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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墓獸》第12章 童女阿幽

什麽鬼?

緒帝陵墓的工地,不定地道已延到地宮範圍了,若是盜墓賊挖了這條道,難道是為日後方便盜掘?

秦北洋躲在室幽暗,看那點如豆的油燈閃爍,照出個清宮服裝的老頭,將孩放在那個不知是死是活的男孩邊。

孩是活的!

的眼睛睜開,看到滿臉褶子的老頭,嚇得驚聲尖。老頭掐住的脖子,另一隻手從背後出個鋼瓶子,裏頭盛滿某種孩雙腳蹬,鋼瓶已對準,就要把什麽灌進去。

剎那間,孩轉過臉來,看到了躲藏的秦北洋。但嚨被掐住,發不出聲音。有一雙會話的大眼睛,死到臨頭,向秦北洋祈求救命。

“呔!來者何人?”

秦北洋一聲暴喝,現學現用了雍正帝鬼魂的腔調,帶一點京劇武生的味道。他從角落裏跳將出來,惡鬼般的老頭被嚇住。秦北洋一鼓作氣,揮拳使出生蠻力,砸在老頭太上,將他打倒在地。孩趁機躲到一邊。老頭並不含糊,看得出曾是練家子。他確認秦北洋是人非鬼,掏出一把匕首刺去。

秦北洋反應迅捷,避開這幾乎致命的一擊。但他也不是赤手空拳,養母給他的皮箱是德國貨,正宗的山羊皮革,極其堅。他揮舞著沉甸甸的皮箱,三拳打死老師父,砸落老頭手中的匕首,然後立刻撿起來,對準老頭的口。

老頭麵白無須,連都沒有,就像個鴨蛋形狀的鬼,仰興歎,發出刺耳的老太婆嗓音:“亡我大清!皇上!奴才是個老廢!連這點事都辦不啊!嗚呼哀哉!”

原來是個老太監啊!聽得秦北洋直起皮疙瘩,他後退兩步,護住瑟瑟發抖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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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這裏要幹什麽?”

“臭子,這話兒,咱家倒是要問你了。”老太監盤坐在室牆角,“你給咱家聽著!咱家是侍奉緒爺的首領太監,大家都我公公。”

“原來,你就是史書上的閹人!”

“不得放肆!”老太監沒想到這九歲孩會這樣話,直接中他的痛,“你!你!你!究竟是何許人也?”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秦北洋!”

他已接了自己的新名字,覺得出來要比“仇庚”更響亮些。

“什麽東西?”

“我是負責為緒帝營造陵墓的工匠。”秦北洋也曉得扯來父親做擋箭牌了,“你呢?往下,下麵還有嗎?”

隔了半晌,老太監才聽出,這孩居然在用損話罵自己——下麵還有嗎?

“龍困淺灘被蝦戲,虎落平被犬欺!”

老太監用袖子管眼淚,“咱家侍奉皇上多年,打他四歲登基那年起,到戊戌年後,老佛爺把皇上幽閉在中南海瀛臺涵元殿,咱家從未離開過皇上。庚子年八國聯軍進京,咱家護送皇上到了西安,再隨兩宮鑾駕回京。

皇上命苦啊!好不容易親政了,又被袁世凱那個王八蛋欺瞞,寵的珍妃也被崔玉貴那廝推井中。皇上在瀛臺,與外界音信不通,骨瘦形銷,可不是人間地獄嗎?咱家眼見得心疼啊。

上一年,老佛爺病重,旨在膳裏下砒霜,分量要,每次點到即止,讓皇上慢慢兒歸。”

“你是——緒帝是被慈禧太後下毒所害?”

“事到如今,咱家沒啥好瞞的!”

老太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咱家罪該萬死!弒君是誅九族的大罪,但老佛爺旨意不得不從。老佛爺絕不能讓自個兒死在緒帝前麵,更不能讓大清的江山落皇上和維新派手中。因此啊,得到皇上駕崩消息的第二,老佛爺指定醇親王載灃之子,三歲的溥儀繼位,便心安理得地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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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也死無對證。那我問你,你幹嗎要害這姑娘?”秦北洋抓孩的胳膊,孩瘦得像隻貓,幾乎能清晰地出鎖骨的形狀,“還有啊,那個男孩是不是你害的?”

“你不曉得守墓的習俗?”老太監的目本不把孩子當人看,“農村裏凡是大富大貴的地主,下葬時都想買一對陪葬。

皇上在世時,從沒過一好日子!待他駕崩歸,我賭咒發誓要補償他,就從朝廷欽犯裏頭,選了這對,讓他倆在地下,代替咱家永久侍奉皇上。那男可以做太監,那就給皇上做妃子。”

“你要怎麽害他們?”

“嘿嘿!水銀可是個好東西!”老太監慘慘地笑起來,舉起手裏的鋼瓶子,“它能讓人千年不腐,萬年不化!這個男孩嘛,昨晚已被咱家理了!

先給他的裏灌水銀,然後在頭頂、後背、腳心上挖,再把水銀灌進去,之後用針線好。咱家再用水銀給他塗抹全,確保他長地久保持原樣,這也是咱家對皇上的一片忠心!地日月可鑒啊!”

