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麵試男模似的，肯定不是什麽正經法製節目。

時遙合理懷疑，葉添是去拍了那種節狗的法製小短劇，搞不好還演了出軌渣男。

葉添想了想，說：“就地方頻道那個《法治在線》，播出時間我沒留意。”

時遙：“你演了什麽？”

葉添被時遙的問法弄得有點懵：“演什麽……演我自己啊。最近電信詐騙太多了，律所跟公安合作開了專題講座，老袁非讓我去，說是宣傳效果好。”葉添說著了一下臉，“頭一次往臉上搽，他們說這東西需要專門的卸妝材料才能弄幹淨，麻煩。”

一聽還真是正經上鏡，時遙放下了心。

路上有家便利店，葉添中途下車買了瓶卸妝，回到家比平時遲了十幾分鍾。他想早點卸妝，但時遙纏著不讓去，拽著他角不練地耍賴：“先別急洗……你讓我再看看。”

“你剛才都看了一路了，還沒看夠麽？”葉添嫌臉上糊一層化工品難，恨不得盡早洗幹淨。然而他不善於拒絕時遙的請求，這會兒上抱怨著，還是站到了燈最亮的位置，“收費，看一眼5。”

時遙從零錢罐出一張十塊錢人民幣，“啪”地拍在了葉添手心，理直氣壯地湊近了看，還要手作勢去他臉上的。

葉添到侵犯了似的後退一步：“這是參觀稀有呢？怎麽還上手了，是不是接下來還得拍照留念啊？”

“對啊，差點忘了拍照。”時遙恍然大悟。

……

葉添無語看著時遙找手機，先一步把拽到了跟前，手機也給沒收了。

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用我的拍。”

既然葉添同意拍照，時遙當然也應作出點讓步，沒有反對，說“好”，然後站在一旁抱著手臂欣賞葉添自拍。

誰知道葉添剛調好前置攝像頭，下一秒把也拉到了跟前：“站近點，這樣看不見你。”

“看不見我正好，”時遙往後退，“誰化妝拍誰……”

葉添置若罔聞，握的手稍一用力，直接把時遙圈進了懷裏，並且不失時機地按下了快門。

時遙還想躲，相機“哢嚓”一聲已經捕捉了這一刻的景象。

時遙頭發都沒梳，頂著蓬蓬的發型被強行跟打扮鮮亮麗的葉添合了個影。正要抬頭批駁此人心機太深，葉添恰好低下頭來看手機屏幕，時遙的將將過了葉添的臉頰。

或許還蹭到了一點角。

由於在樓下吹了風，葉添臉頰很冰，時遙和他皮的接隻是一瞬間，像被霧氣輕掠過。當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過的位置像著火了似的燒了起來。

確定自己的心跳停了至一秒，隨後以比原來更快的頻率、加速地砰砰狂跳。

葉添愣了一下，落在屏幕上的視線在空中轉了個彎，聚焦在了時遙的上。

空氣忽然變得黏膩，如同加了膠水，流不開。葉添的視線仿佛也被凍住了。

他盯著時遙的看了許久，問：“你塗膏了嗎？”

時遙還被錮在他的懷裏，葉添的臉距離很近，即便沒有再到，呼吸仍是融在一起的。說話的時候，葉添的氣息像飄然的羽，搔得時遙心裏很。

說：“塗了。”

時遙之前沒有用潤膏的習慣，角常有翹起的幹皮，也很習慣邊幹幹的覺。自從葉添送了膏以後，反而離不開它了，早晚都要拿出來塗一塗，上學的時候也會揣在兜裏隨時帶著。

好像這不是一管普通的滋潤部皮的膏，而是一個護符，拿在邊就讓時遙心安。

“很適合你。”葉添低聲說。

他沒有笑，表也沒有很嚴肅，隻是神淡淡地看著時遙，狹長的眼尾淌著些時遙沒有見過的緒。

時遙頓時有種口幹舌燥的覺，不想洗熱水澡了，想喝點涼水潤潤。

照片已經拍完，他們沒有理由繼續抱在一起。葉添說完鬆開了手，起去衛生間卸妝。

時遙重新恢複自由，這時才想起來去看方才拍好的照片——圖片上葉添形象良好，自己表僵，仿佛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學生群演，好不容易逮著聲名在外的男明星，結果合影時太過張失去了表管理。

時遙用葉添的手機把圖片傳給了自己，剪切掉自己的臉，把這張圖設置了聊天背景。

作很簡單，以至於時遙做完這一切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麽。對著那張背景圖發了一會兒呆，又覺得看起來很順眼，似乎空白的對話框原本就缺一個葉添來點綴。

於是時遙最終還是沒舍得取消設定。

.

