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窩火的西風哼聲：“哦，那又怎麽樣？”

青淵瞪大了眼，對，浪費，不講道理，那他能怎麽樣？

不能打人，不能罵人，不能把東西強塞裏。

堵得他開心的西風哼哼哈哈盯看他，被他毒舌打多了，看他吃癟真是開心死了，以後也要這麽堵他才行，讓他欺負。

“沒關係。”青淵說道，“以後你不要的，給我。吃不完的，我吃。”

為了不浪費人間的食，也隻有這個辦法了。不過不要總浪費包子就好，包子是真的難吃啊，尤其是餡的，太油膩。

西風一頓，了，愣是沒再說一句堵人的話。

反而覺得臉又滾燙起來。

啊啊啊，這個男人能吃下吃的東西。

啊啊啊，他是不是在暗是不是在暗。

啊啊啊，明年就生個蛋吧生個蛋吧。

啊啊……哦，又想太多了。

西風猛地偏頭，憋紅了臉說道：“不給。”

青淵皺眉，什麽都不行，咦，要不，還是打一頓吧，打一頓就乖了，跟魔界一樣。

璞玉見兩人旁若無人地調丨，也不打攪，隻是看向無影時，從他臉上看出了落寞。

知道他喜歡西風，從小到大，都喜歡西風。後來西風離開靈殿時，他還曾跟師父求過。

可是這又怎麽樣，西風將他當做哥哥，從不曾對他臉紅過。

心中暗笑著他該死心，一想，自己又何嚐不是這樣。

心中不悅的，終於再次出手，強行打斷正甜膩膩的兩人。

那一鞭長而來，在空中甩出一記亮音，啪地將西風驚得回神。

鞭子直接向的臉，已離半寸時，忽然青淵手，幾乎是剎那將鞭子握住，用力一震，鞭子頓時碎萬段。

璞玉愣了愣，一指出，將碎屑的鞭子收回，再次凝結長鞭。再不敢出手，再斷一次，鞭子也架不住這摧殘，靈力也會大損傷。

無影持劍一躍，閃到他背後，去追擊碗妖。

碗妖平時隻是討個飯，並沒有跟誰戰過，見利劍劈來，往前飛跑，本不知躲閃。一劍斬下，幾乎劈碎了它。

它驚起來，朝青淵上蹦去。青淵正好要手護它，本該能攔住無影一劍，可沒想到，劍竟然直接朝他刺來。

西風一愣：“師兄！”

但劍還是刺向了青淵，碗妖見狀，飛去攔劍。幾乎認定要被劍劈碎時，忽然一隻手又擋在了它的麵前。

劍刺在了青淵的手上。

立刻見了。

青淵沒有多想，抬指一彈，將劍重重彈開。

強大的靈力震得劍嗡嗡作響，如果不是淬煉過的寶劍，隻怕要立刻被震碎。無影急忙退後，退得及時，但仍被靈力震傷了手，發抖。

西風見青淵的手背手上，撕開角就捂住他的手：“疼不疼？”

“有點。”青淵說道，“你捂太，疼。”

“……”想起差點被他“千斤抱碎”的西風忙輕了一些，盯著無影說道，“師兄，你真讓我失。”

靈殿的人為了捉妖，常會不折手段，以為他不會，但沒想到，看錯了。

當做兄長來喜歡的師兄，已然徹底變了靈殿的人。真不愧是靈殿掌門人的親傳弟子，一丘之貉。

無影微頓，隻是“嗯”了一聲，就將劍收起，對璞玉說道：“走。”

璞玉沒有多言，和他一起離開，臨走前又看了西風一眼，滿眼不屑。

西風冷眼回看，等他們走了，這才低頭看青淵的手。已經滲出，染紅了角。

“我們去看大夫。”

“大夫是什麽？”

“在人間給人救死扶傷的人。”

青淵神肅穆：“救死……你們人間真可怕，隻是傷，就要死了，去看大夫。難怪那天我幫你弄幹頭發，隻是有幾發拍在你臉上，紅了幾條痕，你就要跟我拚命。”

“……我們凡人沒這麽脆弱，而且……”跟你拚命完全不是因為這個！你反省的方向不對啊青龍大人！

算了，西風不想跟他計較這個，否則計較一百次也是不夠的。

“沒事，連小傷都不算。”青淵取下裹住的碎布，放在邊輕輕吹氣。那有三寸長的傷口漸漸愈合，一點痕跡都不留，“看，一點都不像你們脆弱的凡人。”

西風不住朝他揮舞拳頭：“我們凡人很強大！”

“你，撒謊。”

“……”西風深深吐納幾口氣，免得被他氣死。又好奇地抓了他的手左翻翻右翻翻，真的一點痕跡都不留，“是不是再深的傷口隻要吹一口氣就沒事了？”

“不是。”青淵想了想，俯了襟給看，“這裏，被魔族的一個將軍劈裂過，疼了很久，流了很多。”

