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人嘀嘀咕咕地說著什麽。

鍾留問：“沈哥，那明明是我掏錢買的，為何說是無常大人送的？”

沈長釋道：“你懂什麽？我做事兒自然有原因的了，你見白大人這麽些年，瞧不出來的能耐嗎？”

鍾留嘖了嘖：“口才是很好，還很會騙人，心地善良到不錯，就是心眼兒也多……”

“啊呸！誰讓你瞧這個了？七年啊！無常大人別說打一鞭子，那是罵都沒罵過，我說無常大人若能和白大人勾搭上，哎喲……讓我一直留在十方殿我都幹。”沈長釋說完，兩人的聲音便去了。

薑青訴手了自己的左耳耳垂，心想這沈長釋不愧為長舌鬼，背後嚼舌的本事又漸長了。

出手指勾起了錦盒蓋子，看見裏麵躺了一對白玉耳墜，耳墜致小巧，隻有兩顆水滴般的珠子，玉也不是多麽上好的玉，偏偏……薑青訴看了喜歡，於是將盒子收下，抿笑了笑。

次日一早，沈長釋和鍾留就被薑青訴丟出去找東西了。

沈長釋裏嚼著菜包子，手搭在了鍾留的肩膀上，一個孱弱書生裝扮，一個狂山夫模樣，走在一起別提有多怪。

沈長釋問：“你說白大人讓我們找張之孝寫的書是為何？”

鍾留道：“說昨天瞧見了張之孝的真心，一個人藏再深，勢必會有一個發泄口來平衡真與假意，之前我說過張之孝有些才能，寫過幾本書，就是沒什麽人看，故而要看看。”

沈長釋將抓了油條的油手往鍾留的服上了，立刻被鍾留推到了一邊兒，他又厚臉皮地上去問：“你說無常大人在做什麽？一早上又去客棧後院了，不會是看上了長風客棧的老板娘了吧？”

鍾留歎了口氣：“沈哥，就你這張，早晚得起來的。”

薑青訴讓兩個手下去幹正事兒，自己跑到老張燒餅攤跟前找張老漢聊天了，先是假裝天熱出來喝口涼茶，又在張老漢那兒買了兩塊燒餅充，便從長風客棧裏端了板凳坐在了客棧屋簷下的涼，說是吹風又不想曬太，實則是方便觀察張老漢。

剛好生意不那麽忙，張老漢也坐在了自己帶來的板凳上，聽薑青訴說與夫君做生意，走南闖北的故事。

張老漢道：“夫人見多識廣，所說之事，我都不曾聽聞過。”

“老伯，我聽你的口音像是陬山那邊的。”薑青訴說：“我與夫君做生意路過那兒，民風淳樸，大多是您這樣的人。”

張老漢一聽陬山，於是笑著道：“夫人去過那兒？那兒可是個好地方啊。”

“您既然是陬山的，如何會到笛水縣來呢？”薑青訴問。

張老漢道：“哦……犬子在這兒教書，我隻是想與他近一些。”

薑青訴抿笑了笑，看過張老漢的生死簿，一生大事不多，唯獨兩件，一是老來得子，二是子來妻死，不過要說他兒子張之孝，還與陬山的另一個故事有關。

“我在陬山歇過腳，聽客棧裏的老板說過一個事兒，說是陬山有個富貴人家的夫人生了兒子，滿月酒的時候有一個瘋漢衝了進去，抱著孩子就說是自己的，然後便將孩子給搶走了，後來那瘋漢就去了山裏住，沒出來了，您聽過這事兒嗎？”薑青訴問。

張老漢的臉頓時難看了起來，他搖了搖頭，剛好有人過來買燒餅，他轉岔開這個話題。

薑青訴將視線落在了他桌上的長生碗上，道：“老伯，你這口碗真好看，我見你也不用，不如賣給我吧？我出高價。”

張老漢一聽，立刻將碗從桌案上拿了下來，匆匆忙忙地收到了掛在上的布包中，張地說：“這……這是我祖上留下來的，不賣。”

“原來如此，看上去的確像是個寶貝，既然是老伯家傳之，我也就不要了。”薑青訴說完，歎了句太變烈了，便轉了客棧中，手中攥著原本長生碗下著的一張紙，在張老漢拿碗的時候，使一陣風吹到自己這邊來的，展開上麵寫著張之孝的生辰八字。

鍾留與沈長釋到了午間也回來了，手中拿了好幾本書，放在薑青訴麵前的時候說：“白大人，我已沒本事拿到更多的了。”

“夠了夠了，一本便可，誰讓你們找這麽多的？去哪兒拿來的？”薑青訴問。

鍾留眨了眨眼睛，指著沈長釋道：“沈哥去的。”

薑青訴抬眸朝沈長釋瞥了一眼，沈長釋扯了扯角道：“你不是說在私塾聽到了他先前說送給過陳瑾初書看嗎？我就去了趟陳府……反正去他們也看不見我。”

薑青訴搖了搖頭不願說他，自己拿起一本書來看，翻開第一頁時頓了頓，再看一眼自己拿出來的紙張，字跡不同。

與張老漢聊天的時候知道張老漢這人雖然識得幾個字卻不會寫字，紙上的字跡絕不是出於不會寫字的人之手，原以為這字是張之孝寫的，但翻書一看，也非張之孝的字跡。

張之孝寫的書，薑青訴也隻是隨便翻了翻，看完書中故事之後眉心皺，說不出是什麽覺。

沈長釋問：“如何？白大人發現什麽了？”

薑青訴抬眸朝沈長釋看過去，道：“不是什麽好事兒就是了。”