當周周末葉添不加班，時遙在家整理卷子。上星期市裏組織聯合底考試，有統一的答案解析，老師隻撿了共同錯誤率高以及不太深奧的題目講解——畢竟津南好學生稀有，講得深了學生也聽不懂。挑重點講完，剩下的一律打發學生自己回去看講義。

時遙對照著講義看題，有些還是不明白，看葉添似乎不是很忙，就拿著題目去讓他再給縷縷思路。

這種事葉添從小做到大，早已駕輕就。尤其是數學英語，講完一個題還不算完事，要旁征博引，舉一反三，把類似的點也要跟時遙掰扯清楚。

要擱以前時遙早煩了，但現在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聽葉添說話就是聽不膩，想上火都沒火可發。

嫌跑來跑去麻煩，就把椅子搬到了葉添的房間，大寫字臺正好能容下兩人。葉添用電腦忙著自己的事，被時遙召喚，就給講解題目。

“給我說說這個吧，”時遙整理完三門主課，開始整理理綜試卷，一上來就被一道理題目難倒了，“過程我明白，但第一步為什麽要套用這個公式？”

葉添敲完一行字，保存好文件扭過頭來：“我看看啊。”他拿起卷子，順手抄了隻複寫筆，準備給時遙演算。

然而靜默了足有一分鍾，葉添也沒落下一個字兒：“這怎麽不是數學？”

時遙：“這是理啊，理綜裏麵本來就不帶數學。”

葉添放下卷子，“還有不會的數學題嗎？”

……

時遙終於明白過來什麽，覺葉添這學霸恐怕有點水：“你不會理題？”

“我是文科生，不學理。”葉添聽出時遙的語氣帶著揶揄，在時遙腦袋上了一把，“業有專攻，這道理沒聽說過麽？”

“原來你是文科生。”時遙手裏的筆也放下了，托著腮道。連表到語調都充滿了惋惜。

“文科生怎麽了？”葉添聽似乎還有藏意思，追問時遙。

“沒怎麽，”時遙搖頭，“文科男矯，理科男靠譜。”

說完見葉添有氣衝鬥牛之勢，迅速甩鍋給了張妍：“這是聽我同桌說的。”

第31章

葉添含義莫測地笑了笑：“你同桌說的，你也認同的，是吧？”

家裏暖氣還沒來，開著空調本來還暖和，時遙卻被葉添的眼刀生生片出了一皮疙瘩。

“不是，”時遙不小心跳進了親自挖的大坑，趕轉移話題，“不會做就算了，你趕快忙你的，不要耽誤時間。”

“忙不下去，”葉添自艾自憐地歎氣道，“本人矯，現在心不好，需要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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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遙才不會安他，裝作認真地看卷子，好像多看幾眼，看不懂的題目就能看懂了。

葉添就靠在旁邊，欣賞表演似的看跟卷子鬥智。兩人坐得太近，葉添呼出氣息直接噴在時遙耳廓，怎麽坐都坐不安穩。

時遙心煩意：“你最靠譜，特靠譜，能不看了麽？”

葉添輕輕笑了一聲：“嗯，聽你的。”

時遙被那聲充滿調♪戲腔調的“聽你的”弄得虎軀一震，心說臭不要臉。

但題目還是不會做，葉添也確實輔導不了。中午吃完飯，葉添給袁琮打了個電話，讓對方給推薦了當地靠譜輔導班，下午直接帶時遙去報了名，以後每周六周日上午請高級講師一對一輔導。

時遙著那張印有學號的課時卡，出門的時候心疼得不行：這培訓中心一上午的課時費比一個月的學習津還多，裝修奢華，大堂放了好些進口點心零食。羊出在羊上，時遙作為羊，自然為付出的真金白銀到唏噓。

“一分價錢一分貨，”葉添見眉頭鎖，安道，“老袁說這個培訓中心的口碑很好，很多客戶都在這給孩子買了課，你安心學吧。”

時遙點點頭，買課的時候沒攔著，確實是想好好學的。

好好學，如果績好就能到A市上學。可以仍舊賴在葉添邊，找機會和他合租同一個房子。

那麽一切就可以維持原樣。天冷可以把手揣在葉添的口袋，周末同去超市采購，吃葉添親手做的飯，負責洗碗。

當有更多的空閑，甚至可以期待在他不太忙的時候一起看場電影，出門旅行。

幸福是非常象的東西。時遙竭盡所能，將其象到最細化，也就是這樣子了。

.

時遙問了幾次葉添參加的節目，他都推說“不清楚”，“不記得”，一直不知道的播出時間，想看也沒辦法檢索是哪一期。

時遙想大概是沒機會看葉添上電視的形了，沒想到機緣巧合，在學校看到了該節目。

葉添那期節目涵蓋麵很廣，案例裏有學生被騙獎學金的，也有小白領被騙貸款的，中了社會痛點，一播出就引起了熱議。好些高中組織學生專門看這期節目，津南沒有專門組織，但把這期講座專門投放在了學校食堂的電視機上，循環播放，以讓學生提高警惕。

時遙當時正在食堂排隊，等著買紅燒大排，忽然聽見了葉添的聲音。

聽見葉添說：“大家好。”

聲音比平時冷清，但毫無疑問是葉添。

時遙驀地回頭，下意識地去看後的人群。打飯的學生很多，不人看回頭，也跟著往後張。然而遍了整個食堂，並沒有找到葉添的影子。

“我是來自鼎眾律所的律師嘉賓，葉添。”一陣嘩啦啦的掌聲之後，時遙終於辨認出聲音來自食堂的壁掛電視。側過子，專注地看向屏幕。

鏡頭給了葉添一個特寫，很快又移回到了主講的公安幹警上。負責講座的是一個中年警察，人胖胖的，他列舉著當下特別常見的幾種騙局，用語詼諧幽默，很容易理解。

但時遙沒有心思聽這些。繃著，盯著屏幕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導播大概也喜歡葉添，王姓警講話期間，鏡頭偶爾也會切給葉添，記錄葉律師聽取警講座的表。

這些鏡頭很短，一晃而過，或許連一秒鍾都不到，但時遙不願錯過。

“同學，前麵沒人了。”時遙還在專注地看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