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船回到橋頭，就看到一黑大個正在岸邊急得團團轉，一眼瞅見薛北凡他們了，出指頭就指，“……船的！”

薛北凡和小刀對視了一眼，趕留下一錠銀子在船頭，縱一躍上岸，撒就跑。

“別跑！”船家跳著腳嚷嚷，兩人已經躲進巷子裏！

小刀勻了氣，見船工沒追上來，打著紅傘繼續往前走。

薛北凡跟上，蹭的傘。

“去去！”小刀攆他走，“你別進來，這傘一個人打的。”

“小氣什麽，我也撞個姻緣什麽的。”

於是兩人一個躲，一個追，往回走。

重華和曉月從廟會出來的時候，東西已經拿不下了，籃子早就裝滿，重華一手提著，一手小心翼翼打著油紙傘給曉月遮雨。

曉月走了一陣子，忽然問重華，“薛北凡，是想利用小刀麽？”

重華微微一愣，看曉月。一雙眼睛清澈，沒有拐彎抹角，是直接在問。重華無奈笑了笑，“這世上沒什麽是絕對的。”

曉月搖搖頭，表示不明白，聽不懂。

“就好比說你出個門，願意隻是為了買東西，可巧合的是一拐彎撞上了意中人。”重華神和，“那你說，究竟是去買東西的？還是去找意中人的呢？”

曉月皺了個眉頭，像是有些明白，又像是沒明白。

重華仗著膽子挨著肩膀，低聲說，“其實你們一點都不了解薛北凡這個人。”

“主說他是看不的人。”曉月回話，“小刀會吃虧麽？”

重華輕搖頭，“吃虧的未必不占便宜，占便宜的也未必不吃虧，世事無絕對。”

“你講話和主一樣好深奧。”曉月也不再追問了。

重華的笑容更溫了些許，用極低的聲音自言自語一般，“我跟你家主有些地方像，你沒發現而已。”

“當真？”

“嗯。但有些地方，卻完全不同，好比說……”

之後的話，重華的聲音太低了，或者本沒說出口，曉月沒清楚，約約，似乎有個“你”字……一切都如這江南小雨一樣，蜻蜓點水，過後，就不著痕跡。

小刀和曉月他們幾乎是同時回到了客棧的，此時，雨也停了，雲開霧散，天氣轉晴。

郝金風早就從衙門回來了，眾人一商量，趕路要……於是就趁著下午太正好上了船，離開平江府。

上船前，郝金風問小刀要不要跟王碧波告別個，小刀趕擺手，“別啊！多一事不如一事，反正銀子都拿著了。”

薛北凡也著點頭，吩咐船工趕行船。

小船順利離開了平江府，不辭而別。

在江上行了三天，相安無事。

第四天的傍晚，眼看著就接近金陵城了，仙雲山據說是金陵城城西的一座小山。

說起金陵，那可是好地方，小刀蹲在凳子上，懷裏抱個貓，拿著紙筆正在開長長的單子。

沒一會兒，船回到橋頭，就看到一黑大個正在岸邊急得團團轉，一眼瞅見薛北凡他們了，出指頭就指，“……船的！”

薛北凡和小刀對視了一眼，趕留下一錠銀子在船頭，縱一躍上岸，撒就跑。

“別跑！”船家跳著腳嚷嚷，兩人已經躲進巷子裏！

小刀勻了氣，見船工沒追上來，打著紅傘繼續往前走。

薛北凡跟上，蹭的傘。

“去去！”小刀攆他走，“你別進來，這傘一個人打的。”

“小氣什麽，我也撞個姻緣什麽的。”

於是兩人一個躲，一個追，往回走。

重華和曉月從廟會出來的時候，東西已經拿不下了，籃子早就裝滿，重華一手提著，一手小心翼翼打著油紙傘給曉月遮雨。

曉月走了一陣子，忽然問重華，“薛北凡，是想利用小刀麽？”

重華微微一愣，看曉月。一雙眼睛清澈，沒有拐彎抹角，是直接在問。重華無奈笑了笑，“這世上沒什麽是絕對的。”

曉月搖搖頭，表示不明白，聽不懂。

“就好比說你出個門，願意隻是為了買東西，可巧合的是一拐彎撞上了意中人。”重華神和，“那你說，究竟是去買東西的？還是去找意中人的呢？”

