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皋帶你去林子里打猴子?這他也想得出來?”
回到舒小居,茯苓一副氣沖沖得模樣,上來就擰著李凡的耳朵,“走就走罷,這老道也不先知會一聲!真急死我了,還以為把你丟了!還有清月你也是,仙湯靈藥,就那個味你也一個勁往里灌呢!”
“小子知錯了……”
李凡借機裝,抱著舒仙子的大蹭,不蹭白不蹭。
‘李凡的心上升了一點。’
舒真人也笑得不介意,“好了茯苓,反正沒跑丟,尋回來就是了,如何,讓你辦的事可都辦完了?”
“是,小姐。我從山門請來一小截尾,正在鍋里燉著呢,”茯苓正回道,又把手一抬,取出一面旗,一把劍,捧在手里,“另外還替清月請了道牒法箓,替他尋了個牧龍子的差事。”
“牧龍子?”李凡好奇得看著茯苓手里的旗與劍,一時都沒留意到晚上的菜很不對勁。
旗是三角靈旌,黑底紅邊,上邊用朱砂畫符,寫著認不出的咒。劍是四尺長劍,劍用銅鎖扣著,鎖在鞘里,封口用黃符著,看上去像是某種儀式的利,不似拼殺之用。
“牧龍子不錯,”舒真人頷首,指指令旗法劍朝李凡道,“竹山養著不靈禽珍,其中有四條小龍,老在山澗里關著不行,得定期放出去溜風,需找人看著。”
什麼……
牧龍?字面意義上的?
李凡一陣傻眼,“你說的這個龍,就是我知道的那個龍?”
茯苓白了他一眼,“龍不就是龍,哪里還有這個那個的,放心吧,也不止你一個子伺候,明天跟我去就是了。看兩遍就會的,而且可以隨便出山,薪俸也不低,跑一趟能給五千金呢。要是遇上什麼事,直接撕開黃符,祭起法斬了罷了。”
被直接把令旗和法劍塞到懷里,李凡還是有點傻眼。
不是,你說的倒輕巧,這是牧龍,不是遛狗啊姐姐!
‘玄天劍意表示宿主不用擔心,龍很好吃的。系統也表示同意’
不是,你們吃過啊?這一屆的龍都混得這麼沒排面的?
“這些瑣事,明天你再和茯苓請教吧,”舒真人看看天,朝李凡笑笑,“天不早了,今晚我帶你出去拜月,等會兒回來正好飽餐。”
聽到要拜月,茯苓似乎不住打了個寒,先告退離開了。
‘請宿主在拜月前做好心理準備。當前心,100/100。’
連系統也這麼認真,再回想到之前一秒一點得掉心,李凡也咽了口唾沫。尋思著要不要專門準備些甜點餅干什麼的頂不住可以嚼一嚼。
舒仙子似乎看出他張,微笑著,“不用擔心,這次主要是教你修行大道,我就不定了,在旁邊照看著,如果況不對,你又有落到道祖那里去的跡象,會把你及時拉出來的。”
李凡咽了口口水。
他現在稍微也對這個世界神經病修道法有一丟丟的概念了。仔細回想起來,第一次拜月的時候其實非常之兇險,就拿這個心值來說,100點,平常心都很有往下掉的時候,很快也能漲回來,可當時那真是滴滴答答分分秒秒的在心下降,哪怕是有鎮靜一點的天賦撐著都快掉得見底,最后還是被玄天劍意刺破了掌心扎醒的。可要是再來一次,還有沒有機會活著醒過來呢?
李凡抱著舒仙子的大隨飛出天,眼還在不住著角的舒真人。
他李凡也不是傻子,只不過有的時候會被這年輕旺盛的荷爾蒙分泌所干擾,不由自主得把優先思考權下放一點點罷了……這能怪他嗎?這是激素決定的呀!
