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上。

楚天看看手裏的紫紅本本，又看看祁笑言，試探道：“舍得？”

祁笑言沒有回答，隻是抱起書櫃裏的一摞書裝進了紙箱裏。楚天默默地閉了，他現在還記得突然收到祁笑言的喜帖時心有多麽震驚。

對祁笑言來說，人是和數學完全相反的存在——毫無邏輯。所以祁笑言這麽多年來從沒過朋友，唯一一個算得上曖昧對象的，還是帝都大學的一個學妹。那姑娘當時和他都是校籃球社的，可一年後祁笑言出國了，然後他們就沒有然後了。

他萬萬沒想到，祁笑言居然也有和別人閃婚的一天！在祁笑言的婚禮上，他才第一次見到楊薇，姑娘確實長得漂亮，笑起來特甜，可……祁笑言不像這麽淺的人啊。

在他的印象中，他們還在學兩位數加減法時，祁笑言已經榮獲全國小學數奧比賽的一等獎；等他們終於接到平方開方時，祁笑言已經拿下了國際數學奧林匹克競賽滿分的績；在他們參加中考的前一年，這貨已經步了大學的殿堂。

十四歲的祁笑言是帝都大學錄取過的最小的學生，本科畢業以後，他又去國外攻讀博士學位，四年後順利畢業，留校做了一年的研究，然後被帝都大學聘請回來做了全職教授。

祁笑言的履曆就是一個金閃閃的人生贏家長史，但楚天覺得祁笑言這個人最不要臉的地方，是他還長了一張對人極吸引力的臉。

和這個人當了二十年的朋友，他覺得自己也不容易的。

在他回憶祁笑言的輝人生時，祁笑言已經把書房裏的東西收拾完了。他走到臥室，看了一眼整整齊齊的大床，打開櫃開始拿自己的服。楚天也跟著他進了臥室，大幅的婚紗照掛在最顯然的位置，但他最先看見的卻是結婚照旁邊的……莫榛的海報。他的眼角了，問道：“楊薇竟然把莫天王的海報在婚紗照旁邊，你不會就是因為這個才跟離婚的吧？”

祁笑言頓了頓，拿出幾套西裝扔進行李箱裏：“是要跟我離婚。”

“那你就同意了？”

祁笑言沒說話，隻是關上櫃的門拖著行李箱出去了。楚天看了一眼牆上的婚紗照，走過去把手搭在他肩上：“你們兩個的婚紗照都可以直接掛在照相館前當宣傳海報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倆模特呢。”

“照相館的人也這麽說。”祁笑言毫不客氣地把他的手從自己肩上撥開，在客廳裏看了一圈。客廳裏擺放了許多小相框，裏麵全是他和楊薇的合照。他挑了一半裝進行李箱裏，把他認為自己最帥的幾張留在了客廳裏。

“走吧。”祁笑言拉好行李箱的拉鏈，站了起來，姿一如既往地拔。楚天低頭看了看，就兩個紙箱加一個行李箱：“你的東西就這麽點？”

“嗯。”祁笑言低頭看了看手裏的門鑰匙，考慮了兩秒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裏。他抱起地上的兩個紙箱，往門外走去：“你提行李箱。”

楚天任勞任怨地提著行李箱跟在他後，在門關上的前一秒，祁笑言突然問道：“你相信一見鍾嗎？”

楚天愣了一瞬，答道：“不相信。”

祁笑言低不可聞地笑了一聲：“在認識楊薇以前，我也不相信。”

楊薇把喝醉的盛蕾送回家後，自己也打車回了家。路過家門口的超市時，順道進去買了些吃的。

推著購車走在一排排的貨架中間，楊薇有些心不在焉。想起以前和祁笑言來逛超市時，最喜歡幹的事就是讓他猜購車裏的東西一共多錢，猜錯了就得接懲罰。可祁笑言總是掃一眼購車，就能準確說出總價，一分一厘也不差，所以最後接懲罰的總是。

“咦，今天你先生沒有陪你一起來呀？”

收銀員的問題讓楊薇抬起頭來看了一眼，並不記得這個收銀員，但對方好像認得。敷衍地應了一聲，又聽收銀員道：“那你猜猜一共多錢？”

楊薇：“……”

猜你妹啊。

不過倒是想起這個收銀員了。有次祁笑言一口報出總價後，收銀員嗤之以鼻地說他們是提前用手機算好的，結果祁笑言掃了一眼後麵那人放在結算臺上的東西，又準確地說出了總價，頓時就兩眼放地看著祁笑言了。

楊薇裝好自己的東西，決定未來一個月都不來這家超市了。

回到家，打開房門，楊薇第一時間就覺得屋子好像特別空曠，但仔細看看，除了了幾個相框，別的什麽也沒。把購袋放在茶幾上，心想一定是祁笑言回來搬東西了。打開書房的門，裏麵的東西被搬走了一大半，書櫃裏隻零散地放著一些的專業書籍和小說。書桌上的電腦也不見了，楊薇本以為祁笑言把房子留給自己，他至要帶一些家電走，但他隻帶走了自己的電腦。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關上燈走進臥室。櫃裏的服果然也了一小半，關上櫃的門，把自己重重地砸在了床上。

