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裏的二姑娘也不說話，隻是那手指彈啊彈，輕巧地爬上了他的額頭，被枕頭砸過的有些微微發腫，上去還發燙，在那傷口點啊點……

若有人說若愚隻臉蛋生得不錯，那是因著沒仔細看過的那一雙手，十指如同蔥一般，指尖泛著瑩，形狀如同凝脂玉經工匠巧手雕琢的一般……

而現在，這一隻手在褚勁風的臉上點點，然後便是一路向下，來到了丹田臍下，突然手指猛地一用力，便直直地了進去……

夢裏的疼痛豈是言語能夠言表，他會一下若是額頭的傷痛移到這肚皮之，該是怎樣的痛徹心扉？

果然不出所料，指到之立竿見影！那雙好看的劍眉隨著這複仇般的一指，頓時皺到了一，隨即悶哼了一聲，那一聲竟是說不出的怪異，夾帶著一痛楚又像是歎的低，短促而低沉的聲線從薄溢了出來，化作熱氣團噴在的脖頸上……

若愚簡直是被自己這一指的厚積薄發驚呆了。

前幾日弟弟從同窗那弄了一半殘破的連環畫，每次被母親提著耳朵拎進書房誦讀夫子講義時，弟弟總是正襟危坐，待得母親走後，便將那掌大的殘卷從裏掏出來，津津有味地鑒賞一番。

這幾日跟著弟弟練大字，也經常流連書房，自然也將腦袋湊在弟弟賢兒的臉旁，跟著一起賞悅。

這連環畫描繪的乃是一個行俠仗義的大俠鋤扶弱，從惡霸手裏解救貌民的故事。大俠的武甚是特別，乃是一雙鐵砂裏煎熬出來的手掌，展開可拍石劈山，豎起兩手指便是點神！手指所到之，壞蛋無不應聲倒地，毫無招架之力。

鐵掌大俠義薄雲天，看得一雙姐弟渾熱沸騰，有將一雙手掌進鐵鍋裏拌點沙子炒一炒的衝。可惜看得興起時，殘卷便已經看完。

賢兒本就在腦子天馬行空的年紀，意猶未盡地扔掉畫卷，便隨口胡言杜撰著接下來的節。

他二姐因著壞掉了腦殼，倒是安靜而虔誠地聽著他的胡言，再跟著他在書房學了幾招發功的招式。

“二姐，你以後可要慎重些，這一雙手已經是開刃的利劍，若是不控製力隨意發功，可是要出手傷人，絕無生還！可要慎而又慎！”賢兒當時收了功，繃著一張湯圓臉，學著從說書先生那聽來的段子囑咐著懵懂的二姐。

也是逐一默默記下。可是今日因著激憤，竟將弟弟的叮囑渾忘在了腦後！為何他表這般痛苦？莫不是方才一不小心力盡出，以指力傷了他的肝髒不？

想到白日一擲已經是頭破流，沒想到這夜裏的發功也是餘波震……

心惶恐之餘，便是手在臍下的位置了又。可惜既然練過神功，哪裏會有輕易功散的道理？一雙手掌所到之撚之間，又是激起氣聲陣陣。

若愚急得準備站起來，照著弟弟的傳授，來個騎馬蹲散盡力，免得誤傷了婦孺孱弱的命。

可是還未及起，眼前已經是天旋地轉，小的子如同塗了油的煎餅，被服帖地放倒在了床榻之上。

“小傻瓜，你可知自己在做什麽？”褚勁風終於是耐不住這一對纖手的撥，皺眉低問道。

若愚被他這麽著，其實是很不舒服的。加上男人著自己的姿勢，倒是讓想起了沈如柏，他也是喜歡在無人的時候這麽迫著自己。

這麽想來，方才那幾指便有些正義淩然了。拜那連環畫所賜，若愚對著男之間有了些懵懂的開蒙，最起碼知道如惡那般總是挨這貌的子上下挲是不妥的。

雖無概念將自己歸類為貌子，但也知道上有些地方是別人不得的。娘親這幾日也叮囑過，不可讓男子自己的，小、手腳，還有、屁屁，哪一樣都是不得的。

若愚聽了娘親的話，立刻想起了白發男子吃了自己小的事，便有些心虛地低著頭，登時鑽進被子裏不出來了。

李夫人還以為自己的話說得太直白，害得姑娘害了，可惜百一疏，隻顧著叮囑姑娘不要讓別人，卻忘了補充一句，好姑娘也不要男子的、臉臉還有肚肚下要命的地方。

現在倒好，指尖神功例無虛發，皆是在了要命的地方。褚勁風隻覺得臍下的那一團火，簡直快要炸了。

可是這個當口，若愚的大眼又開始積攢了水霧，撅起小，不大清楚地嘟囔了句：“大壞蛋……沈爺……”