咳咳,總之李凡當然看得出這個仙子對自己食大發,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只是一直在強行按捺著,大概是想著留著以后再吃滋味更佳營養更好分量更足。
但假若李凡等會兒真的有魔的風險,甚至現出一點魔形來,舒仙子看在眼里,還能不能抑出食把他救回來,還是會忍耐不住放任他魔化然后大飽口福,都是說不準的。
只能賭一賭了,賭舒真人能按捺住對他的食……依靠更大的食……
這一次飛得就比較遠了,一路飛到深山老林里,舒真人才帶著李凡落在墨竹林深的一法壇里。
和之前秦劍師值守的法壇規制基本類似,也是中間一魔尊石像,四面各有四十九個團擺著。只不過那魔尊的扮相明顯有區別,不是八臂六首人,而是個……也看不出是個啥,你說是手吧也不像,你說是蛇吧也不對,就和一團糾纏在一起的蚯蚓似的,好像白水里煮爛的大腸團在一起了……
‘李凡的心下降了1點。’
哇噻,真的是看一眼都覺得反胃。
“尊天魔,”舒真人指指法壇上那團惡心的線蟲,“這些是用一時心氣紊顯化魔形,又及時在月落天明之前,恢復道人的真人蛻,制作而的神像魔,是用來侍奉天魔,應煞氣的。
一旦有人拜月出了岔子,臨淵夢見著了臟東西,就會激起虛空中的煞氣。平常定很難看出來,但尊天魔被煞氣染就會復活,那個時候我就知道該把你喚醒了。”
李凡似懂非懂得點頭,有這麼種鬧鐘似的預警機制在,多放心一點。想來之前秦劍師也是這樣把他拉出來的,但想象眼前的這玩意居然會活過來,實在是……
舒仙子看著那尊天魔出神說道,
“拜虛月,本來要金丹的底子,用神藏法修神護再修行才算保險,但金丹本就難求。為了突破門檻,不知有多修士冒險一試,化魔的,甚至有練氣期就開始冒險的,其實也不算見了。
只是清月,你拜過月也該知道,天道可不是常人能把持住的,萬一心生執念,就有魔形顯化的危機。更何況你這種第一眼就能看到道祖的幸運兒呢?
所以哪怕法壇上都有一座尊天魔,與一名元嬰真人守著。拜月魔的人,其實依然多的很。就連你們那一批子,本來也沒有人教你們定,不過是走個過場,尊天魔應一下有沒有暗藏煞氣,伺機潛我山門搗鬼的魔胎罷了。
想不到,反倒是查出來你這個道子,還正好上虛月當空,呵呵,時也命也……”
想到和自己一齊進山的其他二十個子,李凡也不由得默認。
舒仙子搖搖頭,朝李凡展一笑,引著他在團上坐下,“再過半個時辰,雙月伴生,如果不是虛月當空在上,那你就可以正常修行,說白了也很簡單,只要看著月亮吐納定,依舊修行在練的后天功法就是了。
定后修行的速度會巨幅提升,但依然有臨淵夢的風險。這在后天,就做神識外游,應天地,就是所謂的‘悟道’。
但在先天,神識是與太素天道相合,悟越高,反而越有可能,會見到深淵虛空之中,是非的先天怪形,甚至是太素道祖。
當然,大多數時候,大多數人,其實資質愚鈍,在虛空之中什麼也看不到,但萬一看到了,那就有魔的風險。
因此只有極數人心如磐石的道子,或者金丹以上修過神藏法,抑或是有大毅力大恒心的修士,才能在被大道沾染現形后,依然能找回本心,恢復道。
但倘若等月落日生,天大亮,依然不能記起自己的人型的話,魔形就收不回來了。”
仙子笑瞇瞇得在李凡筆尖刮了一下,“那個時候,就了吾輩修士人人可殺,且食之大補的,魔胎。”
李凡被一,簡直是骨悚然得想跳起來。
‘李凡的心上升了1點。’
媽的這玩意肯定是壞了。
舒也不繼續逗他,咯咯笑道,“后天仙道時期,各派再是妙絕倫的功法,彩絕艷的道子,全力供養的栽培,那也得要一個甲子的苦修才能突破金丹的門檻,兩百載都修不金丹,只能求得一世富貴的,多如過江之鯽。
就算一粒金丹吞腹,也不是真的就我命由我不由天了。其實延壽也只得三五百載,到后面修行更慢,材法地的爭奪也愈發激烈,倘若沒有一點個人的機緣,金丹境也就到頭了。只不過到了金丹期,勉強也有了兵解重修的法子,前世為宗們立下大功,轉世后就可以再請師們重新引自己回歸山門,算是從小走些彎路罷了。
因此大抵古法能修到元嬰真人的,其實都經歷了五百載以上的苦修。再往后化神,悟道,羽化仙的境界,那輒就是千年修為,幾乎都是中原三大派開辟的仙途,上古而今的玄門正道才能參悟的天理,可旁門散修,迄今都沒再聽說過哪位大能,新推演出其他突破境界的法門的。
當然,到這種層次的古往今來也都寥寥無幾,大上化神期間的大修,就足以開宗立派,悟道境界的大能,已經是統率一方勢力的巨擘。登仙合道的傳說,至今也不過區區數起而已。
如此,清月你了解先天大道的優勢了吧。”
李凡若有所悟,“快?”
