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月想跑，但是雙腳卻不怎麽聽從使喚。

眼睜睜看著服服務人員全都退出去，最後大廳裏隻剩下和魏老板、顧清風三個人。

蘇明月很忐忑，對麵兩個人的目赫然已經改變。

如果說剛才是夾帶著不屑或鄙夷的話，那麽此刻，他們眼中已經有肅然和古怪的意思了。

周圍氣很低，幾乎要不過氣。

這倒黴的日子沒完沒了還，到底什麽時候是個頭！

顧清風拉開椅子，淡定地抖掉上麵碎片，然後看向蘇明月，微微頷首。

“請坐。”他說。

坐個屁啊，上麵還有玻璃渣子呢！

這要坐上去，後果不堪設想……

見蘇明月又一幅要哭的表，魏老板便從旁邊搬了張椅子過來。

“沒事兒，坐吧！”跟顧先生比，他明顯更懂得憐香惜玉。

在兩個人注視下，蘇明月坐到了刑椅上。

“那個……是我說還是你說？”魏老板征詢顧先生的意見。

“你說吧！”他淡淡道。

顧先生靠在桌子旁邊，兩隻手在口袋裏，眼神幽暗又危險。

後狼藉跟碎片，仿佛是為了襯托這男人的鮮。

蘇明月下意識地吞了下口水，然後將把視線集中在腳尖。

“咳，我先給兩位介紹一下啊。這位是蘇明月小姐，我們紅果娛樂公司的……優秀新人員工！這位先生呢，姓顧，是我的好朋友。”魏永南清了清嗓子說。

在顧清風的注視下，蘇明月低著頭，姿態已經卑微到了塵土裏。

“顧、顧先生您好。”磕磕的招呼。

“嗯。”對方敷衍地應了一聲。

“明月你別張啊，聽我慢慢說。事是這樣的，顧先生呢，最近生活有點不順利，就像剛才你看到的那樣……有位大師指點說他邊缺個至至的人，否則就沒這麽多事了。而通過員工檔案了解到，你剛好就是那天出生的！你說這事兒巧的，證明咱們幾個還真是有緣啊！說實話那天麵試的時候，我看到你就覺得眼前一亮，不是因為長相，而是那溫腕善良的氣質。你看咱們顧先生風度翩翩儀表堂堂，正是對社會發發熱的黃金階段，咱們考慮一下幫幫他？”魏老板說的是相當委婉。

蘇明月明白怎麽回事，但卻更加害怕了。

這人膽小，不僅僅現在現實中接人待上，還懼怕怪力神之說。

雖說暫時居住在群租裏，但左鄰右舍好歹是些個活人。

照魏老板的說法，這顧先生明明是撞了邪啊！

“幫、怎麽幫？”蘇明月舌頭打結。

“特別簡單，接下來的一年時間，你什麽事都不用做，隻需要老老實實的跟著顧先生就行！紅果這邊的工資呢，我照常給你發，獎金、補助一分都不會。除此之外，顧先生這邊也不白使喚你，考慮下，開個價！”

魏老板大方極了。

然而，蘇明月並無歡喜。

顧先生走了黴運，自己要幫他擋災。

這錢這錢要是收了，怕自己有命賺，沒命花……

靜默了大概10秒鍾，魏老板忍不住催促。

“沒事，你放心開價，咱們顧先生別的沒有，多的是錢！”

蘇明月覺，自己好像是被架在烤爐上。

因為沒什麽上進心，所以金錢於而言，並非最重要的東西。

顧先生可不是善類，再想想那些關於他的那些傳聞與手段……

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該冒這個險。

“其實我也想幫的，但是這兩天……我老家出了點事兒。”蘇明月找理由。

“什麽事？說出來，顧先生幫你解決！”魏老板該死的熱心。

“有人想要強拆我們家的房，我爸都給氣病了。”

“這事兒好辦，不管你老家在哪兒，顧先生一句話，誰敢拆房，就先拆了他！”

“……”

舒明月立起一層皮疙瘩，不敢再接話了。

又過了會兒，魏老板終於有所察覺。

“明月，你是不是不願意？”他問。

“我……”蘇明月抬頭，看到顧先生那雙犀利如刀的眼睛，又把話語給強咽了回去。

見這種反應，魏永南也有點尷尬。

他想到麵試時，自己要對方做前臺的事了。

這姑娘，好像對金錢的追求沒有一般人大。

詭異的沉默中，顧先生幽幽開口。

“你如果有為難的地方，盡管說，我不喜歡強迫人。”

這話聽著，覺、似乎、好像還能商量。

蘇明月斟酌了會兒，決定應該回絕對方，斷了他的念想。

“我不想……”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顧清風抬手中斷對話。

他瞥一眼蘇明月，接下通話鍵。

“……嗯，把帶進來。”

