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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著眼眶寫鯊魚的臨終言。

“鯊魚說，我沒有人類的外貌，沒有鑲著紅寶石的寶劍和法杖，我隻有兩排好用的牙齒，一個聞得出與惡人味道的鼻子和很差的脾氣……”

“叮鈴鈴鈴鈴。”

——響鈴了。

“好了，時間到了，同學們都放下筆，把試卷傳上來。都放下筆聽到沒有，不要再寫了。”

傷的緒一下子被打斷。

蒔音寫到一半，在監考老師虎視眈眈的目下，隻能蔫蔫地放下筆，接過後傳上來的試卷，jiāo到講臺上。

老師收好試卷，數了數，確認沒錯之後，就揮揮手宣布自由解散。

教室裏頓時糟糟一片，人群一簇一簇像草堆一樣，再一次變了大型的對答案現場。

蒔音肯定是不在這些草堆裏麵的。

站起，打算去上個廁所，不過試題卷上寫滿了七八糟的小作文，怕被人拿了看，gān脆揀起來帶在了上。

然而才剛走出座位，肩膀就不知道被什麽東西一撞，整個人結結實實地往後摔去。

“哎呦——”

“嘭！”

“咣當！”

第一聲是蒔音的驚呼聲。

第二聲是相撞的聲音。

第三聲是椅子砸在地上的巨響。

整個教室都靜了一下。

所有人的目都被這幾聲巨響吸引過來，向了案發地點。

包括還在收拾著試卷的監考老師。

案發地點已經是一片láng籍。

男生躺在地上，一隻手護著自己的後腦勺，一隻手撐著地，氣急敗壞，

“我靠，是哪個混蛋看老子不順眼？找死是不是！”

蒔音微微一，顧不得作痛的手肘，撐著手下溫熱的膛就努力站起來。

然後轉低頭，彎腰，九十度標準鞠躬——

“對不起。”

……

大概是的道歉非常誠懇，被磨破了皮劃出道道的手肘看上去也十分慘烈，裴時榿瞅了瞅瘦弱的軀和可憐兮兮的慘樣，就沒有再計較。

他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高大的軀在蒔音腦袋上蓋下來一大團yīn影，聲音清冽而鬱悶，

“下次走路小心點，這麽聰明的腦袋，被你撞壞了你拿什麽賠我！”

“你……你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如果真的出了什麽事的話，我會出醫藥費的。”

“你說的什麽玩意兒？咒我是不是？”

……

蒔音再次垂頭，誠懇又可憐，

“對不起。”

生的頭發糟糟的。

手肘傷痕矚目，膝蓋上也磨破了皮。

看上去比他更加淒慘。

卻站在這裏被他訓，垂頭耷腦，活像一個被惡霸欺淩的孤。

裴時榿不自然地咳了咳，揮揮手，

“行了行了，我好的很，你該gān嘛gān嘛去吧，杵在這兒多礙眼。”

“……哦。”

生蹲下，撿起地上的英語試卷，再一次鞠躬說了一句對不起，就乖巧地離開了教室。

然後飛奔去醫務室理傷口。

教室在安靜了兩分鍾後，重新陷了更大的喧囂。

男生們——

“臥槽，剛才到底怎麽了怎麽了？”

“不造啊，好像是蒔音摔了，然後撞到了裴時榿，然後裴時榿就罵了。”

“可是我看明明就是蒔音摔的比較慘啊，裴時榿gān嘛那麽得理不饒人。”

“唉，蒔音真可憐。”

……

生們——

“我靠，蒔音也太心機了吧，用這種方式拉關注。”

“我算是服了，對自己真狠。”

“狠有什麽用啊，不還是被裴時榿罵了一頓，這就jī不蝕把米。”

“嘖嘖嘖嘖，人家裴時榿什麽生沒見過，會看不出這種心機？”