舒仙子點點頭,“快。快到所謂的修行關隘,突破門檻,全都一沖即破!
我記著當初茯苓花了十年才開辟景,你只拜了一拜,定坐了一會兒不錯吧?哪怕資質差你再多,也沒有這般差距的。這就是先天與后天的差距,就是如此鴻之別。
我資質愚鈍,修行至今,也不過花了三個甲子的,突破元嬰境界,還是大致一百年前的事,而倘若我能再得些上等的魔胎服用,三百載突破化神境界,也絕非不可能的事。
這才是真的通途大道,后天仙道這種旁門,如何比得?”
‘玄天劍意表示,臥槽還不到兩百年已經有如此修為,不能比真的不能比。’
李凡瞥瞥,“可這麼修行有風險的吧?”
舉例來說,后天仙道是攀山越嶺,有的地方天險絕壁,翻不過去那就是翻不過去。
而先天大道的確是一條不限速的高速公路,可以一腳油門踩到底,可路上時不時橫一個非過來,剎也剎不住,豈不是直接車毀人亡麼?
“哈!風險?做什麼事沒有風險?”舒仙子朗聲一笑,“后天仙道沒有風險嗎?那可還要資質和資格呢!你可知當初三大派的金丹元嬰修士,為了爭奪資源,為了兵解轉世,為了在宗門立功建業,為下一世打下個好基,當年的斗爭是何等的腥慘烈!
修行界部的爭斗殺伐都不必細說了,你可知道當年被仙魔之爭波及的人間道,是怎麼尊稱他們仙宮玄門神教的麼?
是魔宮!魔門!魔教!
于此太極左道相比,先天太素大道不過是有輕微變化,只要謹守道心完全可以收放自如,有甚麼不好的!簡直好極了!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玄天劍意表示,這娃說的也對。伐心中魔總好過斬他魔。’
喂,你個后天仙道最善殺伐的劍仙倒先被說服了是什麼鬼啊!
“哎喲喲不好,得意忘形了,克制克制。”舒仙子收起笑音捂著含笑,就背著手繞到李凡的后,遠遠得蹲著看他,
“當然,我這也確實是占了宗門的便宜,有歷代山主整理的先天大道修行法門,還多虧了運氣不壞,才能一帆風順,魔形不顯。
不過清月你就不知道了,拜第一下就見道祖,拜第二下能見到什麼呢,真是期待啊。好了,月亮出來了。”
李凡艱難得咽了口唾沫,他也有點心虛……恩?
然后李凡就看到一道白從袍子底下掠出去,飛竄到那尊天魔背后影里躲著。
咦?那是……劍意?
‘玄天劍意表示它實力大損,要是再見道祖實在是吃不消,這次麻煩宿主自己頂了,下次它教兩個劍宗法給你賠罪’
臥——槽——!你個簽約道臨陣跑了可還行!你枉稱太上無極玄天劍祖啊沃日!!
哎呦……心累……
‘叮,獎冷卻完畢,充能完畢,系統建議宿主先一波,若投送到服務區之外,獎品可能無法送達,也可避免獎充能被浪費。’
哦!還是系統你靠得住啊!不過聽起來你是不是也有點虛?唉不管了!趕快!
李凡趕用鴕鳥戰,把眼睛閉起來免得看到月亮。
‘獎完!’
哦哦哦!
恩……李凡手抓了抓,啥也沒有。
恩?系統?
‘獎品正在投送中,請稍后……投送失敗,宿主不在服務區。’
哈?
于是李凡睜開眼,看到自己坐在一片廣闊的,充斥著灰淤泥的海洋里。
于此同時,耳邊再一次響起了那之前聽到過的,好似男孩聲線的,連續的尖鳴聲。
‘李凡的心下降了1點。’
‘李凡的心下降了1點。’
‘李凡的心下降了1點。’
……
是非誰來判定,功過誰予置評?此生不想規矩,只求隨心所欲。天機握在手中,看我飛揚跋扈。————我是左小多,我不走尋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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