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問著，自己笑了起來。

“好啊。”

悠悠輕輕的一聲應答，讓西風猛地抬起了頭，往那玉米地看去。

一個一丈高的稻草人，被歪歪扭扭地在地上，帽子微垂，上……穿著一件灰長布衫。

西風頓了頓，試探地喚聲：“阿守？”

稻草人朝青淵看了看，又看了看西風，轉朝玉米林中躥去。

西風急忙跟上，朝它蹦蹦跳跳的背影喊道：“阿守，你等等，趙家小姐是不是被你綁了？你出來好不好。阿守？阿守？”

稻草人沒有停，它十分悉這片林地，不一會就擺了西風的追蹤，再一次消失在玉米地裏。

西風可不想天天啃玉米，就要回頭去找青淵火燒玉米地，這一回頭，卻發現背後也都是玉米，本不見青淵的影。

第19章稻草人（十）

第十九章

“青淵？”西風喊了一聲，沒有人回答。擰眉在原地轉了一圈，四麵都是玉米，看不見路了，又給弄了這麽一大堵牆。

冷哼，不讓出去就隻能破壞玉米地了，不是稻草人嗎，守護你的玉米地嗎，那就你出現，不出現就把整片玉米林都砍了，然後把玉米吃。

想著就手化長劍，開始劈這高過腦袋的玉米桿子。

劍鋒銳利，所到之，玉米盡數被砍斷。

轉眼就移平了一片地方。

站在泉眼旁邊的稻草人看著不斷倒下的玉米，不安地蹦了蹦。

“你讓出來吧。”青淵抬頭看它，“不然玉米全沒了。”

稻草人還在原地蹦，有些焦急。它能覺得出來裏麵的人不好惹，很有可能會削斷它的腦袋。它蹦了一會，青淵又說道：“那我進去找了。”

稻草人蹦到他前頭，不許他進去。

青淵不擔心西風會遇到什麽危險，很厲害，隻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厲害。

他就是擔心，整片玉米地會被砍，那晚飯就得是村口那的玉米。

那兒的玉米比不上這裏的清甜。

他不喜歡。

“嘩啦、嘩啦。”

不斷被伐倒的玉米相互撞，葉子唰唰作響。

稻草人再也等不了，蹦蹦跳跳著重新跳進裏麵去。

青淵覺得它大概會被西風手撕了，為了保護脆弱的稻草人，他決定先一步帶西風出來。

砍開一條玉米路的西風不慌不忙，還在繼續伐著玉米，又哼起了歌兒。

“玉米，玉米，又甜又香的玉米。蒸玉米煮玉米烤玉米燉玉米熬玉米，玉米玉米玉米米，哼哼呀，哼哼呀，吃呀吃玉米……”

正編得開心，突然一陣狂風刮來，一條青影猛地在麵前停下，刮得青飛揚，吃了一。手開，對青淵的登場方式已經見怪不怪了。抬眼瞥了他一眼，問道：“小火回來沒有？”

“沒有。”

“哼，我還想著抓它過來一把火燒了這兒的。”

“稻草人是個好人，你還是不要欺負它了。”

“它要是把玉兒姑娘出來，讓我去趙家領小錢錢，我才懶得欺負它。”西風他的肚子，“你想不想吃了？”

青淵搖頭：“不想。”

“……想不想吃包子了？”

“不想。”

用食打這隻龍的計劃完全沒有奏效，西風惱怒，掐了一把他的肚子：“要你何用，喝你的水去吧。”

忽然捕捉到一句話的重點了，眉頭一皺，問道：“你說稻草人是個好人？難道妖怪是稻草人，而不是有誰在縱它？”

“嗯。”青淵說道，“昨晚你睡著了，它在你屋子外的窗戶前蹦了一晚。剛才我讓它放你出來，它不肯，還要找你算賬，不過現在還沒來……”他細思，恍然，“一定是你剛才唱歌，嚇跑了它。”

“……”

“我剛才也以為是你的劍刮著了石頭，後來一想不對，更像是你在唱歌。”

“……夠了！”西風握長劍，牙齒咬得咯咯響，吃飯睡覺打青龍！打青龍！

——不過算了，打不過，還可能被打個半死。

西風心中悲涼，真要甩了他才行，否則這一輩子都要因為無法實現夢想而憋屈死。

收起長劍，將長笛別在腰間，一字曰“開”，那被伐倒的玉米桿子就立地站起，直接排兩列，將前麵的玉米破開，為出一條路。

路的盡頭，就是那戶農家。

那姑娘住的地方。

等從裏麵出來後，青淵卻頓步，朝那玉米地看了一眼。那被伐斷的玉米桿子“唰唰”返回原地，再得新生，像是剛才並沒有被人斬斷過。

約間，他又看見了那個個頭很高的子草人，歡喜地地裏蹦蹦跳跳。

西風依舊沒有找到趙玉兒。

不但是村民屋裏，就連他們的鍋碗瓢盆，水井壇子，隻要是能藏人的，都找了一遍。

夕又將落下，仍舊一無所獲。

了夜，眾人又坐在了一起，晚飯還是玉米，生的。

璞玉吃了幾口嫌棄生玉米腥甜，不吃了，問道：“你那隻火老鼠呢？”

