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騰飛一看府撐腰,立即就改了口供。
說是被供,證詞都是假的。這人為哥翻案已經失心瘋了。
衙門正好給安了一個瘋子的名頭……
沒有人會信一個瘋子的話。
走投無路,隻能告狀,就被聞訊而來的楚家……
十年奔波,終究一場空。
如今這一樁案子的始末,知道的清清楚楚,但沒有證、目擊證人……
就算想盡辦法把劉騰飛、夏蓮、芽兒,都誆出來,出口供,一句“屈打招”,就能推翻……
絕不會再讓自己重蹈覆轍。
審,還是要審的。
但不是自己審。
如果是衙門審問,就不存在什麽“屈打招”。
隻要劉騰飛犯了案子被抓進去,一番審訊,就能把兄長這樁案子連帶著問清楚。
劉騰飛半年後,會再害秋二小姐的清白……
今生,楚曦玉必定抓他一個人贓並獲,也救一下無辜的秋二小姐。
到時候,兄長,也能洗冤屈。
至於楚家,想必會棄車保帥,沒那麽容易栽跟頭。
但不要,這十年債,陪他們,慢慢玩。
此時已經是三更天,除了南街的夜市,盛京街頭一片寂靜漆黑,隻剩下提燈巡邏的城衛。
大半夜哪怕是個普通婦人,也會被盤問幾句。
但這一衫做了很好的掩飾。
一看就是哪個窯子裏的姑娘,剛從達貴人府裏“辦完事”回來。
楚曦玉徑直走到城西一偏僻的竹院,叩門。
篤篤篤——
過了好一會,屋中才亮起燭火。
一襲青的男子睡眼惺忪地打開門,看著屋外這一風月場地裝束的子,登時一愣:
“這位姑娘,你走錯門了。”
男子的聲音幹淨而溫,就像是春風拂麵。
他生的十分英俊。玉樹臨風,麵冠如玉,眉目清朗,似是一朵孤雲,又如荒野皓月。
尚未打理的青鬆散垂落,一襲普通的青衫,卻也難掩他清貴雅致的氣質。
楚曦玉掩在袖袍的拳頭死死,才忍住了差點落下的眼淚。
陸希之。
兄長摯友。
在被趕出侯府後,唯有他,不懼流言,一力相幫。
若不是他,他們姐弟,早就死街頭。
他陪了整整九年。一起攢錢,一起查真相,一起養弟弟長大……
好不容易攢夠治病的錢……
他送楚奕去江南求見神醫,在路上,兩人皆被“山匪”所害……
楚家,不容許楚奕治好病,不能讓他擁有襲爵資格。
陸希之被連累,無辜丟了命。
天可憐見,又見到了陸希之。
楚曦玉扯下麵紗,努力平複心的翻湧,道,“陸大哥,我是楚衍的妹妹,我們曾見過一麵。”
“你……”陸希之一見這張明豔的臉,腦海中便有了些許印象。
楚曦玉有一張不同於普通閨秀溫婉的容貌。
五太過分明,一筆一畫猶如鬼斧雕琢,得盛氣淩人,彩奪目。
令人過目難忘。
否則楚家也不至於擔心一個草包,靠著一張臉翻盤,一定要毀名節。
陸希之和楚衍,曾都在鹿鳴學苑讀書。那是盛京第一勳貴書院,規矩很嚴,一個月隻能回家一次。
有次這小丫頭在城門口送別,淚汪汪拉著楚衍的角半天不鬆開……
當時他還特別羨慕楚衍,有這麽一個可的妹妹……
是!
“你……”陸希之回過神,趕四看了一下,還好大半夜的街上鬼影都沒一個,連忙讓一步:
“快進來,要是被外人看見,你這名節可就……大半夜你怎麽在這,還穿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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