朕就給多。”

他景襄炎，景緗之的“緗”是他登基後改的。

“皇兄！”昭王好看的一張臉因為生氣變得皺的，“臣就出去幾天而已，就不能等臣回來再說嗎？這到底是因為什麽呀！”

他誠懇地看著那張總是笑瞇瞇的臉，然而，那雙與他眼型極為相似的桃花眼裏，同樣霧氣氤氳，本看不他到底在想什麽。

建寧帝道：“朕絕不是因為秦家分了家，隻是覺得你太獨了，抗拒婚事，就擅自替你做了決定。你要是不喜歡秦二，朕可以再下一道聖旨，把這樁婚事廢了。”

“秦家分家了？”景緗之有些意外，隨即又道，“臣確實非常不喜歡，但就像皇兄說的，讓臣喜歡的人也沒有幾個，就吧，娶誰不是娶呢？”

建寧帝搖搖頭，“朕可不是讓你隨便娶的。文清大長公主說，總共五個孩子，除秦二和鄭四不怕你，其他幾個看都不敢看你。考慮到輩分問題，朕就替你選了秦二。”他站了起來，走到玻璃窗前，“夫妻之間，若是形同貓鼠，還有什麽趣味呢？十三弟以為如何？”

景緗之也站了起來，“皇兄覺得鬥得烏眼似的才有意思？”

“哈哈哈……”建寧大笑起來，“別人朕不知道，但朕對自家親弟弟還是有所了解的。”

“我喜歡鬥嗎？”景緗之自問一句，他這幾年太忙，一直打打殺殺的，沒顧上婚姻大事，除了要人之外，從未想過到底要娶個什麽樣的子。

建寧在他細的臉上了，“難道朕還不了解自家小弟？”他比景緗之大八歲，在皇家，擔當的絕對是父親的角。

景緗之把他的手扯下來，“那就選吧，聖旨都下了，改來改去，隻會讓那幫小人看笑話。”

“不提他們。”建寧帝道，“如果不改了，你就要好好對人家，那秦二很有頭腦。”

景緗之道：“看表現如何吧。”

建寧帝微微一笑，“十三弟高興就好，下半年朕再給你選個貌側妃。”

景緗之有點頭大，“再說吧，要那麽多人做什麽。皇兄，大慶人口太多，土地太，倡導老百姓適度生育還是很有必要的。”

建寧帝想起剛登基時空虛的國庫，不由深有，“好，朕和大臣們合計合計。對了，秦禕那樁案子有眉目了嗎？”

“沒有。”景緗之搖搖頭，“臣最近總有種時刻被人盯著的危機，皇兄安排國事時，定要小心從事。”

建寧帝道：“放心，朕也是風裏雨裏闖過來的。倒是你，常年在外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景緗之不甚在意，“生死有命富貴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