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洋對外胡打了兩槍，陵墓前頓時槍聲大作。秦海關與齊遠山趴在地上，看著帳篷被打篩子。

老秦宿醉徹底醒了，對方人多勢眾，絕無抵抗的勝算，他用槍尖挑著白揮舞投降。

三個人都被五花大綁。狼已經不了，它看到主人被抓，立即衝上來拚命，咬中一個軍的大，竟然撕咬掉一大塊。就在它將咬斷對方嚨時，辮子軍用刺刀狼脖子，狼當場濺五步。秦北洋聲嘶力竭地高呼，可憐這頭被自己養大的狼，簡直就當做了自己的親生孩子。士兵用槍托猛砸秦北洋的腦袋，讓他的額頭鮮直流。老秦趴在兒子上，代替他承了剩餘的磨難。

辮子軍自稱張勳部下，奉命來搗毀袁世凱陵墓。一年前，老袁當了八十三皇帝，遭到全國軍民以及日本人的反對，下滔滔，形勢無可挽回，被迫取消帝製，恢複中華民國，不久憂懼而死，臨終前自評：“為日本去一大敵，看中國再造共和。”

領頭的軍又，當年袁世凱欺負孤兒寡母，迫隆裕太後降下清帝退位詔書，實乃十惡不赦的臣賊子。幾十個士兵進去掃地宮，秦氏父子默不作聲。片刻後，一人飛奔而出，卻不見人頭，隻剩雙手舞的，腔子裏往外噴。接著逃出墓道的，全是無頭戰士，手舞足蹈地摔倒，搐幾分鍾便不再了。隻有一個幸存者，三寸釘的矮個子，語無倫次地喊：“蛤蟆……蛤蟆……蛤蟆……”’

軍然大怒，“什麽狗屁蛤蟆！”

瞅著滿地的無頭，老秦看不下去，了一：“勸你們別進去！”

軍反倒了他一個耳：“你在裏麵藏了什麽機關？”

看到父親被打，秦北洋急了：“沒事兒，裏麵就是一個怪。”

其實，他是想讓這軍也進去送命。

軍拔出駁殼槍，又帶著幾十號士兵衝進去，不過這回已有所防範，全都子彈上膛，還裝上明晃晃的刺刀。沒過多久，墓道中傳來激烈的槍聲，仿佛一場遭遇戰。軍僥幸逃了出來，剩下的士兵也是缺胳膊斷的，鬼哭狼嚎的慘聲，讓人聞之變。

人們心有餘悸地：“原來是個吃人的大蛤蟆！一跳三尺高啊！”

秦北洋很清楚，金蟾鎮墓的彈跳力驚人，就像真正的癩蛤蟆，可以輕易躲開攻擊。而它的飛剪舌，可以轉瞬絞斷十幾條脖子。

軍也不是吃素的，迅速調兵遣將，再次派了一百多名士兵，配一門加特林機關槍、幾十顆手榴彈，一齊進墓道。齊遠山生於行伍世家，知道這些武厲害，搖頭示意秦北洋別再話了。

果然，地宮深傳來幾聲巨響，機關槍像四百響的鞭炮，終於讓一切平靜了。

金蟾鎮墓被軍隊捕獲，奪命之舌已被炸斷，渾彈痕累累，被鐵鏈子捆綁著運出墓道，暴在太下。

秦海關心疼不已，一旦離開地宮環境，鎮墓的力就會消失，為一尊銅石疙瘩。

辮子軍用屎尿填滿金井，破壞袁世凱陵墓的風水，確保大清江山不改。最後，埋下炸藥，炸摧毀了洪憲帝陵——山搖地，飛沙走石，山澗都被石堵塞斷流了。幸好，大巖石下藏有靈石的未被人發現。

兩年後，袁世凱被安葬在河南安。北洋政府按照中華民國大總統的禮儀舉行葬禮，至今陵墓完好。至於太行山深，洪憲帝的皇陵，則被絕大多數人忘了。

言歸正傳，秦海關、秦北洋、齊遠山三人被送上戰馬，捆綁著押解下山。金蟬鎮墓也被一同運回北京。

兩後，經過正門的城樓，懸掛著黃龍旗，沿街不人戴著假辮子，宛如棺材裏爬出的僵。

秦北洋被綁在馬上，啐了口唾沫。秦海關的五百塊大洋早被充公，在北京城裏買宅子的白日夢，終告破滅。

北京七月，夏日炎炎。秦氏父子與齊遠山，一起被關進監獄。三人剛從涼爽的太行山上下來，就被關在狹窄局促、不風的監房，如同在蒸籠裏一般難熬。

“還是地宮舒服啊！”秦北洋坐臥難安，在角落裏歎氣，“爹爹，你看那幫辮子軍毀滅了袁世凱的陵墓。曆史上的改朝換代，新朝會掘舊朝的墓嗎？”

老秦皺了皺眉頭：“一般不會。不過，當年李自就挖過安徽的明朝祖陵，崇禎皇帝又挖了李自的祖墳，最後這兩邊都完蛋了。”

“還有太平國，我父親過，據洪秀全祖墳的風水極好，清廷派人去挖了兩次，挫骨揚灰，最後才平定了長。”齊遠山一邊捉著牢房裏的跳蚤一邊話。

“到了互挖祖墳的世道，看來大清的陵墓也難長久了。”

齊遠山問道：“不是有鎮墓嗎？”

“鎮墓神，防範古代的邪魔歪道以及盜墓賊沒問題，但哪擋得了如今的子彈、馬克沁機關槍和黑炸藥啊！”

秦北洋了句大實話。突然老秦麵一變，心頭絞痛，幾近昏厥。兒子攙扶住他，隻見秦海關的額頭，滾下豆大汗珠，畢竟五十七歲了，按老話來是已黃土埋了脖子。齊遠山用力掐老秦人中，才讓他緩過一點神。

“北洋……你可記得，爹爹跟你過，我們秦氏家族，生都是短命鬼。”

“不會的，如今有西洋醫生，可以打針吃藥，出了這鬼地方，我便帶你去看病。”

秦海關強打神下去：“明朝以來，通常我們每代人隻能製作一尊鎮墓。其一，因為我們的工作與皇帝的生命相關，除非接連有短命皇帝。若遇到長壽的帝王如康熙與乾隆，恐怕得算上兩代人。其二，每製作一尊鎮墓，要消耗巨大力，你看我教你在地宮中運氣控鎮墓，是在預支未來幾十年的生命力。何況，靈石威力強大，凡是接近靈石的人，都會折損壽命。若是弱多病之人，恐怕會迅速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