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後麵排隊的人提醒。

第一鍋紅燒大排已經賣完了，剩下的都是些口味奇葩的菜式。但時遙不想再排隊等待下一鍋，隨意點了兩個菜，刷校園卡付好款，選擇正對屏幕的兩個空位坐了下來。

張妍打好飯，找到時遙落座的位置，見看節目看得出神，在肩上拍了一把：“什麽節目這麽好看？”

時遙頭也不回，眼睛盯在屏幕上，舀了一勺飯說：“防詐騙講座。”

“哦，”張妍對“講座”質的任何電視節目都欠缺興趣，先夾了一筷子糖醋裏脊，抬頭看了一眼電視機，“現在騙子確實猖狂，昨天我還收到一個短信，說中獎了讓我提供銀行卡……哎，這個律師看起來有點眼，好帥啊！”

時遙平常見花癡，往往不屑一顧，今天卻說：“還行。”

屏幕上王警說到騙子常用伎倆，葉添正在微笑頷首以示傾聽。

張妍看到男微笑，也覺得這節目好看了，邊吃邊說：“不騙你，我真的看這帥哥特眼，指不定在哪見過。”咽下裏的塊，不等時遙給出反應，又搖頭推翻自己的猜測，“不過好看的人都是相似的，撞臉也正常。”

時遙言又止，隻說“嗯”。

電視上王警介紹完了常見騙，鏡頭給到了葉添，他就騙後的維權途徑和相關法律條文進行解釋，看起來專業又可信。

張妍忍不住再次慨：“這律師也太帥了吧，覺可以出道了！”

時遙放下筷子。屏幕上葉添的一張一合，聲線低沉有磁，並沒聽進去他說了什麽。

注意到葉添穿著件墨藍西裝，係著同係印花領帶。這件服布料括，上麵有清晰的暗紋——這通過電視看不出來，但時遙那天晚上過，知道是這樣。

同樣的服，同樣的人，那天晚上覺得葉添還是葉添，而現在葉添在電視上，坐得筆直，冷靜陳述專業知識，卻陌生得像一個不認識的人。

時遙不知道為什麽，心髒到莫名鈍痛。

倉皇地打開手機，點開與葉添的聊天。背景圖片躍眼簾：葉添造型和電視上一樣，但神態相差很大——他圈著時遙，眉梢角都帶著笑意，輕鬆愜意溢於言表。

圖片給人一種錯覺，葉添縱有不為所知的一麵，卻是被所擁有的。

時遙暗滅手機屏，口堵塞的覺稍微減輕了一些。

講座主嘉賓是警，葉添的發言隻是補充，很快就說完了。現場掌聲熱烈，那主持人有些八卦，說葉添看起來很歡迎，一定沒有遇到過先前提到的相親騙局。

葉添笑笑，說的確沒有。

那主持人又開玩笑道：“看來葉律師是已經名草有主了。”

氣氛很輕鬆，其他人也紛紛打趣，葉添隻好解釋說工作繁忙，沒有時間。

“和事業並不衝突，葉律師一定是因為還沒有遇到對的人——我們臺接下來會有一檔相親節目，您要不要考慮參加？”

張妍頭一次看到比還八卦的主持人，說：“以這個葉律師的件條件怎麽可能沒有朋友？——看，他果然不願意參與相親，估計人家也就是客氣客氣，不信可以去翻一翻他的社網絡賬號，絕對有朋友，而且不是模特網紅就是白富，保準的。”

“不可能。”時遙忽然說。

張妍說者無心，但時遙聽進耳朵裏煩躁無比，不能接這樣的論斷。反駁張妍的語氣很急躁，甚至帶著些怒火。

張妍沒有在意時遙的反常，因為電視機上主持人又問了葉添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同時吸引了和時遙的注意力：“——那好吧，不能參加我們的節目真是令人憾。那我替嘉賓們問一問，葉律師喜歡什麽樣的孩子？這總可以跟我們在場的觀眾朋友們一下吧？”

防詐騙講座麵向全市觀眾，一般而言不會在嘉賓私人生活上來回打轉，但葉添形象真的太特別了，主持人問得自然而然，就好像在問男明星的擇偶標準，大家也都樂意去了解。

時遙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機，抓勺柄的手太過用力，在指頭中間硌出了一塊紅印，也沒有察覺。

“這是不是有點偏題啊？”葉添麵對攝像機，很無奈地笑了，眸若星辰閃耀，“喜歡的人的話——”他頓了頓，“是善良的姑娘，笑起來很可。”

葉添的回答中規中矩，欠缺點。主持人問完八卦開始給同臺的相親節目打廣告，最後提醒大家提高防範意識，接下來屏幕開始出現節目製作人員名單。

時遙一頓飯吃了四十分鍾，食堂的人都快走了，盤子裏的食還有一大半。著餐勺，看著已經轉換到公益廣告的電視，本忘記了吃飯這件事。

張妍看剩了那麽多菜，了時遙：“還發呆呢！你是不是不舒服，怎麽才吃這麽一點？”

時遙回過神，說“不”。慢吞吞地把餐簡單收拾到大餐盤，思索了一陣，問張妍：“你說，‘善良的姑娘，笑起來可’……有沒有可能——”

時遙停了一下，試圖找一個比較妥當的表述方式。

然而怎麽說好像都不會妥當：“——是在形容我？”

……

張妍目瞪口呆，確認時遙一定是真生病了，要麽就是之前腦震產生了後癥。

比出兩指頭，問時遙：“這是幾？”

