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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完之後，還負責任地問了一句，

“聽懂了沒有？”

隻是有些疑，為什麽上午還劍拔弩張的兩個人，就算真的和好了，怎麽連個緩衝期都沒有，瞬間就變睦鄰友好，互幫互助的好夥伴了？

蒔音還能理解，但裴時榿這樣做，完全就不符合他的人設啊。

年拿筆頭砸了一下生的腦袋，

“你怎麽就知道發愣眨眼睛，到底聽懂了沒有啊？”

“聽懂了聽懂了。”

蒔音接過自己的書，由衷歎道，“你可真聰明。”

“還有什麽問題，小爺今天大發慈悲，就一並替你解答了吧。”

“沒——阿嚏——”

生捂住，輕輕打了一個噴嚏。

裴時榿瞅了瞅，

“你很冷嗎？”

蒔音當然冷。

但是寧詞就坐在一邊，為了不讓對方尷尬，隻能含糊其辭，

“還好吧，可能是昨天晚上有些著涼。”

“所以你穿這樣是為了證明今天可以更涼？”

“……誰也沒想到會突然降溫下bào雨不是嗎。”

“反正肯定不會有人想到會升溫下太。”

“……”

蒔音無言以對。

因為上午確實是秋裝齊全，保暖的很，反而現在降溫後，就隻穿了一件薄T恤。

而自己剛剛跟寧詞關於校服的對話，敢打賭，這個家夥肯定沒有毫關注。

不然他不會沒注意到一旁寧詞都快要埋進書裏的臉。

但還沒等想好應該怎麽回答，對方又琢磨著開口了，

“對了，你要不要熱水袋？”

“什麽？”

“這個。”

男生從桌肚裏翻出一個紅印花的橡膠熱水袋，不知道為什麽竟有些期盼地看著，

“送給你，你要不要？”

蒔音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你不是吧……”居然在九月份帶熱水袋？

“小爺我才沒有這種娘了吧唧的品味！”

年的臉有些yīn沉，

“是今天早上扶老過馬路，塞給我的。”

“什麽什麽東西？”

扶老過馬路？——這是什麽小學生作文裏的老梗。

“順便還幫老人家抓了個小。”

……哦。

但是蒔音總覺得這個順序反了。

不應該是幫老抓小，然後再順便扶過馬路，這樣才比較正常嗎？

看著年不似作偽的神，腦子裏一下想到了之前自己和章盈璐關於“裴時榿其實很善良”這個主題的探討。

忽然就覺得有些慚愧。

原來人家真的扶老過馬路了啊。

“喂，你他媽到底要不要？”

年的聲音已經變得有些bào躁了。

“要要要。”

生一把接過，真心實意地讚道，

“謝謝你裴時榿，你真是善良的小叮當。”

“得了，該gān嘛gān嘛去，別打擾我看書。”

“這本《折紙戰士》你都看了三天了，小叮當你是不是有閱讀障礙？”

“睜大你的鯊魚眼看看清楚，老子昨天看的是3，這本是6，知道自己數學不好就開口，丟不丟人。”

“鑄劍為犁：銷熔武以製造武，意思是要和平不要……”

“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先把你給銷熔了？”

……

蒔音抱著熱水袋接熱水去了，寧詞悄悄看了一眼旁翻著漫畫書的年，覺得他今天真是善良的過分。

按照他一向對孩子敬而遠之的態度，就算這個熱水袋他完全不想要，也會選擇扔進垃圾桶或者以別的方法理掉。

而非樂於助人地送給一個凍的同學。

還是說，隻是對蒔音這樣？

窗戶的鐵扣沒扣好，風呼呼地刮過，在這時忽然被chuī的敞開。

一陣寒意大剌剌地灌進來。

沒忍住，鼻尖一，就重重打了一個噴嚏。

“阿啾——”

前方許集安的試卷也被chuī落，在地上散作一團。

他憤怒地罵了一句，

“這是什麽妖風啊！”

