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又甜，最重要的是，很清，不帶半點汙濁之氣。

比包子之流好吃多了。

西風見他吃了半天都沒吃完一，看得犯困。瞧著窗紙那映照的影子，看得越發不痛快。眼珠子一轉，笑對他說道：“我唱歌給你聽吧。”

青淵抬頭，又點頭：“好。”

他終於能聽見小火說的，能把耳朵聽壞的歌聲了。

西風清了清嗓子，唱起了的蟲兒歌：“高高白雲飄，悠悠鳥兒跑，找呀找……”

裏屋的姑娘大喊道：“難聽死了！！！”

說難聽，西風唱得更大聲了：“高高白雲飄，悠悠鳥兒跑，找呀找蟲子，一條、兩條、三條……”

青淵凝神聽著歌兒，也不掰玉米粒了。他認真看著，連坐姿都端正了許多，眼裏充滿了敬畏，畢竟能用嗓子唱出刀鋒刮石子的聲音是很厲害的。

西風見他聽得聚會神，有些，心尖都微了起來：“好聽？”

青淵果斷搖頭。

“……那你聽得這麽認真。”

“第一次聽見這麽難聽的歌聲，很稀奇，怕以後再也聽不到了。”

“……我要睡覺了，再見。”

西風憤然起，他又毒舌，又毒舌，絕啊！

這剛站起來甩手要走，忽然青淵拉住的手。低頭擰眉，兇神惡煞道：“幹嘛？”

青淵比高許多，但坐在石凳上，就比矮了。他微微抬著頭看，銀白月映在他本就白淨的麵龐上，似輕攏了薄紗，朦朧似夢。

西風又被他帥了一臉。

青淵說道：“我想聽你唱歌。”

西風愣了愣，瞬間紅了臉。

竟然被一條龍得心怦然直跳！

說唱歌難聽什麽的，就讓它隨風去吧！

男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第18章稻草人（九）

第十八章

青淵不知道為什麽會臉紅，眼前的姑娘俏臉暈紅，雙眸明亮，很好看。

抓著的手也很暖。

他輕輕把拉回來，讓坐回石凳上，說道：“唱歌吧。”

西風知道自己唱歌難聽，但這是的樂趣之一，平時拿來禍害禍害小火是很樂意的，但麵對如此誠懇的聽眾，西風突然良心發現，一點都不想禍害他了。

無影在裏屋從半掩的門往外看，隻見西風和那男子手牽手坐在一起，場麵甚是溫馨。

然而他還是看不穿男子的真，對方能一眼將自己看穿，他卻半點都看不出來，這讓他不舒服。

西風肯定是知道的，但卻幫著瞞。

決定做個好人不折磨青龍耳朵的西風鬆開他的手，準備回屋裏睡覺。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地上有影子，推門進去，就見無影正站在那，像是在等。

“師兄。”

無影說道；“別跟你師姐鬥氣了，我收拾了另一間屋子給你，你去睡吧。”

“還是師兄對我好。”西風問道，“那你睡哪？”

“我睡另一間小屋，還有一間多餘的房，你的朋友可以睡。”

“好。”西風隻好又重新走回石桌旁，說道，“睡覺了，你睡裏頭那間房。”

青淵點點頭，西風就去裏屋睡覺了。

一般到了夜間，妖就會出來作祟，就算不出來，因無白晝氣，所以妖氣也會更重一些。

西風躺在床上，沒有睡，在等那大妖怪出來。那小黑臉和小火也不知道去了哪裏，連吃晚飯的時辰也沒回來，兩個稚鬼該不會是吵著吵著就打起來了吧。

西風等著等著，越想越困，眼皮子一耷拉，就睡著了。

剛睡不久，窗戶就跳進來個影子。

青淵看了看床上的西風，又看了看地上，就要躺下，忽然聽見窗戶外麵有靜。他抬眼往那看去，隻見一個獨人影在窗戶前輕輕蹦過去，又輕輕蹦回來。

青淵緩步走到那，皎潔的月下，是一個捆紮在架子上的奇怪東西。青淵歪了歪腦袋看它，它也單佇立在窗臺前，上不合適的灰長衫讓它顯得有些奇怪，腦袋上的草帽也隨風微抖。忽然刮來一陣晚風，將它的帽子吹落在地。

稻草人想彎去撿，可本撿不到。它沒有腰，支撐它的子是筆直的。

它正費力去撿，就見帽子已經被人撿起，朝它遞來。

它手接過，朝上輕甩，帽子準確無誤地叩在了它的腦袋上。它微微朝他傾，跟他道謝。然後又去窗前那來來回回蹦了起來。

青淵看了它好一會，才翻窗進去，在地上躺下，看著房梁發呆。

晨曦初拂，朝籠罩山巒，束傾灑林間，一早就有鳥鳴，嘰嘰喳喳吵著人。

許是山下氣息清幽，被吵醒的西風還是睡飽了，滿足地了個懶腰，下地穿好鞋子就要去打水洗臉，忽然一腳踢到什麽東西，低頭一看，差點蹦起來：“你怎麽在我屋裏！”