西風知道要做什麽，直接說道：“有也不給你烤。”

“……難怪師父說你脾氣壞。”

西風的臉一黑：“閉。”

璞玉知道心裏的刺兒，繼續說道：“這次出門，師父還跟我們說，如果見到你了，代他跟你說一下好，師父……”

西風站起就想揍，璞玉微驚，片刻反應過來，也做好了要跟打一架的準備。西風倒真想封了的，可是這銀白月下的微風，約飄來一妖氣。

那妖氣再悉不過，是小火的。

轉往後麵看，不見小火，但已經有小火的傳音“好啊……救命啊……”。丟下璞玉就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青淵見狀，也拿著一玉米追了上去。

璞玉瞧了一會坐下`，卻見自己的師兄臉沉冷。微頓，不想他提西風的事，轉而說道：“師兄，這村裏恐怕沒有師父要找的東西，我們走吧，七師兄他們還被水妖困在荷花池裏麵呢。”

“師父說東西在這裏，那就一定是在這裏。”無影還是責備道，“不要再故意挑撥西風，你明知道有多恨師父。”

“可如果不是師父，也要跟著娘一起死！憑什麽恨師父！”

無影想到當年的小西風站在母親首旁邊，久久沉默的模樣，眸黯然：“因為寧可跟著的母親一起死。”

璞玉怔了怔，沒有反駁這句話。

他們說的話西風都沒有聽見，還在專心找著小火。

“笨蛋啊笨蛋，為一隻上古奇，竟然還要我一個小小凡人心。”西風見青淵已經追了上來，頓覺還是青淵好，雖然老毒舌，可拋開毒舌這一麵，哦，還有花錢這事上，他還是不錯的。

不但可以自保，還能幫抓妖怪。

比隻能噴火的小火好了不知多倍。

“西風。”青淵問道，“‘師父’是誰？”

西風的心一頓，沒有惡意的問話，卻令生厭。

“不要解釋了。”察覺到不開心的青淵說著，的腦袋，“乖。”

腦袋上的手掌輕輕一，不知怎的好似將的眼淚都出來了，像一口水泵，一，就能冒出水來。將眼淚困在眼眶裏，噗嗤地笑了笑，掩蓋因這突如其來溫聲哄乖的。

“師父是誰？師父是靈殿的頭頭，是個混蛋。”西風看著他，臉已經恢複平靜，眼睛卻滿是冷漠，“他殺了我娘。”▽思▽兔▽網▽

青淵一怔。

“當著所有人的麵，還有我的麵，親手殺了我娘。”西風的嚨微哽，又掩飾般地笑了笑，“他偏不讓我死，還讓我活著。”

“不要說了。”青淵覺出聲音裏的痛苦，他一點都不喜歡看見這樣的西風。

他要聽唱歌，要看捉妖，要看跟包子老板砍價，什麽都好，就是不想看到這樣痛苦。

太痛苦了……

可這種痛苦，無法抹滅，所以就算他不想，可也已經發生。

所以……

他要怎麽做？

該怎麽做才好？

以前的小仙難過，他的好朋友是怎麽做來著？

對！

他想起來了。

西風正要跟他說自己沒事，讓他別看小可憐那樣看，最好別安，否則他一開口，估計就是往傷口上撒鹽，撒的還是鋪天蓋地的海鹽，可別把疼死了。

“我……”

一陣清風微撲，修長高大的軀俯探來，把摟進了懷中，箍著。

西風睜大了眼，有些難以置信。

他非禮？！

不對，他好像是在安。

不過……抱的也太了，快要被他箍死了。西風擔憂地想，好不容易在這兩年大起來的不會被他平吧？？？

青淵抱了好一會，也不知道要說什麽，他忘記該說什麽了。

但是西風好像平靜了不，那種痛苦的氣息漸漸消散。

有用！

於是他又抱了一些……西風快要斷氣了……

懷中人的心跳好像越來越平定，青淵更加堅定地抱……

“……我要……死了……”不但要死了，也要被平了。

“你還難過嗎？”

西風艱難道：“……我快難過死了。”

然後發現他又更加用力了。

西風這才明白過來，慌忙大聲道：“我不難過了！要開心死了！”

青淵一聽，這才鬆開，看著大口氣的西風點頭：“嗯！”

西風真的不難過了，隻有想宰了他的心。

剛砰砰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