那被劈裂的地方，是白淨的鎖骨，鎖骨已長好，但是留在表麵的傷痕，卻像一條蜈蚣，蔓延朝下，也不知道劈了多長、多深。哪怕是舊傷痕，也讓西風覺得目驚心。

指過，那疤痕就像是電，得手狠狠一震。西風急忙收回，問道：“現在不疼了？”

“不疼了。”青淵又道，“除了這裏傷得太深，其餘的地方，都沒留下痕跡。”

西風抬頭看著他，問道：“你曾經為神界立下這麽大的功勞，他們現在要驅逐你，定你為妖，你不恨他們？”

“為什麽恨，我出戰，不是為了他們。”

為的是兩界安寧，龍神也好，龍妖也罷，如今六界安寧就好。

西風點點頭，仰天長歎——這條龍果然是個傻子，好歹拿點分手費啊！

痛心疾首地想著他以後是蹭定自己了，正痛心著，忽然發現那隻碗妖竟然不見了。

沒良心的破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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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上的緩緩滴落明淨的水中。

聖潔的水裏，水沒有半點波瀾，甚至更加清澈、明亮，連水都好似活了起來，有了生命般。

一直盯著水，以為這水會變得無比汙濁的璞玉愣了神：“師兄……這水……”

無影也看見了，水沒有變得不幹淨，反而更幹淨了。

這水本就是聖潔靈水，出自玉米村泉眼，任何一點汙濁之氣侵，都會變得渾濁。這也是師父特地給他們的法寶，為的就是查明那青淵的男子到底為何。

“這法寶該不會是有問題吧？”

“不是法寶有問題，而是青淵，的確不是魔鬼妖三界中人。他的，很幹淨。”無影看著愈發明淨的泉水，已然覺得不可思議。

璞玉也驚訝了：“青淵難道是……”

龍族中人。

九霄之中，能幹淨到這種程度的，唯有兩種人——凰和龍。

然而凰隻有三滴，藏在心中，像無影方才那一劍，是絕對不可能取到凰心的。

那就唯有龍族中人。

無影沒想到，這青淵，竟然是龍神。

“璞玉，近日妖界黑沼澤之中，是不是有青龍臨世的傳言？”

“對……師兄你是懷疑……”璞玉皺眉說道，“可是龍神怎麽會聽西風的話？他又為什麽不回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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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影也不知道，但這件事應該盡快稟報師父。

他這一劍，探出了青淵的真實份，但是……也失去了西風的信任。

他心中黯然。

然而得與失，從來都不能兼得，必然要失去一個。

第26章碗妖（五）

第二十六章

追蹤了一晚上，非但沒有抓到碗妖,還損失了一包牛幹,淩晨才回到客棧的西風鬱悶得倒頭就睡，剛躺下,就察覺到有人坐在床邊，還晃。

掀開被子氣衝衝道：“幹嘛？”

青淵說道：“天亮了。”

“所以呢？”

“該起床了。”

“……”西風拽著被子，“我要睡覺,凡人每天都得睡覺的。”

“不，要守規矩,大家都是晚上睡覺的。”

說完他就來扯西風的被子,困得不行的西風簡直想跟他拚命，抱著被子哭嚎道：“我要睡覺,我困。”

“為什麽我不困？”

“一口氣睡了十萬年的你不許說話。”

“哦。”青淵還想督促起,可嗓子裏著乏力，好像是真的累了。他仔細想了想,終於緩緩鬆開手,還給拍拍被子,“睡吧。”

西風從被褥下了眼睛看他：“你答應我，不到我醒來，你不許突然掀我被子把我拎起來,就算是到了吃午飯的時辰，也不許喊我。”

青淵沉思，這實在是很不守規矩的。西風直勾勾看著他，他不答應,就不睡，否則中途被人吵醒，更慘。

“好。”

得到他的承諾，西風才安下心來：“晚安，青龍大人。”

“是早安。”青淵認真糾正道，但西風好像已經在瞬間睡，呼吸聲輕緩。

看來真的很困。

青淵在床邊坐著，沒有西風，他好像不知道要去做什麽。

他要守規矩，不要被人當異類。萬一嚇死了凡人，就難辦了。西風已經睡了一個時辰，他也一直坐在床邊，除了看，就是發呆。

“西風——”

昨晚跟小黑妖打了一架吵得口幹舌燥的小火躥進屋裏，想跟西風好好控訴，讓下回再看見那小矮子就收了它。它扶著還疼的腰往床邊飛去，直撲西風，大喊的名字。

人還沒到床邊，就見一隻掌派來，直接將它拍出了窗外。

“啊——”

青淵朝那飛向天穹化作熒顆粒的小火輕輕噓了一聲——不要吵，讓西風睡覺。

“好友，昨晚你們一晚不在是去哪……”

白男子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