看了一晚上房梁的青淵坐起，慢慢站了起來，說道：“裏屋，睡覺。”

“……裏屋是指右邊那個裏屋……”西風懶得跟他解釋了，睡都睡了，難道還能回到昨晚。

對著這條青龍，真是越來越自暴自棄了啊。

這裏的地是由石塊鋪就而，年份已久，有些裂，塵土沾地，染得他背麵青衫變白。走在背後的西風瞧著礙眼，便抬手給他拍塵，拍得灰塵飛起，在照屋裏的日下顯得格外清晰，飄飄忽忽。

青淵反捉了的手，說道：“你的手，會長塵。”

西風角一：“我的手很幹淨。”

“可是上麵都是塵。”青淵看著上麵的灰塵，擰眉，“你看，都是塵，髒。”

被氣得肺疼的西風炸裂了：“不給你拍了！”

不知好歹的混蛋！

青淵已經拉著往外麵走，一直拉到泉水旁，給洗手。西風麵無表地蹲在他一旁，想打人。

——新的人生三願，吃飯睡覺打青龍。

他洗得很認真，一一手指頭地洗。

西風打了個哈欠，偏頭看他：“青龍大人，以前你住的地方，是不是一塵不染，每天要小仙打掃五遍？”

“十遍。”

“……做你的小仙可真累。”

兩人還蹲在泉眼旁洗著，背後有人輕笑：“原來你們已經是這種關係了，孤男寡共一室。”

腔調怪氣，就算是個人也不能忍。

西風站了起來，說道：“是啊，嫉妒啊！”

璞玉沒想到竟然這麽回答，說道：“不要臉。”

西風怒氣衝衝道：“是啊！都給你了，還我。”

璞玉氣得發抖，最後重重哼了一聲，就算是鬥勝利了，轉又回了屋裏。

西風朝做了個大鬼臉，想跟比誰更無賴，還著呢。

“西風。”青淵問道，“‘這種關係’，是什麽關係？”

“小孩子就不要知道這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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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幾歲？”

“十七。”

“那你比我小。”

西風反問：“那你幾歲？要確到個位數，不然不算數。”

“我……”青淵陷沉思，他幾歲來著？

已經清反攻套路的西風角一彎，連自己的名字都要想那麽久，怎麽可能記得自己漫漫幾十萬年的歲數，還要確到個位數。墊腳他的腦袋：“青龍弟弟乖。”

比高一個腦袋的青淵低頭看，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早飯依舊是玉米。

沒有小火的西風隻能啃生玉米，正啃得開心，見無影出來，遞了一：“師兄吃早飯。”

“不吃了。”無影說道，“我們要繼續去找出路了，你走不走？”

“我還要找趙家小姐。”

“嗯。如果沒有找到出路，我們晚上再回來，你也要小心。”

西風送走他們兩人，站在門口把這農院打量一遍，還是沒瞧見的小火和那小黑臉。

他們走後不久，也和青淵一起在村落裏走，既然趙家小姐是個大活人，那妖怪就沒法把藏進土裏，總要找個容，說不定就藏在了哪個村民家中。

比較奇怪的是，當時河流改道，玉米村重現人間的時候，有許多人都發現了，但那時候沒有一個人被妖怪擄走，而今卻獨獨擄走了趙家小姐。

難道是因為水妖挾持著趙家小姐誤了玉米村，所以稻草人才順勢抓走趙玉兒？

兩人幾乎走遍了村落，也沒有看見趙玉兒，連裝載容的地方都沒知到。

等回過神來，已經又是一個日落。

像昨日一樣，安靜的村子在晚霞傾照之時，再次活了起來。

村口那兒的榕樹下，又有婦人在說話，嘮嗑家常。說著東家長，西家短。

依舊有孩手持玉米桿衝鋒過去，扮演著大將軍小兵。

路上的人也在閑聊，村裏的豬狗牛也了起來，鴨鵝都紛紛回家去了。

西風在農院門前停了下來，忽然意識到了不對的地方，偏對旁人說道。

“青淵，我們昨天聽見的那些話，跟今天聽見的，都是一樣的。可是……隻有這裏，不同。”

這戶農家裏的人，說著跟昨天不一樣的話。

那明朗的姑娘，不再說鳥兒玉米，要紮稻草人的事了。而是輕聲細語，像在跟誰說話，可卻沒有人回答。

“我特地給你找了一灰布長衫，看起來更像個人了。”

“你每天都要在這裏站著，曬得很，家裏有頂草帽，我給你戴上吧。”

“要不我給你取個名字吧。”

姑娘一直發問，像隻百靈鳥。可無人答話，安靜得連西風都能聽見風聲拂過玉米地的聲音。

“我你阿守好不好？”

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