曉月皺了個眉頭，像是有些明白，又像是沒明白。

重華仗著膽子挨著肩膀，低聲說，“其實你們一點都不了解薛北凡這個人。”

“主說他是看不的人。”曉月回話，“小刀會吃虧麽？”

重華輕搖頭，“吃虧的未必不占便宜，占便宜的也未必不吃虧，世事無絕對。”

“你講話和主一樣好深奧。”曉月也不再追問了。

重華的笑容更溫了些許，用極低的聲音自言自語一般，“我跟你家主有些地方像，你沒發現而已。”

“當真？”

“嗯。但有些地方，卻完全不同，好比說……”

之後的話，重華的聲音太低了，或者本沒說出口，曉月沒清楚，約約，似乎有個“你”字……一切都如這江南小雨一樣，蜻蜓點水，過後，就不著痕跡。

小刀和曉月他們幾乎是同時回到了客棧的，此時，雨也停了，雲開霧散，天氣轉晴。

郝金風早就從衙門回來了，眾人一商量，趕路要……於是就趁著下午太正好上了船，離開平江府。

上船前，郝金風問小刀要不要跟王碧波告別個，小刀趕擺手，“別啊！多一事不如一事，反正銀子都拿著了。”

薛北凡也著點頭，吩咐船工趕行船。

小船順利離開了平江府，不辭而別。

在江上行了三天，相安無事。

第四天的傍晚，眼看著就接近金陵城了，仙雲山據說是金陵城城西的一座小山。

說起金陵，那可是好地方，小刀蹲在凳子上，懷裏抱個貓，拿著紙筆正在開長長的單子。

曉月在一旁磨著墨看，“小刀，哪兒來的貓？”

“剛剛瞧見在灶臺上瞇著呢，瞧這胖的。”小刀收起筆，將上正打滾的那隻虎皮小胖貓拿起來捋順，“我總聽娘說，金陵那地方可好，秦淮風，富饒秀麗，據說還出吶。”

曉月下意識的，轉臉看了薛北凡一眼。

薛北凡有些冤枉，曉月聽了小刀那丫頭胡說八道，這回是徹底拿自己當賊看待了。

“金陵城別的我不知道，有個渾倒是真的。”郝金風一說起這個就有些上火。

“是那個金陵供奉蔡卞吧？”重華冷笑了一聲。

“正是。”郝金風點頭，“供奉一職本就是為宮中皇親以及朝中大員搜羅寶貝的，乃是差中的差，金陵原本也富饒，他還負責采購皮、綢以及食，撈了不油水。”

小刀托著下，“果然好差事啊！”

“仙雲山一帶是金陵城最偏僻的山區，荒山野嶺的，至多仙雲山瀑布附近有零星那麽幾個小村。”薛北凡手抓過那隻讓小刀得直打滾的小胖貓來，“龍骨五圖也有可能已經被蔡卞找到。”

眾人都覺得，的確有這可能。

夜時，船拐進了寬闊的秦淮河，滿湖如織穿梭的畫舫、兩岸璀璨華燈、高樓亭臺鱗次櫛比，那可真是香車寶馬玉人顧，往來談笑無白丁啊。

小刀跑出船艙上船頭深吸了一口氣。

薛北凡笑著問，“聞著錢味兒了沒有啊？”

小刀瞟了他一眼，盤算著自己隨帶著好多銀子呢，孩兒不能聲犬馬，好歹也要玩遍這十裏秦淮，好好會下啥錦繡天下！

薛北凡見躍躍試的樣子，笑了，“你可悠著點，別人拐了去。”

小刀白他一眼，“你自己才是，誰不知道金陵城裏遍地青樓，滿城。你可捧著自己下，別一會兒掉下來，人踩了踢秦淮河裏。”

“嗬。”薛北凡真心佩服小刀這一口尖牙，說話跟嚼豆子似的咯嘣嘣，罵起人來還正經好聽的。

城中有河的好就是船可以一直駛進城。

重華對眾人指著前方，“停靠前邊碼頭就行。”

一行人剛上岸，就看到個穿著青衫短打扮的年迎上來給重華行禮，“爺，您可算回來了，我這兒下午就開始等了。”