他簡單代過後，把手機重新揣回口袋。

“不好意思，容我這邊先理點私事。”他說。

“哦，好的，您先忙！”蘇明月很識趣。

大約過了兩分鍾，一男一走了進來。

前麵的壯漢穿戴整齊，材高大魁梧，大臂上高高鼓起。

後麵的人衫淩，披著頭發不說，臉上也青一片紫一片，腮幫子高高鼓起來，角還淌著。

“噝——”蘇明月倒吸了口涼氣。

這人，居然是失蹤了多日的鄰居廖小姐！

怎麽半月不見，狼狽這樣子？！

廖小姐就沒注意到，走進來後二話不說，直接跪在顧清風跟前。

撲通一聲響，好像直接磕蘇明月的心坎兒上。

本能地站起來，往後退了兩步，跟他們保持距離。

“顧先生，我錯了，顧先生！許三他不是人，承諾了要帶我遠走高飛，讓我幫忙瞞著行蹤，結果居然自己卷錢跑路了！臨走時還欠了一屁高利貸，現在那些人都追著我要，揚言今天不還就弄死我！顧先生，求求您幫忙說句好話，讓他們緩幾天，我一定想辦法籌錢！”

廖小姐邊說邊磕頭，腦門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這人不是裝可憐，而是真的沒活路了。

蘇明月雖說被占過兩次便宜，但是看到這樣，也忍不住生出憐憫。

再想到日常的那些傷，愈發到不是滋味。

然而，並不是誰都像這樣輕易被打。

譬如那位鐵石心腸的顧先生，鎮定自若地聽完這番話，愣是連眼皮都沒抬下！

“你跟他合夥欺騙我，還在苦主麵前裝可憐，不合適吧？”他慵懶道。

“對不起顧先生，您幫我一回，我保證把許三找出來！”廖小姐喊著說。

“人我會找，用不著你幫。”顧先生說。

“那高利貸的事……”

“自作孽不可活，我不追究你騙我的事，就是大發慈悲了。”

他邦邦的態度，讓懷著最後一希的廖小姐陡然崩潰。

癱坐在地，正要放聲大哭，卻無意瞥見了蘇明月。

剎那間，的眼睛又再度亮起來。

“妹妹，你怎麽在這兒？你跟顧先生認識？妹妹！求求你幫幫我，姐姐知道你是個好人，應該不想看著我去送死，是不是？妹妹！妹妹！”

廖小姐一聲接一聲，喚得親熱，喚得撕心裂肺，好像兩人同一個媽似的。

想爬過去，抓蘇明月的腳踝懇求，卻被壯漢揪著肩膀拽住。

蘇明月三魂七魄飛了一半，自己尚且被人拿刀架著脖子，結果居然又來一個更慘的……

眼前這場景，比殺人現場好不了多！

“差點忘了，你們兩個是有的。”顧先生突然道。

他微微揚起角，比剛才不笑還讓蘇明月心肝兒抖。

想說跟對方其實不，但是這話怎麽都出不了口。

“好妹妹，幫我說句話吧！姐姐下半生做牛做馬報答你……”

大概嫌廖小姐太吵，壯漢直接捂住把人給拖走了。

蘇明月杵在那裏搖搖墜，用手按住桌子才勉強站穩。

顧清風收回視線，轉向蘇明月。

“不好意思，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吧！蘇小姐，你剛才好像不大同意魏老板的提議？”他語速很慢。

“沒有那回事！能幫到顧先生，我實在太榮幸了！”蘇明月飛快的回答。

生死存亡之際，說話都流利了。

不僅如此，還強迫自己出了一真誠的笑意！

顧清風笑了下，看上去好像很滿意。

“那你開個價吧！”他說。

“魏老板已經給開工資了，錢我就不要了，出一份力，怎麽好意思拿兩份錢呢！”蘇明月說。

“也是，那事就這麽定了，什麽時候來上班？”這狗男人也當真不客氣。

“……下個星期一？”蘇明月猶豫，拖一天算一天，指不定就有轉機了呢！

“嗯？”對方鼻音微揚。

“明天！明天就去報到！”蘇明月噙著眼淚說。

顧先生好像很滿意，微微點了點頭。

“明天早上會有人接你，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跟魏先生簡單打過招呼，便要準備離開。

“等等……顧先生，”蘇明月弱弱住他。

“什麽事？”他頓步問。

“關於廖小姐……我知道沒有我說話的份，但是也可憐的……”蘇明月糾結。

真沒有多善良，就是覺得，年紀輕輕一的，果真因為這件事想不開人沒了，那多造孽啊。

“好說，如果當真人蒙蔽，高利貸的事我可以幫忙。”他雲淡風輕道。

“謝謝顧先生……”明月昧著良心道謝。

顧清風沒接話，就那麽瀟瀟灑灑的走了。

魏老板站在旁邊，一臉的意猶未盡。

跟著顧清風，總有不同尋常的熱鬧看，譬如今晚這出良為……仆的戲碼。

“明月啊，以後跟著顧先生，機靈著點啊。他這個人，也沒什麽大病，就是不喜歡被忤逆。”他語重心長地待。

這是老板嗎？蘇明月想，這分明一個業務練的皮條客！

這會兒給個鍵盤，激問候對方母親一萬遍都算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