然後láng狽地起去關窗戶。

寧詞出一張紙擤鼻涕，眼角餘下意識往左瞥。

年正倚著牆看漫畫，姿態懶散，漫不經心地翻過一頁，似乎沒注意到同桌生剛才的噴嚏。

也可能注意到了，隻是懶得有反應。

——啊，明白了。

不是善心大發，也並非人格分裂。

隻是矛盾的特殊而已。

*

下午氣溫驟降，雨聲淅淅瀝瀝，一直持續到半夜才停。

蒔母晚自修來接蒔音時，看見兒在小夥伴的傘下，上還是隻有中午那件白T恤，在熙熙攘攘的學生堆裏顯得分外單薄。

著急地迎上去，

“你這孩子，怎麽不穿外套，凍冒了我看有幾個給你折騰！”

蒔音心虛地撓頭，

“我同學忘了把外套帶還給我了。”

“你那什麽同學啊！怎麽心腸這樣壞，小小年紀就恩將仇報，你以後跟這種人來往！”

蒔母氣憤地罵了一通，而後才注意到懷裏揣著的熱水袋，奇道，

“你這熱水袋哪裏來的？”

“另一個同學看我凍的可憐，好心借給我的。”

“是嘛，那真要好好謝了，剛好你小姨今天送了自己做的餅gān過來，味道還不錯，你明天帶一包給人家。不過你這同學真有點意思，秋天才剛剛開始，就把熱水袋都準備好了，肯定是家裏人怕著涼。”

“不是，是他今天早上扶一個老過馬路，老送給他的。”

蒔媽媽的臉頓時就變得有點難以琢磨。

在想自家兒怎麽平時看著機機靈靈的，某些時候卻傻的要命，連人家這種哄小孩的話也會信。

“……不管怎麽樣，都好好謝謝人家就是了。盈璐啊，你也上來，阿姨搭你一塊兒回去。”

“哎好，謝謝阿姨。”

到家後，蒔母bī著兒喝了一大碗薑湯，又特地多加了一chuáng被子，監督嚴嚴實實地蓋好，一邊還擔心的不行。

畢竟蒔音從小質就不是太qiáng，一寒就會冒，一冒就容易發燒，一發燒就要住院。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托了裴時榿熱水袋的福，第二天早上起chuáng時，生依舊生龍活虎的，半點兒事都沒有。

反倒是寧詞真的了冒。

戴著個口罩坐在位置上寫試卷，發出低低的咳嗽，時不時還要拉下口罩擤鼻涕。

前桌的許集安被咳的心驚膽戰，生怕傳染給自己。下課鈴聲一響起，就小心翼翼轉回，瞅了瞅，

“你這麽嚴重啊，要不要去醫務室掛個點滴？”

生甕甕地開口，

“我沒事，已經吃過藥了。”

猶豫了一下，

“那個，蒔音和裴時榿，今天不來上課嗎？”

這已經是上午第三節課了，但前方生和同桌男生的位置依然空空落落。

寧詞的手指攥著膝上的塑料袋，塑料袋裏裝著的是昨天晚上連夜烘gān的校服，急急忙忙帶來了，卻發現要給的人一直沒有來。

“哦，十七哥去打籃球賽了，蒔音要參加樂團的匯報表演，得下午才能回來。”

“樂團？”

“是啊。蒔音是我們區樂團的小提琴手，郭漫臻也是。喏，你看也沒來上課。”

“……但是，今天不是周考麽，他們都不參加考試了嗎？”

“郭漫臻昨天晚上就去辦公室考完了啊，我十七哥嘛，他考不考都沒差的，反正永遠第一。至於蒔音，老師已經把試卷給，讓自己找個時間寫了，改出來登記上去就好了。反正這周考的是數學和英語，都是客觀題，自己也能批。”

自己批？

寧詞從來沒聽說過還有這種作，有些錯愕，

“自己改……不怕虛報分數嗎？”

“誰？你說蒔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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