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人……那就是說,他前世本未參加過春闈,而羅景湛……
也從未在新科進士里聽過此名,如果他參加了春闈,絕不可能是個貢士。
季傾歌毫不懷疑柳真乙老先生的淵博,那麼原因只能是在周繼上找了。
「楚煥,你可識得周繼?」
周繼……楚煥迅速回憶了一番,終於是想起來那個面容白凈的小生,他道:「識得!」
然後蹙了蹙濃眉,看了一眼羅景湛,雖說那周繼和羅景湛都臉龐白凈俊秀的,可他……就是對那周繼沒有好。
季傾歌看著楚煥變幻莫測的表,決定忽略,還是先問自己想知道的,「如何認識的?」
「當初我離開京城,半路上他追上來和我一起去了丞安,也拜老師的門下……不過……」他搖搖頭,「老師說他天資不夠,不收他!周繼就這麼被退回來了。」
楚煥笑的幸災樂禍,看來對周繼的印象不是很好啊,季傾歌想。
啟了啟朱,想要提醒楚煥別遭了周繼的暗算,但看到封譽一派清冷的模樣,還是住了口,決定還是人的時候再提醒楚煥。
「你們此行是……京城?」一旁的英俊年開口道。
「是。」封譽惜字如金。
「那我們一起如何?我和楚煥路上沒遇上山賊打劫……還好楚煥長的比山賊還山賊……」
羅景湛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因為楚煥已經在尋找剛才的那把「大刀」了!
「可以。」
季傾歌錯愕的抬眸,王爺居然同意了……
以為,那般出塵的王爺……應當是高高在上、不染凡塵的!更何況……這羅景湛和王爺算得上是初次見面……也許王爺就是這麼的好說話吧……
這是季傾歌覺得唯一解釋得通的理由。
封譽深邃的目從羅景湛的英俊面龐移開,還真是……像!
封譽還真就不是季傾歌想象中的那麼好說話,一切無非是因為這羅景湛的眉宇之間,像極了封譽的舅母。
封譽的舅母,也就是逸鶴葯莊的現莊主夫人,也是一個相貌端莊麗的子,而且對他極好,他住在逸鶴葯莊的那幾年,特別的疼他……
未時初刻,封譽見時間也不早了,便吩咐了他的小廝去付了銀子,然後季傾歌和封凌雪一行人隨著封譽去了宗廟。
這皇家的宗廟,其實和平常的寺廟無甚區別,青磚鋪地,正對著門口的便是主廟,主廟掩映在幾棵蒼勁的老樹下。
宗廟的主持早就接到消息,公主要來小住幾日祈福,所以房間早就準備好了,季傾歌和封凌雪走進主持給們準備好的房間。
屋子倒是不大,貴在乾淨整潔,被褥、茶也換了新的。
兩人坐在床上,除卻床板有一點點之外,別的也沒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早上起的早,然後又舟車道頓一上午,剛才吃的飽飽的,此番躺在舒適的大床上面,都覺得困意襲來……
便都踢掉鞋子,一人枕著一個枕頭,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睡,便睡到了酉時正,日落西山,殘如。
兩個丫鬟前來在門外了很長時間,屋也沒有回應,於是便推了門進去,見到二人安然無恙,這才放下心來。
「小姐?」
「公主?」
二人各各的主子,費了好一通力,才將二人醒,季傾歌眼睛,看了看窗外卻沒看出是什麼時辰了。
接過瓔珞遞來的手帕,了眼睛,「瓔珞,什麼時辰了?」
「酉時正了,王爺讓奴婢二人來喚小姐和公主去酒館用晚膳。」瓔珞將季傾歌手中的手帕拿過來,放在水中。
季傾歌和封凌雪簡單的梳洗了一通,換掉睡的有些褶皺的,便帶上丫鬟翩然而去。
兩人睡了一下午,倒是不怎麼,於是只匆匆的用了幾口便擱下了筷子。
封譽見狀,也曉得們倆睡了一下午,想來是不怎麼的,也沒有多問。
季傾歌和封凌雪沒有馬上回房去,宗廟的後院有一條小徑,可以通向一座小山,兩人在那裡散了會兒步。
季傾歌對這裡可是悉得很,畢竟在這裡生活的那一年,並未過去多久。
遠煙雲氤氳,本就不大的一座小山更是被籠罩去了大半,只是約約、朦朦朧朧的可以看清全貌。
看著眼前悉的景象,季傾歌的畔化開一抹苦的笑意。
***
夜深人靜,月朗風清。
許是下午睡多了的緣故,了亥時,已是人定時分,季傾歌卻還是毫無睡意,清醒的很。
因著見到了楚煥和羅景湛二人,季傾歌坐在桌案前,努力的回憶著前世這一年的科舉試題。
當年……這科舉試題,娘親和爹爹就是當著的面討論的,當時也豎著耳朵聽的認真……後來爹爹見聽的認真,竟還讓說上兩句。
自然是說不出什麼的,但試題卻記得牢牢的。
一邊回想著,一邊在紙上寫著什麼。
賦:李白月夜著宮錦袍,泛舟採石,賦以「顧瞻笑傲、旁若無人」為韻。
試帖:士先識,得「文」字。
字依舊用是慣用的簪花小楷,只不過如今的字,卻帶著一說不出來的氣勢與風骨。
季傾歌放下了心,這般的風骨,絕不會是如今的年齡寫的出來的。
雨點打得她頭頂上的蕉葉叮咚作響,甚是好聽,胖貓蹲她肩膀上瞇著眼聽。 雨滴順著蕉葉淌入她的衣袖…… 她仰頭看向陸繹移到自己頭頂的青竹油布傘, 心中不禁有點感動,這位錦衣衛大人總算有點人情味了。 “這貓怕水,淋了雨,怪招人心疼的。” 陸繹淡淡道。 胖貓哀怨地將陸繹望著,深以為然。 “……” 今夏訕訕把貓抱下來,用衣袖替它抹了抹尾巴尖上的水珠子, 把貓放他懷中去,忍不住憋屈道, “大人,您就不覺得我也挺招人心疼的麼?” 他沒理她,接著往前行去。 傘仍遮著她,而他自己半邊衣衫卻被雨點打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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