重華點點頭，“娘可好？”

“好著呢，老婦人親自下的廚，就等您回去了。”

小刀拽了拽曉月，低聲問，“重華樓在金陵麽？”

曉月搖搖頭，小聲說，“重華公子是金陵人，老母親在這裏。”

“哦……”小刀拖長了個調子瞧重華——敢帶曉月見老母來了啊！

重華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帶著眾人穿過金陵城熱鬧的街市。

薛北凡則是慨，“好久沒來金陵了，還是那麽熱鬧。”

小刀暗中看重華，又看曉月——所謂對付兒子先看娘，重華據說也出生不錯，不知道他娘要不要他門當戶對。

在走過一趟長長……長長的圍牆後，眾人在一扇闊氣大門前停了下來。

小刀暗暗咋舌，這一整趟圍牆裏頭的該不會都是院子吧？院門上方一個大大匾額，上書“重府”二字，氣派得有些晃眼睛了。

小刀還沒端詳明白門口站的是貔貅還是麒麟，大門就“咣當”一聲大敞，裏頭雁翅隊，跑出兩溜小廝來，恭恭敬敬行禮，“主。”

重華帶著人徑直往裏走，二門裏頭，丫鬟們扶著一老太太急匆匆趕出來。

重華上前，袍跪下行大禮。

小刀眨眨眼——重華一看就是大孝子。孝順是沒錯，就是不知道他娘是不是也眼高於頂。

老太太長得慈眉善目富態非常，手扶了重華起來，一口心兒一口肝兒，得重華麵紅耳熱，眾人都忍不住笑。

薛北凡也上前行禮。

老太太拍了拍他顯然也稔，一雙眼睛可是死死盯著後兩個丫頭看，手暗暗拍重華，“兒，哪個？”

重華尷尬，看了看曉月。

老太太立馬目落到了曉月上，上下一番打量，眉開眼笑。

小刀暗暗觀察——這娘應該是個慈母

果然，老太太上前一把拉住曉月的手仔細端詳，曉月被看得的，乖乖行禮，“老夫人。”

“乖，伯母就行了。”老太太手輕輕手，一看手上還有繭子，用力了兩下，“跟我一樣，苦孩子出，好！”

小刀角輕輕一挑，曉月算是有娘疼了，好！

薛北凡在一旁看著小刀神，啞然，這丫頭事兒媽型，什麽都管。

老太太熱招待眾人進屋，後院早就準備好了一桌酒席。抓著小月就不肯撒手了，帶在邊坐。

小刀、薛北凡都著給重華使眼，重華越發不好意思，想勸他娘別那麽熱，隻可惜他娘滿眼都是兒子的意中人。

最無奈的就是曉月，也不知道什麽況，隻覺得重華母親好疼人。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重華就問起娘，知不知道仙雲山的事。

重華祖上三代都是金陵本地人，老母更是從小在這兒長大。一聽兒子問起仙雲山，老太太臉上的笑意也稍微斂了些，放下顧著給曉月夾菜的筷子，問，“你打聽仙雲山做什麽？”

“北凡想找些東西。”重華將話頭丟給了薛北凡。

薛北凡趕接上，“是啊伯母，我家一樣傳家寶，被藏在仙雲山了。”

老太太微微蹙眉，“哦……”

“老夫人，仙雲山有什麽問題麽？”郝金風忍不住問。

老太太臉上顯然是有為難之，“仙雲山的山裏，有山婆。”

話說完，曉月不解，“山上不都有山坡麽？”

“咳咳。”重華咳嗽了起來，老婦人讓曉月逗得直樂，拍著手，“這姑娘這討喜……不是山坡，是山婆，婆婆的婆。”

眾人異口同聲，“山婆是什麽？”

“山裏專吃年輕子的老妖婆。”老婦人給眾人解說，“抓了孩而去，先放，用洗了頭發，再吃。留下骨頭做皿，留下頭發了麻繩綁其他姑娘。”

中人聽得後脊背發涼。

老夫人一擺手，“這隻是個傳說而已，不過近年的確丟了幾個人，所以蔡卞派人封山了。”

重母一句話，眾人心中就是咯噔一下——封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