“二。”時遙說。

“這呢？”

“四，”時遙翻了個白眼，“我沒瞎。”

張妍誇張地大氣：“沒瞎也沒傻，那怎麽會問這麽不著調的話？”

時遙和一起把餐送到回收，看了眼手機，見時間不早了，加快腳步和張妍一起往教學樓走去。一邊接著問道：“怎麽不著調？你覺得我不像是這樣的人嗎？”

張妍懷疑今天時遙真是搭錯了神經。拉住時遙，手在額前探了探溫度，又自己：“你肯定是不舒服了，唉，我帶你去醫務室吧，別撐！”

“我沒事。”時遙推開張妍的手，強調道：“真的沒事。”

很顯然，張妍雖然能說會道，並且自詡活的《寶典》，卻並不能解答的問題。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張妍連自己跟卜一鳴的賬都算得稀裏糊塗，當然不能指來為時遙指點迷津。

張妍看時遙的眼神飽含憂慮，顯然不相信的“沒事”。

“開玩笑而已，走吧，”時遙搖頭，決定把這個問題暫且拋諸腦後，“得趕回去看書了。”

第32章

時遙很後悔那天看完了葉添的講座。

警惕心很強，手機付款件隻綁定餘額極的銀行卡；從來不點莫名其妙的鏈接；遇到陌生人的電話涉及金錢一向直接掛斷；也不網購，仿造的虛假購網站本沒有吸引的機會。

電信詐騙在信息化時代囂張無比，時遙的落伍卻把保護得不風。

本沒有必要聽這樣一堂以“電信詐騙”為主題的講座。聽完以後，記住的東西跟電信詐騙也沒有一錢的關係。

時遙在食堂坐了四十分鍾，聽到的知識跟《五年高考三年模擬》眾多習題混一團，到最後，隻堪堪記住了一句話——“善良的姑娘，笑起來可”。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再有記憶深刻的，就是在葉添被詢問理想型時的張。這種覺好像一朝重回三年前的某天——被到班主任辦公室接電話，另一端是公安局的工作人員，電話裏隻是向核實案件容、約定上門調查時間，時長不過兩分四十秒。但通話結束的時候，聽筒已然像在水裏泡過一遍似的，淋淋的全都是汗。

那一刻的心，與等待葉添說出答案的心，並無二致。

時遙說不清楚在怕什麽，因為好像無論葉添說出什麽，都不會是期待的結果。

“、”這樣的字眼是首先要被排除的，“溫、”也距離十萬八千裏。時遙找不出描述自己應該用的合適辭藻，但熱切地期著，葉添是在描述他心目中的時遙。

“善良”很適合；“可”略不妥，但有定語“笑起來”，似乎也不算牽強。

時遙沒辦法對葉添節目上的言論釋懷。盡管張妍說名人上電視所說的擇偶標準都是糊弄人——追的小明星前腳說喜歡單純善良的孩，漂不漂亮並不重要，後腳就被出跟某著名有臉蛋沒素質的網紅整容臉——但時遙還是覺得，葉添說的是真心話。

心事很重，複習力又大，吃東西都沒有什麽胃口。周末上完補習班，葉添問想吃什麽，時遙就說不。

“再這麽下去我可要帶你去醫院了，”葉添在商場停好車，帶著時遙往樓上餐廳走，“你現在吃得比貓還，熬不到高考就得先倒下。”

“我看你就是心裏想的太多。”葉添又說。

時遙心中一驚，以為葉添看穿了的心事，差點踩空步梯，被葉添手撈住了。

“提升績也要循序漸進——慢慢來吧，不要急躁。”葉添扶站穩，抓了時遙的手，生怕再摔跤。

有些事不明白還好，一旦明白過來怎麽揣糊塗都揣不真。時遙被葉添牽著手，不敢直視他，隻低著頭看樓下的商鋪，含含糊糊說知道了。

葉添也沒多想，以為時遙隻是在為績的事煩惱，安了幾句，領到了一個新開張的川香火鍋店。

中華食博大深，火鍋能在任何城市、不分南北東西差異紮，其味毋庸置疑。時遙走到店門口，還沒進去就聞到了香辛料的味道，縷縷撲麵而來，又麻又香，口水都要下來了。

確實喜歡重口味食，但葉添腸胃不好，吃這種會不舒服。時遙就在門口站著不肯進去：“我不想吃火鍋。”

“我想，”葉添瞥一眼。時遙撒謊的水平太爛了，否認的時候還在吞口水。葉添拉著直接進了大堂：“走吧。”

新店營銷花樣多。菜單除了單點還有套餐，包含雙人餐。四人餐，以及一個噱頭很足的套餐。後者單看圖片而論，特點是擺盤致，餐好看，附贈玫瑰花一束。葉添跳過了這一頁，問時遙：“想要雙人的還是單點？”

時遙手把菜單接過來，象征的看了眼菜譜，又翻回到了套餐那一頁：“這個吧。”

葉添驚訝地抬了一邊眉：“嗯？”

“沒有胃口，”時遙解釋，“這個擺得好看一點，比較能吃得下去。”說完趕快拿起杯子喝水，用茶杯擋住自己的半邊臉。

“這套餐還贈玫瑰花，也要麽？”葉添問。

“……反正是送的，要。”

葉添忍著笑看：“真的不是小孩兒了，想要玫瑰花了啊？”

時遙被穿心事，一口水沒咽好，嗆住了，咳了半天。葉添過來給拍背，被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