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伯走後,梅影地遞給風華一封信。
「為何鬼鬼祟祟的?」風華不解。
「夏小姐叮囑,不要讓其他人看見。」
原來是夏傾歌的來信,風華興高采烈地打開,卻見信中只有一個地址和時間,「這傢伙總是這樣神神,不知道的還以為私會郎。」
顧夏兩家的淵源是祖輩結下的,當年顧老太君夫婦為將,夏老太爺為軍師,年英才們一同征戰,經歷了無數的生死,立下了汗馬功勞。
平定戰后,顧老太君晉為二品鎮西將軍,繼續保衛西北;夏家則回到朝堂,為大炎國的發展出謀劃策。
顧夏兩家一武一文可謂大炎國的左膀右臂,兩家私也甚篤。
只可惜,這誼斷在下一代上就斷了。
先帝駕崩后,新帝忌憚兵權,推崇抑武重文,夏家與顧家便了不同的隊伍。
顧家下江南后,夏老夫婦因與兒子政見不合,乾脆眼不見心不煩,帶著沒娘的夏傾歌也去到江南,為了顧家的鄰居。
兩個同歲的姑娘一起長大,不是姐妹勝似姐妹,顧夏兩家的緣分便又續上了。
兩個好姐妹無憂無慮地過了十餘年,但及笄之後,夏傾歌作為聯姻棋子回到京城,風華也為尋找真相鎮西軍,這一別就是兩年。
第二日,風華率先到了約定好的酒樓雅間,習慣地在窗旁觀測起地形和路線。
不一會兒,看到樓下停了一輛華麗的馬車,一個頭戴白帷帽、姿婀娜的小姐在侍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畢竟在一起待了十年,縱使沒看到面容,風華也知道那是傾歌。
忽然靈機一,玩心大發,決定躲到屏風後面,像小時候那樣嚇傾歌一大跳。
「吱......」
門開了,風華屏住呼吸。
可奇怪的是,接下去半響都沒靜。
頃刻之後,風華忍不住探頭出去看看靜,結果頭一出去,鼻尖險些到一張絕的臉,反而把自己嚇得退了一大步。
原來,傾歌早就識破了這無聊的遊戲,輕手輕腳地走到屏風邊上候著風華。
「顧風華,你能有點長進嗎?居然還玩如此稚的把戲。」傾歌看著風華狼狽的樣子,心滿意足地起,然後把子捋了捋,手拉了風華一把。
風華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咳!我記得你以前每次都被我嚇哭的!」
傾歌剛到江南時,虛弱,格怯懦,第一次見面,就被風華如此嚇哭。往後幾年,風華用這招總是屢試不爽,只不過每回嚇哭傾歌,風華都得想法子把哄好。
兩個人不都想起了時趣事,相視一笑。
傾歌優雅地坐下,嗔怪:「你還好意思說,我這都多大了!」
「嘖嘖嘖,確實不一樣了。」風華一邊打量傾歌,一邊羨慕道,「兩年不見,你不僅長量了,還越來越了。以前我常說你似天上的仙子,如今看來,天上的仙子也比不上我們傾歌。」
傾歌生得極,臉蛋掌大小,柳葉眉鬢,眼如水,秀鼻微翹,櫻一點,一素白紗,若柳扶風,楚楚人。
若要說與兩年前有什麼不同,就在那雙眼,以前如小鹿一般怯怯的,而如今長開了,竟著點點嫵。
傾歌無奈地撇了風華一眼,「還是這麼貧,磨練了兩年,這麼就不上你的。」
兩個姑娘耍了會皮子,彷彿又回到江南的時。
茶點上來以後,兩人卻沉默了半響,忽又異口同聲道:「這兩年,可還好?」
其實,們心裡都曉得,對方過得不易。
風華姓埋名,扮男子參軍,刀劍無眼,戰場無,不用想也知道吃了不苦頭。
而傾歌作為棋子,回到吃人不吐骨頭的夏府,孤立無援,不知了多委屈。
當初分別時,們甚至想過也許今生不復相見。如今得以見面,兩人的心中有千言萬語卻又說不出口。
「需要打架的話我。」風華率先打破了這沉默。
傾歌「噗嗤」一下笑了,「蠻!要用你時,我不會客氣的。你查出真相了嗎?」
「只知道害我們的人在京城,其餘一無所獲。」風華失地撇撇,「本想潛回京暗查,正愁在京沒有基,便被賜婚了,於是就順水推舟回來。」
「我就說,你怎會同意別人安排你的人生。況且按照老太君的子,若你不同意,必不會迫你。」傾歌瞭然一笑。
「師傅說,在沒有證據的況下,在京城探查出誰拿到鎮西軍最有利,便是幕後黑手。只是我對京城的事知之甚。」風華托腮,一臉無奈地嘆息。
傾歌端起茶盞,斯斯文文地抿了口,正道:「朝堂的事兒,我知曉得也不多,不過如今京中太子與六王兩黨相持。太子的生母是一國之後,皇后寧氏曾經是大炎第一將門,但父兄皆戰死,兵權早已被皇帝歸攏,再加上帝后失和許久,寧家轟然而倒,如今太子一黨式微。」
講得舌躁,傾歌又喝了口茶水潤潤嗓子。
「如今前朝後宮得勢的是六王與其生母貴妃。貴妃陳氏二十年來盛寵不衰,穩穩地把控著後宮;其兄至吏部尚書,門生遍布前朝,其子六王爺呼聲極高,大有取代之勢。」
「你是說六王要爭太子之位?」
傾歌瞇起眼,覺得風華依然耿直得可,「太子和六王都已過弱冠,這爭的就是九五至尊之位。」
風華沉半刻,又問道:「那就是說,不只是陛下,還有太子和六王爺都想要鎮西......」
傾歌趕手捂住風華的,柳眉蹙起,「我的祖宗,你可真敢說!」
風華拉開傾歌的手,小聲說:「懂了,隔牆有耳!那你們夏家站哪一頭?」
傾歌忍不住白了一眼風華。
知曉風華一向對這些不大敏,只是在江南能躲,回京卻躲不掉了,便耐心地解釋:「家父拜戶部侍郎,靠的是陳尚書。這你都不知道,你真得好好補補京城的功課。」
風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確實,自己知道顧家回京之事絕不簡單,卻也沒想到京城的水不僅深,還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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