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朝丞相謝臨,居高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博取如此高位時,謝臨年紀已然不小,二十有六尚未婚娶,未免奇怪。
以文武百對其荒唐昏聵來看,雖未娶妻,但納幾房小妾,也還在清理之中。
何況本人神如玉,麵目清俊,不看品德的話,讓子們春心的幾率,也不是沒有。
謝臨自知名聲不佳,既然是當朝佞,驕奢/,也是免不了的,自然也就順應民意,納了三個漂亮孩填作自己偏房,沒事讓們在自己麵前唱唱曲,跳跳舞,養養眼,倒也十分不錯。
謝臨回到丞相府後,就將妾侍之一的淑霞端過來的醒酒湯,一口喝了,背後還有機靈可的墨兒在服侍自己更,清秀可人的綺羅,為自己鋪床熏香。
若自己當真是男兒,隻怕確實豔福不淺。三個漂亮孩對自己悉心服侍照料,哪個男人能經得起這等?
“隻羨鴛鴦不羨仙,不羨仙哪……”謝臨把本來裝著醒酒湯的碗,遞到淑霞手裏之後,忍不住發出這番慨來。
墨兒咯咯地笑出聲來,“丞相這是思春了?”
謝臨轉過頭來,清俊的麵龐滿是迷醉,他輕輕抬起墨兒的下,湊過去,輕輕笑了笑,“既然知道我在思春,那便今晚過來暖床,在此之前,先吻一個……”
眼見謝臨的就要湊到墨兒的上去,不想墨兒急急躲開了,“大人啊,您不手,我怎麽給您更啊。”
當今對子所束甚嚴,妾侍地位更是卑微,往往不能稱“我”這個字。但這個墨兒說話,卻似乎對夫君全無畏懼,更是自稱“我”字。看來妾謝丞相府,也仍極善待。
謝臨聽了墨兒的話,似乎酒還未醒,迷迷蒙蒙地,兩臂一,已被了下來。卻見謝臨白皙清瘦的上,掛著一個繡著戲水鴛鴦的紅肚兜,墨兒把它也解了下來,謝臨卻仍未,而是腹部上方,纏著寸長的布條,一圈一圈地繞過謝臨肋骨。
謝臨挑眉,調戲地笑了笑,“怎麽?墨兒要看爺潔白白的上?”
墨兒的俏臉紅了紅,一旁的立刻淑霞嗔道:“大人就說笑。”
“說笑?”謝臨將束著口的布條,一圈圈地拆了下來,“爺從來不說笑,別說墨兒要看爺潔白白的上半,就算下半,墨兒想看,也可看得!”說完,布條已拆了個幹淨,謝臨此時真是潔白白的了,白皙的,似乎吹彈得可破,在香燭下,著人的澤。
墨兒“啊”一聲,趕用手捂臉,但手指留著隙,還在地往外看。
正在鋪被的綺羅,在一旁竊竊地笑了。
淑霞無奈,把醉了酒的丞相大人,扶到床前,讓他躺臥在床,用被子把他潔白白的上半也蓋了個嚴實。
丞相大人卻還不安穩地睡,直直擰起眉,囂道:“今兒不是說了麽,讓墨兒侍寢?墨兒你別捂著臉哪!”
他出手,拉扯著淑霞不讓走,“要不,淑霞你今晚留下來?”
對著醉鬼,淑霞隻能無奈安,“大人,您剛回來那會,還說聖上還有事找您,讓您先在榻上小憩一會,您怎麽就給忘了呢?”
醉迷糊了的丞相大人,這才想起來,“哦哦”兩聲,閉上眼睛,“一會我起來,一會就我……”
一會,他就睡過去了,呼吸均勻起來,也不再吵鬧。
三個孩皆搖頭苦笑。
這哪裏像是朝堂上侃侃而談的當朝丞相?