的意思是：你跟沈二一樣，是大壞蛋，總是想著若愚。

可是聽到了褚勁風的耳中那語序就有問題了，再加上這副泫然若泣的樣子，分明是在控訴著自己是欺淩的壞蛋，而到害怕時，喊的不是娘親，而是那前任的未婚夫沈如柏！

若愚隻覺得那原本輕著自己臉蛋的手，突然用力握住了的下，眼前的男人似乎了怒，好看的都抿得的。

他垂下了彎俏的睫，也看不清他眼的緒，隻是聲音驟然變冷地說：“他已經不要你了，你再想著他也是無用，從今以後，我便是你的夫婿，你……總是要學著接我的。”

說話間，他俯下了子，低頭含住了那惱人的小。這個該死的人，的心裏從來都是沒有自己的。以前是如此，現在還是……隻是這次，他不會再讓驕傲阻擋自己，這個小傻瓜，他勢在必得！

就在這當口，屋外突然傳來攏香的聲音：“二小姐，你在同誰說話呢？”

當攏香約聽著屋有聲音，連忙推門而時，發現小姐正一個人倒在床榻上，怔怔地著頭頂的幔簾，輕輕地舌輕著嫣紅的……

李夫人也不算沒見過世麵的，可是像淮郡主這樣的王侯之家，卻是以前從未曾接過的。

這次來，隻是一心想著遇到那工部的劉大人，好好地疏通一下麵。可是到了這才發現，就算是工部有頭麵的臣子，也不是輕易能放進莊園裏，需得在莊園的外院過夜，第二天真是開宴時，才會攜著家眷。

要知道這淮郡主的四弟弟康定王趙熙之也算是大楚世的一方霸主。如今朝中局勢為外戚白家掌控。而為皇室的趙家，自然是心有不甘，而有能力匡扶這趙家正統的，便隻有康定王這一支了。

而白家在京城裏雖然囂張，卻也不得不禮讓這康定王三分，這也是白家雖然掌控朝綱卻不敢篡權奪位的原因之一。畢竟連大楚的鬼見愁褚勁風也是康定王的左膀右臂。

在世，手裏有兵權比擁有皇權實用得多！

所以那些個做臣子的就要權衡好利弊，盡量做到左右逢源，一個都不得罪。畢竟誰也不知道，這個康定王會不會有朝一日問鼎皇權。而淮郡主的生辰之日，康定王也會親自前來。聞訊結之人便甚廣了。京城工部的一個管水土工程的員，實在算不得什麽有頭臉的，自然是先住在外院。

等李夫人從管事那問清了這些，心頓時惶恐，要知道與兒可是一來就被徑直接到了這莊園的院，聽管事的說，他們居住的小院子還是淮郡主的大兒未出嫁前的閨房。

被這般屈尊降紆，殷勤周到的款待，更是讓李夫人惴惴不安。知道，這實在是淮郡主看在表弟褚勁風的麵上才這般禮遇自己。

李夫人愈加難極了，原是一早打定主意見了劉大人，辦妥了錢銀上的大事，再退卻了這婚事，可是被郡主這般殷勤的款待後，實在是想不出該用什麽借口回絕了。

“李夫人，勁風他擔心著二小姐不能適應北地，便打算重新修建一座司馬府，這圖紙乃是請了一位蘇州的園藝大家設計繪製的，亭臺樓閣都是江南的式樣，地龍暖閣俱是齊全的，就連花窖也想到了，您先看看，可還有什麽要補充的？”晚宴後，淮郡主便單請了李夫人了自己的小客廳飲茶聊天。說話時，命侍抬來了一扇如小屏風一般的圖紙玉架給李夫人過目。

隻看看那圖紙，這府宅實在是妙，品味倒是不俗。

李夫人看到更是坐立不安，覺得此時再不開口，便是要遲了。於是連忙說道：“民婦要代小謝過司馬大人的錯了，隻是如今病得嚴重，實在是難以堪當人婦，依著民婦的意思，是希若愚就在我旁養著便好。也希司馬大人能早日覓得良眷……”

淮郡主卻是笑容未減，語氣也依然是溫溫和和：“老夫人，您是不了解我這表弟的脾氣。他從小便是這個樣，看不上眼的，瞧都不會去瞧一下；可若是喜歡的，拚死也要弄到手的。因著他這個臭病，不知被父母訓斥了多次，可依然改不掉……如今，他沒了父母，我雖然隻是表姐，卻甚是疼這個弟弟，他想要的，我也願傾盡所有地幫襯著他。

二姑娘去北地一事，是板上釘釘，決無更改的了，隻是要看是坐著婚轎去，還是坐著囚車去了，老夫人，您是希哪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