這番皇陵地下的對話,聽得秦北洋心驚跳,他自己也才九歲,一樣也是個“男子”。他想起在德國學校裏,老師過汞這種質,也就是俗稱的水銀,含有劇毒,千萬不可以。那麽多水銀灌頂,死時該有多痛苦啊!

“你這個斷子絕孫的老妖!”

秦北洋怒不可遏地扇了老太監八個耳

“沒事兒!在皇上跟前,人命算個屁啊!咱家年紀大啦,沒有力氣同時做兩個,隻能昨晚上先理了男,今晚上再來理這。可惜啊,被你這子攪黃了!”

秦北洋退回去抱孩:“別害怕!我在你邊,這老閹驢的日子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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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侍奉緒爺,咱家還盼著,這對,埋在皇陵裏頭,永保我大清的江山不倒。”老太監又號啕大哭起來,“攝政王載灃,是個臭未幹的糙子,連老佛爺的半都及不上,大清國落到他的手裏頭,嘿嘿!三年必亡!可憐我大清三百年江山……”

“亡了也好!”秦北洋大著膽子在清朝皇陵裏吼,“再也不要放你們這群老怪出來害人了!”

“大逆不道的子,要是咱家年輕力壯,早就把你給活剮了!知道啥淩遲嗎?”

老太監再次笑起來,這怪異刺耳的聲音,讓秦北洋心裏瘮得慌,孩也抱著他。

突然,老太監把鋼瓶子對準自己口中倒下,角溢出銀白,滾到地上像玻璃珠子似的。整整一瓶子水銀,幾乎都灌他的

“前朝崇禎帝在煤山上吊時,邊隻剩下一個王承恩的太監,滿朝文武大臣都腳底兒抹油溜了,唯獨這王承恩上吊死在崇禎帝邊。大清關,順治爺為王承恩修墓,筆題了字兒‘貞臣為主,捐軀以從’!”

水銀正在撕裂管,老太監聲音已變形,愈加微弱,得像團棉花,躺倒在牆角嘶喊,“緒爺,奴才來服侍您啦!”

他斷了氣兒。

秦北洋頭一回親眼看到有人自殺。並且,太監為皇帝殉節,古來沒有幾人吧?

死則死了!他低頭再問那孩:“喂,你沒事吧?”

“嗯。”

孩嚶嚶地哭著,靠近地上的男孩,秦北洋抓住:“不能!”

“哥哥!哥哥!”

喚著被水銀永恒錮的男孩,淚水漣漣。

秦北洋仔細看相貌,眉清目秀,頗為可人,一對大眼睛裏,攢著不清的幽怨。孩同樣穿著一喜慶的綢緞,頭發和臉上都被心打扮過。必然也是老太監幹的,讓盛裝殉葬。跟死去的男孩長得很像,年紀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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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可是雙胞胎兄妹?”

“是。”

“別哭了,你從哪兒來的?怎麽會到這裏?剛才那老不死的,你們是朝廷欽犯?”

“啥朝廷欽……我們是河南農村的。今年大旱,黃河斷流,家裏米吃了,連地裏的紅薯都挖完了,爹爹與娘親都在家裏死了,我和哥哥隻能出來要飯。俺們流落到直隸保定府,不知怎麽就落到了這老頭手中。”

“這老妖怎麽不早點翹辮子!”秦北洋手指頭拭去的淚水,“對啦,你什麽?”

“阿幽。”

“哪個幽?”

“不曉得,我不認字。”

“既然,我們是在這皇陵的地下相逢,那就你幽靈的幽吧。”

秦北洋用手指在室牆壁的塵土上,寫出了這個“幽”字。

“這個字兒,長得真好看,我喜歡。”

到底是孩子,認字隻看漂不漂亮。很聰明,也在牆上依樣畫葫蘆寫了一個,雖歪歪扭扭,筆畫卻都沒錯。

“阿幽,你幾歲了?”

“六歲。”

“我今年九歲,以後啊,你就我哥哥,我秦北洋!”

“好啊,哥哥。”

阿幽,埋在他的懷裏,頭發裏淡淡的香油味,仿佛永世不腐的死者。到秦北洋口的暖玉,覺一陣熱流湧到耳朵裏。秦北洋把玉墜子給看了一眼,那染著鮮的碧玉好似邊盛裝而亡的男。

“好漂亮啊!”

所有孩哪怕隻有六歲,都無法抗拒珠寶玉石的出手指頭輕輕,卻又被這暖玉的溫度嚇得彈回來。

“阿幽,你會唱兒歌嗎?”

“青龍頭,白龍尾,兒求雨歡喜……”

“果然就是這首歌!”

秦北洋想起剛才路過室,聽到聲唱歌——此首求雨的兒歌,必是這對,一路自河南逃荒而來所唱。恐怕是阿幽的哥哥,被水銀殺死的男,死後鬼魂的最後呼號!若非這首歌,他也不會鑽進這間室,更不會救下阿幽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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