分明是個潑皮無賴。
淑霞把他弄的被子蓋好了,綺羅熄滅了燭火,然後和墨兒退了出去,留下淑霞在裏麵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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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守,一炷香的時間,就過去了。
當謝臨滿腦子清醒,站在聖上麵前的時候,聖上已經怒不可遏,滿腦子隻想著怎麽把這個佞大卸八塊,碎萬段。
“陛下……”謝臨一躬,自從被先皇免去跪禮之後,這已經是謝丞相的最高禮儀。
作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謝臨也不必向別人鞠躬行禮,唯一需要鞠躬行禮的對象,居然還嫌棄。
水汽氤氳,說起來,永留皇帝,也就是先皇的兄長,是個熱的家夥。自從發現這裏有溫泉之後,永留皇帝就命人開鑿,然後把此圈為“皇帝地”,意為非皇帝進不去的地方。
如今,謝臨卻尷尬地站在這裏,穿著一朝服,恭恭敬敬地向皇上行禮。
皇帝明重謀赤著,背對著謝臨坐在溫泉之中。謝臨一時之間,也不知道眼睛該往哪裏瞟,隻得目不斜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行禮的時候,就像是在翻白眼。
好在明重謀背對著他,尚還看不見。
“謝丞相,給朕背。”
謝臨苦笑,“臣以為,臣隻是來幫陛下清理龍袍上的汙漬的。”
“你說那件龍袍?”皇帝拍拍手,“既然髒了,朕已命人丟了。”
“……”
新皇登基,基尚且不穩,行事如此驕奢鋪張,果然不愧是永留皇帝的親侄子。
謝臨低頭,角微微彎起,閃過一譏嘲,卻更加恭敬地說:“臣以為,陛下英明神武,後宮佳麗三千,願意為陛下背梳洗**的子,不盡其數,思慕陛下者,以臣所知,大有人在。不需臣這等鄙之人,玷汙陛下聖目。”
“謝丞相,”聖上霍地轉,麵對謝臨,語調慵懶,“你怎麽知道,思慕朕者,大有人在?何人如此這般思慕於朕,朕若知曉,必不辜負,將納進宮來。”
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此刻赤/,大喇喇地坐在溫泉之中,謝臨約看見,那人健碩瘦的腰下,一條白布,斜斜遮於腰間。
萬兆皇帝明重謀,善騎,不善讀書,自小練得一好武藝,本輔助其太子兄長,戰場殺敵,為一代名將,然當時皇太子英年早逝,先皇又隻坐了兩年皇位便駕崩西去,皇位便著落在這不善讀書的明重謀上。明重謀答應得勉勉強強,然而黃袍加,你便是不答應,也得答應,不喜歡皇權,也得喜歡!
善騎善武藝的萬兆皇帝,籠在龍袍下,尚且看不出來,此時一見,一皮,健碩有力,哪有半分養尊優之態?
謝丞相本來還未醒酒,聖上豪邁地展示/,倒把他給驚得醒了三分,忙躬道:“事關子名節,臣不敢斷言,但陛下不可不信。”
朕信——
朕信個屁!
明重謀忍了許久的怒火終於發,“謝臨,趕過來給朕背!”