……

這就是蒔音和裴時榿的第一次正式jiāo集。

在網吧裏徹夜打遊戲的裴大王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變了一個得理不饒人的惡霸。

在醫務室上藥的蒔音也不知道，自己怎麽莫名其妙就被冠上一個“心機”的名號。

但他們在第二天的英語課上，都發現了一個令人崩潰的事實。

——他們的試題卷拿錯了。

第四章

因為試卷還沒改好，分班名單沒有出來，所以這兩天，大家都暫且在自己原來的班上課。

英語老師讓大家拿出昨天考的英語卷子，對著投影儀上的答案訂正好，然後再講解。

蒔音看著手上的英語試卷，眨了眨眼。

不像一貫不記任何答案的試題卷，這張卷子上寫滿了選項。

並且每一個字母都寫的非常大氣，非常囂張，幾乎下一秒就要飛出試卷一般。

然後一個題目一個題目對下來。

正確率不到百分之五十。

甚至蒔音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麽題目說：

——Ihavejustgotmydriver'slicense.

——（）

A.Goodluck.??B.That'tallright.

C.Justso-so.??D.Congratulations.

然後下麵回答的空格上，填了一個理直氣壯的C。

？？？

都不敢用紅筆訂正了，怕到時候換回試卷，紅彤彤一片，會傷害到卷子主人的自尊心。

隻能歎了口氣，從筆盒裏拿出一隻鉛筆，在每一題的選項旁認真地寫上解析。

哎呦喂。

難怪數學理綜穩居年級第一，排名居然還在後麵。

這樣神的英語水平，得用多麽高的數學和理綜分數，才能逆天改命逆風翻盤哦。

.

——而另一邊，其實裴時榿也很懵。

今天早上第一節就是英語課。

他懶洋洋地睡過一整節早讀課，眼睛，把試卷從桌肚子裏翻出來，正打算對答案的時候，卻發現試卷上一個英文字母都沒有，無敵gān淨。

……嗯，其實也不是很gān淨。

因為許多空白的地方都寫滿了中文漢字。

一塊一塊，字跡清秀，排列整齊，就像在雪白上的狗皮膏藥。

裴時榿瞬間就想到了那天考完試，垂著腦袋可憐道歉的生。

以及當時散落在地上的兩份試題卷。

他煩躁地了頭發，

“……我哦。”

上課鈴聲已經響了，現在也沒法出去找人把試卷換回來，男生隻能極其鬱悶地坐在位置上轉筆玩。

一邊靠著椅背，漫不經心地閱覽起試卷上的那些狗皮膏藥。

呦謔。

這姑娘居然還自己編了一個故事出來。

居然還是一個淒的科幻。

主角是人類和人魚。

配角是……配角是海螺和鯊魚。

這都什麽七八糟的人設？

“人魚是海洋裏最麗的生。海螺是人魚最安靜的朋友。鯊魚是人魚最討厭的敵人。”

“人魚總是跟著人類，海螺喜歡人類，但是不敢說。

鯊魚喜歡海螺，但是他也不敢說。”

“後麵那個人一直在踢我的椅子，好討厭哦。”

……

“有時候，人類會跟人魚講外麵的事，講他的家鄉，講他的朋友，講陸地上行走的各種，每次說到這些的時候，他的眼眸就恍若桃花綻開——三月chūn寒料峭裏的那種。”

“後來，人類為了回家，想砍了人魚的尾。

可他不知道，沒了尾的人魚就等同於沒了生命。”

“今天中午去吃炒年糕吧！去王大娘那家！

快點下課快點下課吧，想吃炒年糕超想吃炒年糕！”

……裴時榿一下沒忍住，撐著額角輕笑出聲。

嘖，這姑娘什麽腦回路，兩個頻道來回串不會跳戲嗎？

他來了興致，稍稍直起，翻到背麵繼續往下看。

“海螺趕到的時候，隻看見人魚在一團金中笑起來，尾漸漸消散。”

“近乎絕地嗚咽起來，不懂人類要回去為何要破壞星球的臭氧層，紫外線炙烤著水分，不用多時間，所有的水生都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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