直到這個時候，才有真的和祁笑言離婚了的實。

眸瞟到電腦桌上的一些畫紙，楊薇爬過去抓過畫紙，隨手翻了翻。麵上的是幾個人速寫，模特自然是祁笑言。祁笑言雖然是大學教授，但一有時間就會運，所以材也鍛煉得非常好。無論是弧度完的腰線，還是張力十足的背部線條，都讓楊薇十分喜，當然，還有他的長和腹。隻是祁笑言從來沒有耐心當的模特，這些速寫都是平時捕捉到後飛快地畫上去的，一年累積下來的數量足夠出一本畫冊了。

不過祁笑言從來不知道楊薇畫過多個他。

楊薇又往後翻了幾頁，看見一排漂亮的鋼筆字。

求x平方加y平方等於z平方的所有整數解。

楊薇的角忍不住了。前陣子祁笑言隻顧著寫論文，楊薇跑去書房找他，說自己一個人很無聊，於是祁笑言出了一個方程讓解。

沒錯，出了一個方程讓解！

楊薇現在想起來還覺得自己蠢斃了，當時還真拿著方程認真地研究了十分鍾，然後覺得自己被祁笑言耍了。氣急敗壞地推開書房門時，祁笑言隻抬眸淡然地看了一眼：“假設z和y是兩個連續的自然數，再試試。”

然後楊薇真的去試了，不亦樂乎地解了半個小時，才猛然醒悟：“祁笑言！我不是請你來當我的數學家教的！”

想到這裏，楊薇有些煩悶地把畫紙放回了電腦桌上，怎麽到都是祁笑言？

翻起來，走進浴室衝了個澡，決定早早睡覺。就不信睡著了也能夢到祁笑言。

果然沒有夢到祁笑言，因為本睡不著。

沒有祁笑言睡在邊，下的床好像突然大了許多，竟讓覺得空的。對麵牆上就掛著他們的結婚照，雖然沒有開燈，也能看清楚兩人上翹的角。這套婚紗照拍得十分漂亮，就連照相館老板都想掛出來當宣傳照用，不過被祁笑言拒絕了。

楊薇把自己蒙在被子裏，不再去看祁笑言那張笑臉。出一隻手在枕頭旁邊探了探，到了自己的手機。

已經十點了，可是還毫無睡意。點開普江網app，準備找篇小說來看。金榜上掛著一篇《戒婚》的文，楊薇覺得和自己現在的心境非常符合，便了進去。

文章簡介上隻寫了一句話——戒婚，隻為戒掉你。

楊薇在心裏哇了一聲，興味盎然地看了起來。

主全家因為某個研究果被男主爸爸害死了，主為了報仇故意接近男主。男主上了主，男主娶了主，主殺了男主全家，主殺了男主。主後悔了，主拚命複活男主，男主曆經千辛萬苦終於活了，主喜極而泣，男主睜開眼後一刀捅進了主的心髒。

楊薇：“……”

足足沉默了三分鍾，才到評論區，把人生中的第一個-2獻給了這位作者：“生活已經如此艱難，何苦還要互相傷害。【手再見】”⊥思⊥兔⊥在⊥線⊥閱⊥讀⊥

退出app，發現已經淩晨兩點半了。翻開聯係人名單，看了看最上麵的“卷卷子”，扁著角把手機塞到了祁笑言的枕頭下麵。

離婚第一天，必須要做個好夢。

晚安，自己。

☆、第4章學校

楊薇的鬧鍾響起來的時候，是早上七點整。

在枕頭附近索了一陣，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卷卷……”

剛睡醒的聲音帶著平時沒有的糯，可是卻沒有人回應。楊薇蹙了蹙眉，卷卷子今天怎麽不起來吃早飯？

等終於把手機從祁笑言的枕頭底下翻出來，按掉鬧鍾時，才猛然想起，已經和祁笑言離婚了。

困倦又迷茫地躺了兩分鍾，楊薇瘋了一般從被窩裏彈出來，衝進了洗手間。

學校早上七點四十五開始早自習，這個本來和沒什麽關係，隻要趕在八點二十之前到校就行了。但是這學期五年級二班的班主任請了三個月的產假，楊薇不幸地當選這個班的代理班主任。

按理說班主任這種活不會落到這個老師上的，但其餘老師都堅定地表示自己非常忙，不能再管理一個班級了。楊薇心裏也清楚，班主任每個月隻比科任老師多幾百塊錢，但要管的事卻多很多，沒人願意這份心。而且整個辦公室，好像確實就最閑。

飛快地洗完臉，用手撥了兩下`前的卷發，急吼吼地奔到了櫃麵前。櫃裏整齊地懸掛著琳瑯滿目的服，楊薇撐著下考慮了三秒，開始手拿服。白折疊襯衫，深藍無領外套，黑休閑通勤，ok！

從客廳的沙發上拿過手提包，楊薇套上擺在門口的平底皮鞋，從大樓裏衝了出去。到達小區門口時，是七點二十四分。這個小區就在工作的學校附近，以前每天早上都是祁笑言開車送去的，十分鍾就能到。但是今天，作為祁笑言的前任太太，很顯然不到這項服務了。

坐公車肯定是來不及了，前麵的路口倒是可以等出租車。因為現在這個點打車的人不多，所以隻有兩三個人站在那裏。楊薇小跑了過去，加等車的隊伍。很快就有一輛出租車遠遠地開了過來，楊薇覺邊的整個氛圍都變了。

有什麽東西在燃燒。

是鬥誌。

原本愜意地站著的人全都直了脊梁，眼穿地看著開過來的出租車。車子停下的時候，幾人爭先恐後地湧了上去。最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