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雙目就要朦朧,傾歌趕打岔,「你盡惹哭我!明明是我來給你賀喜,怎地變你祝福我?」
「都一樣,你如意,我便安心......」
姐妹倆像時一般親親,說說笑笑,好不快樂。
日頭逐漸偏西,梅影打斷了姐妹倆的談笑,「小姐,宮中的嬤嬤已到院,該更梳妝了。」
風華道好。
得令后,四、五個嬤嬤規規整整地屋,先請風華坐在銅鏡前,小心翼翼地將漆黑的長發悉數盤起。
看著潔的額頭在鏡中出,風華知道,從今以後,不再是了。
隨後,脂上妝,描眉畫目,花鈿額。
鏡中子的原本有些模糊的廓漸漸清晰了起來,本就明的臉龐愈發熠熠生輝。
最後就是換吉服了,風華施施然地走嫁前,張開雙臂,任由這層層疊疊的大衫霞帔上,環佩珠玉掛脖......
繁服披後,風華再回到鏡子面前,竟有些認不出鏡中那高貴華麗的子是自己。
嬤嬤捧來了代表了王妃份的九株花樹冠,心道:「這冠略沉,小姐可以出門時再佩戴。」
嬤嬤們和侍們在一旁笑盈盈地誇讚著風華,而風華自梳妝起便有些恍惚,如今還如置在夢中一般。
「迎親隊伍一炷香後到府。」有人來報。
嬤嬤們又忙活了起來,將冠服服帖帖地戴在風華頭上。
風華只覺得一沉,也不知是頭頂沉,還是心沉。
這是要離開家了嗎?
家裡只剩祖母一人,如何使得?
若是歲月靜好,這也是件大喜事吧?
一時間,風華的心思千迴百轉,心頭有些泛酸。
萬不能讓祖母擔憂。
想到這裡,背過,使勁往上瞪眼珠子,把那離愁的傷了下去。
傾歌見狀,上前握住的手,無聲地安。
外頭的喧囂聲越來越近了,一位侍急急忙忙地跑來稟報:「七王爺來接新娘子了。」
眾人大吃一驚。
以顧家如今的景,七王爺本可以不親自來迎親,再加上疾,更有十足十的理由,風華也沒想到他竟然會來。
「小姐,吉時到。」領頭的嬤嬤回過神來,將一柄金白玉團扇遞給風華,「以扇遮面,房方可卻,明白嗎?
風華接過團扇,點了點頭。
這流程前一天是過了一遍的,只是沒有七王爺這一茬。
風華在贊禮聲中,隨著嬤嬤侍們走出閨門,踏出院,來到了正廳。
過薄薄的團扇,看到廳門口的葉炎柒一紅端坐在椅上。
不知怎地,走向葉炎柒時,心中咚咚咚地打起了小鼓。
站在新郎的旁,接下來要怎麼做,風華已經不記得了,只覺得自己像個提線木偶一般,聽著贊禮的指令團團轉。
到了最後,兩人來到祖母面前拜別,風華終於恢復了清明。
莊重跪下,一不茍地行著拜別大禮,葉炎柒坐著椅在邊,亦規規矩矩地彎腰俯首。
老太君依禮小聲訓導:「嫁做人婦,切忌收斂子,行事莫要莽撞;七王爺,風華打小不拘慣了,還請你包容些;夫妻齊心,其利斷金,曉得嗎?」
兩位新人答是,再行一拜,方轉出門。
出了顧府,葉炎柒在侍衛在幫助下,登上前頭的馬車;風華則在梅影的攙扶下,登上後頭的繁華雕車。
葉炎柒很出現在眾目睽睽之下,上車后繃的才放鬆了下來。
他本是不必親自迎親的,但既然母后喜歡顧風華,他便給王妃應有的榮寵,讓母后心安一些。
葉炎柒時起就未見母后對任何事上心,但他傷后,每每換藥疼得暈厥過去,都能聽到母后在啜泣。
即使到了如今,太醫們早已放棄了他的,母后依舊每次都問進展,似乎始終相信他還能站起來。
他愧對母后,無以回報,只能盡量護想護之人。
另一輛馬車上,顧風華將團扇放下,漸漸平靜了下來。
回想了一下適才的出閣,只記得一群群的人嘈雜不已,「梅影,這禮如何跟迷魂藥一般,我都不知道我當時做了些什麼。」
梅影含笑回道,「小姐,您這是太興了,忘乎所以。」
「我興嗎?我怎麼覺得自己像個傻子,別人指哪我打哪。」風華悶悶地嘟囔。
「小姐極了,怎麼會像傻子!」梅影開解道,「不過,今日的流程確實冗長,您打小就不這些規章,許是有些混。」
因著障車,馬車走得很慢,風華有些不耐煩,「若能騎馬就好了。」
「小姐,王爺在車中,您騎馬?那不了您娶王爺了嗎?」梅影覺得自家小姐的想法簡直驚世駭俗。
被梅影這麼一說,風華的腦海中頓時呈現出了那個不同尋常的場面,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如此也沒什麼不好。」
迎親隊伍吹吹打打,穿過小半個城回到七王府時,天已黑。
不過這正是婚典熱鬧之時,七王府紅燈籠搖曳,人影幢幢,鼓樂齊鳴。
府後,還有一套流程要走。顧風華舉著團扇,依著邊嬤嬤的指示王府,與葉炎柒行拜堂禮,隨後兩人被擁新房。
新房裡,風華依稀能看見床上鋪滿了棗子、桂圓、蓮子等等,耳邊一陣陣「七王爺、七王妃早生貴子」的祝語。
七王妃?嗯,我已經是七王妃了。
打王府開始,風華便覺得哪裡有些怪怪的,想來就是這稱呼從「小姐」變了「王妃」,看來得習慣好一陣了。
撒帳禮之後,眾人退出了新房,只剩下贊禮、嬤嬤和梅影幾個人,風華見狀長吁了一口氣,直接撤下了團扇,還甩了甩胳膊活筋骨。
一張灼灼如華的臉猝不及防地出現在葉炎柒面前,讓葉炎柒恍了一下神。
可此時贊禮還未請卻扇,周圍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卻也無法再讓新娘子重新遮面了。
於是,贊禮抓進行最後一步,「飲了合巹酒,夫妻為一。請七王爺、七王妃飲合巹酒。」
多麼好的祝詞,可惜了這杯合巹酒。
風華接過紅繩一頭的瓢,仰頭一口飲盡瓢中酒,將這纏綿悱惻的合巹酒喝出了壯士斷腕的氣勢。
而紅繩的另一頭,葉炎柒也跟上步驟,完了這最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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