“……”
皇命已然示下,為皇帝臣子,自然不得不從。
謝臨將朝服下擺往上卷起,紮在腰間,然後恭恭敬敬地退後一步,向一旁侍守多時的宦要了塊巾,這才走上前去,手指扯著巾,到溫泉中浸。
驀地,謝臨忽覺一道熱烈的視線死死地盯在他手上。不知是因為那目太過熱,還是因為溫泉的溫度確實太高,謝臨隻覺這溫泉似有些燙手,把巾沾了沾水,便拿出來。等他抬頭看向皇帝的時候,那人正在閉目養神,仿佛方才那刺人的目,隻是錯覺。
謝臨將巾搭在皇帝背上,輕輕拭。一道道理,堅的,因為流水浸了,反著的。
拭到陛下上臂的時候,謝臨稍微頓了一頓,那上麵有個疤,是陛下十八歲上戰場落下的。夷人實在猖狂,砍中了當時的郡王一刀,郡王重傷落馬,從此被永留皇帝足,不準其再去戰場冒險。郡王鬱鬱,每日納新妾府,過了好一番驕奢逸的生活。
謝臨隻是稍作停頓,便不再理會,接著拭。
也許靜謐的氣氛,或者剛剛喝了點酒,令溫泉中的君王產生了一些錯覺。倒影中的謝臨,消去了平日裏的戾氣,多了一些溫和,眉目微斂,犀利的目不再盯著自己。明重謀留意到用巾拭著自己肩膀的手,忍不住道:“指若削蔥,口若含朱丹,卿雖是男子,然相貌俊,當世有,古人誠不我欺。”
謝臨一怔,他本站在明重謀後,此刻卻見溫泉水中,明重謀與自己重重倒影,自己的手放在明重謀/的肩膀上,從這個方向一看,倒影之中,仿佛自己正抱著明重謀的/,兩人仿若——斷袖。
而且萬兆皇帝還一副調笑似的表。
謝丞相的眉狠狠地皺了起來。他雖已喝了醒酒湯,又被明重謀嚇醒了三分酒意,然卻尚還有七分醉,此刻聽了這番調笑,便覺心裏不痛快。
謝丞相心裏不痛快,他也喜歡找別人不痛快。往日裏,謝臨尚不會不給皇帝留麵子,此時此刻,酒意上湧,謝臨森冷一笑,惡人先告狀,“陛下可是酒還未醒?”
本是他酒未醒,卻說別人酒未醒,本是自己的錯,先怪到別人上。謝丞相在世人麵目可憎,也並非沒有道理。
明重謀一見謝臨霍然變,又一番譏嘲,聯係謝臨往日行徑,頓知不妙。然而此時後悔,已然晚矣。
“先皇與陛下果然是親父子,”謝臨果然接著說,“先皇也誇讚過臣此話,臣嫌其未免輕浮,不作回應。”
明重謀猛地回頭,“父皇也曾說過此話?”
謝臨將手中的巾扔進溫泉中,用溫泉的水洗了洗手,“當日裏先皇喝醉了,臣則想讓他醒醒酒,陛下知道是用了什麽方法麽?”
明重謀瞇起眼睛,搖了搖頭。隻見謝臨站起,把下擺解開,赧朝服,一水漬也無,他大踏步走到門口,掀簾將出未出時,招呼一旁站著的宦靠近,低聲向他耳語幾句。
那宦似乎非常為難,又頻頻向溫泉這邊來。
也不知謝臨對他說了什麽,那宦這才咬了咬牙,似乎點頭同意了,轉離去。
過了一會,那宦回來,手裏端了一個大盆,也不知道裏麵裝著什麽的東西,遞給了謝臨。
謝臨轉掀簾而,端著盆子,走到明重謀麵前,“陛下,給您醒醒酒。”
說著,雙臂一個用力,盆子一歪,往/的明重謀上一倒,謝臨麵森冷,似乎恍惚之間,還想到了先皇,俊的臉上,此時綻放出如罌粟一般嗜的微笑。
萬兆皇帝一個哆嗦,本來泡得溫熱的,被那盆裏的東西澆了個心涼。
混著冰塊的水,父皇啊,你就是用這個醒酒的嗎?
饒是英明神武,神矍鑠,善武藝善騎的萬兆皇帝,在這溫泉蒸個蝦子,又被這冰水一淋,冷熱替之下,第二天也病了個底。
然而當時的謝臨,還好好地臥在丞相府的床上,拉扯著妾綺羅的手,非要讓和自己一個被窩睡下,於是第二天的早朝,謝臨先告了病假,因此萬兆皇帝中了風寒一事,他過了晌午,方才知道。
真正臥病在床的萬兆皇帝聽了,剛有點起的病,又加重了。
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慘白著一張臉,下了一道命令:“抓住監總管賴昌,就地直接宰了。”
監總管賴昌,正是那日伺候聖上溫泉沐浴,卻聽信謝臨,給他找來冰水替皇帝醒酒的宦,此時遭宰,怎不知是因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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