書中容，與在張老漢生死簿中所看到的很像，卻改了許多，出發點變了，人心也變了，黑白顛倒，卻是另一個人眼中的另一個世界。

“單大人呢？”薑青訴問。

沈長釋愣了一下，道：“方才我們回來的時候，看見無常大人去土地廟了。”

薑青訴挑眉，想起來單邪說過那土地廟中的土地像並非是神像，而是死，於是心裏煩躁，起準備去土地廟找單邪，問問他那邊的進展如何，究竟查出了長風客棧的古怪了沒有。

推門出了房間，薑青訴剛好看見了長風客棧的老板娘手上捧著一樣東西準備去後院，挑眉，分明瞧見了老板娘懷中的東西散發了一黑氣，便轉了去土地廟的目標，而是去了，跟在了老板娘的後。

薑青訴從未到過長風客棧的後院，了後院才覺得有一陣風吹過，整個兒長風客棧果真如單邪所說，地屬卻氣重。

老板娘捧著東西往後院的小屋走，小屋就在廚房的旁邊，用一道黃符封鎖著，黃符老舊，看上去有些年頭了，木門推開，小屋裏立刻傳來了一酸臭味兒，若不知的人恐怕以為這是化糞的地方。

薑青訴跟在對方後，屋裏沒燈，不過木屋周圍有隙將外頭的給借了進來，房間裏還有一塊黑布簾子拉著，遮擋了大半。

老板娘將懷中的東西放在桌上，是個壇子，將壇子打開，然後把裏麵的東西倒在桌上，薑青訴頓時睜大眼睛。

那是一男子的□□，連著皮，被洗得幹淨，泡在了罐子裏。

第31章長生碗：十

罐中還有其他勢,大小不一，在一起，酸臭的味道頓時彌漫開來,薑青訴皺眉頭,心中的驚訝久久不能平息，這人哪兒來的這些東西？

若說在大昭京都,倒是有可能能拿到這些，畢竟宮中也有太監，有些太監在宮前閹割，宮後承不了病死的或者是得罪了貴人賜死的，他們的勢便會拿去丟了。

但京都並無傳有人會買這個東西,更何況笛水縣距離京都甚遠，而且看這些男人的勢也並不陳舊，似乎割下來沒有多久,十多個……是買的，還是親手割下來的？

薑青訴忍著惡心跟在老板娘的後，老板娘手中抓著一，慢慢走到黑簾子後頭。的手輕輕勾上了布簾，這一瞬突然展出了一個笑容,麵上的笑容極其嫵，就像是要去見心男子的人一般,帶著薄紅,略微。@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然後薑青訴看到了今日第二次震驚的場麵。

一條被鐵鏈拴住的啞狗，若要說是狗,卻又不像，上發雜，不吵不鬧，暗的角落裏堆積著各種詭異的類，臭味彌漫，有些已經腐爛長，很快就要生蛆了。

那條狗趴在了一塊的旁邊，已經溢出酸水，老板娘手將從狗的裏奪下來，眉眼含笑，幹淨細長的手指輕輕地著那條狗的頭頂，溫聲細語道：“夫君，這塊爛了，不能吃了，來，你先把這個吃了，吃完了之後我再給你買去。”

將手中拿著泡在水中已經有些發脹了的勢湊到了狗的前，啞狗無聲，似乎有些厭棄，晃了晃頭後還是張，出獠牙一口吞掉。

薑青訴慌地從黑屋中跑出，出了那小屋子的門才覺得有些天旋地轉。

曾去過地獄，跟在單邪的後，見識過各種的折磨與死法，可今日所見還是讓手腳發麻，渾寒意。

扶著牆壁，甚至都不敢回頭，後小屋子裏傳來了細微的聲響，慢慢朝客棧大堂走去，一腳出後院，才從那種寒的迫中走出來。

隻是的一直都是的，渾無力，勉強回到房間的時候，沈長釋與鍾留還在，薑青訴從裏關上房門，那兩人看覺得奇怪，下一秒便直接朝地麵撲了過去。

“白大人！”

薑青訴雖然倒下，但是意識還在，並非暈過去了，趴在地上隻覺得無力，沈長釋與鍾留將扶到了桌邊坐下之後，才問：“發生什麽了？您不是去找無常大人了？”

薑青訴滿腦子都是在後院小屋子裏看見的畫麵，各種混的生擺在麵前，酸臭的味道還充斥著鼻腔，抿了抿道：“瞧見了些古怪的東西，長風客棧看來也有問題。”

房門從外推開，薑青訴抬頭去，單邪站在門口直視，然後眉心微皺步進來，他廣袖招風，後的門不推自關了，等走到了桌邊單邪才手懸在薑青訴的頭頂，片刻後將手收回。

薑青訴覺得好多了，無力減弱了不，這才道：“多謝單大人了。”

“你去後院了。”這不是疑問，而是闡述。

薑青訴點頭：“我看到了一些東西，正要等你回來說呢，長風客棧的老板娘在後院養了條狗，那狗吃生，還……還被喂了賢囊鋒。”

沈長釋與鍾留同時發出低呼聲，似乎覺到痛了，兩人的坐姿都變得有些古怪了起來。

單邪繞過，扇子展開道：“不是讓你隻管長生碗，別理會我查的事嗎？”

薑青訴側看向他：“你早知道？”

“我與你說過，後院黑屋上掛了符，符為聚，若是虛弱魂魄不穩的人靠近那符都容易被吸走氣，更別說你本就是至之。”單邪說這話的時候帶著些許數落的口氣在裏頭：“日後人間的符，你看到都離遠些。”

薑青訴眨了眨眼睛，挑眉不解：“至之？”

沈長釋清了清嗓子解釋：“或許就是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