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睡不著，大家隻好戰戰兢兢的聚在一起，有的人蹲著、有的站著，男的出包煙給周圍的人分了分，濃霧中一點一點的煙在黑暗裡亮了起來。

有人想把柴油筒點著，這樣火大一點，會暖和一些，但是味道太大了，最後還是沒點。

孟真撓了撓自己睡的蓬起的長髮，又了胳膊，到底是為什麼想不開又要回到這個鬼地方！冷的要命！

還專門挑了一些好的防水布料的服鋪了好幾層，還是冷，不過剛才摟著小嬰兒睡，覺還不錯，據說嬰兒天生自帶小火爐，正要再鑽進去摟著小火爐再睡一會兒。

有幾垂到肩下的長髮突然一，回頭一看，一隻小手正握著幾頭髮呢。

“哎呀呀？你也醒了？誰讓你把胳膊出來的？打你哦！”隧道晚上這麼冷，就算自帶小火爐也不能浪呀，隨手將長髮往後一甩，趕將他出來的小胳膊給塞了進去。

但今天的小baby跟記憶裡的小baby有點不一樣，他變得有點不聽話了，孟真無語：“你到底想幹嘛？”

耳邊突然傳來了一聲“啵”。

孟真一下子懂了，哦，這是了。

一拍額頭，多年沒帶過小孩，上一次也隻帶了不到十天，經驗嚴重不足。

“等著啊！姐姐這就給你燒水沖。”孟真從三件厚厚的長羽絨服裡鑽了出來。

蹲那兒一邊哆嗦著一邊最快速度的將酒盒點著，往全是坑癟的小鍋裡倒水，這霧也不全是壞事，至獲救前水的問題解決了，隻靠那一箱飲料和十來瓶礦泉水是不夠的，所以也沒有太省著水用，直接倒了大半瓶，然後就原地跳腳等著水開。

要衝的時候，扁了一個果凍顆粒的圓東西丟進了瓶裡，倒的時候一下子沒拿好撒出去一點，趕把蓋子蓋上了。

但是一濃鬱的，十分香甜恰人的香味兒一下子散了出去。

“味？你們聞到沒有？

“誰在喝吧？”

“誰這是？這時候還有心喝！”

本來就又驚又冷又腸轆轆的眾人，聞到隧道裡彌漫著牛的濃鬱香氣，就算不喜歡味的人，那一刻也在狂咽口水，覺冷的越發的難捱了。

“我看到剛才那小姑娘在給嬰兒餵呢，是沖的味道。”有人說。

“這麼香嗎？進口的吧？我妹妹也喝得荷蘭進口，但沒有這麼香，真好聞。”

“你不說我都快忘記了，這裡還有個嬰兒！我怎麼沒聽到哭啊。”

“生下來就沒哭過，估計是啞吧？”

“這個時候還有心餵，都什麼況了！小姑娘就是心大！”

“你說的什麼話，你不吃，嬰兒也要吃，他懂什麼。”

“什麼嬰兒？”

“就那個棺材仔，從他媽肚子裡爬出來那個……”

“哦。”

反正凍得也睡不著，心裡又發慌，索找來了吃的，一群人坐在那裡吃起了東西。

泡好了，孟真飛快地鑽回羽絨服裡熱切地喚道：“來來來，喝吧！”一邊說一邊索著把塞進嬰兒裡，然後聽著旁邊嬰兒吸瓶的聲音。

“咕咚咕咚……”

的口水立即開始大量分泌起來，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手把瓶從嬰兒裡拔了出來。

“乖，姐姐幫你嘗嘗味道，一會兒就還你。”

嬰兒：……

孟真手把蓋子扭開，就著瓶口喝了兩口過癮。

哦哦哦！次奧！這還是嗎？這已經是另一個種了吧！

滿口香，而不膩，太特麼好喝了！怎麼會這麼好喝呢？怪不得鱷魚淚養生水賣那麼好，兩年賺了一個億，名不虛傳，名不虛傳啊！

孟真“吧唧”了下，才依依不捨的把瓶子蓋上，又塞到嬰兒裡。

“誒，你快點喝，要不一會就要被我喝了哦。”隨口嚇唬道。

這一次嬰兒的小手地抓住了瓶兩邊，喝的速度飛一樣的更快了。

孟是真了，又不能跟嬰兒搶吃的，又不想從被窩裡鑽出去，於是，趁著黑暗慢慢手掀開了下麵鋪著的服，悄聲拿開塊石頭，將一隻手進了掩在石頭裡的防水包裡，出了一袋牛，和一包奧利奧餅乾，吃完了餅乾，最後一邊摟著嬰兒一邊叼著牛袋子睡著了。

這一覺睡的並不安穩，大概太累了，夢境很，夢到了臨死前的父親，要一定要找到那個人，問父親如果找不到怎麼辦，父親沒有回復。又夢到姑姑，姑姑說手裡的幾家喪葬公司要給繼承。

聽到自己很大聲拒絕：“我不要！”

說完就看到了父母和姑姑出事的那輛車，遠遠的看到車四周在往外滲著跡，越滲越多，很快染紅了地麵，這時一大片紅霧向車的方向包圍，直到那些跡被拖進了紅霧中，霧中傳出淒厲的聲音，像父親，像姑姑，又像爺爺，聽到自己虛弱又害怕地說：“不要，還給我！把家人還給我！”

轉眼，醒了過來，覺得上有些粘膩，低頭想看，但被服擋住了，一把將服掀開，看到了自己旁邊的嬰兒，不知什麼時候嬰兒變了一堆被切割碎掉的，鮮染紅了的手、的腹部、的全。

孟真覺得口翻湧，一下子吐了出來，接著就從混沌中驚醒，滿頭大汗。

“喂，小姑娘！你做噩夢了？”不能，隻能坐著的劉老太見醒過來後關心地問道。

“呃，好像是。”頭髮有幾縷黏在汗的額頭上，失神的用手撥開坐了起來，想到剛才夢裡的景，有些心有餘悸的悄悄看了眼側，羽絨服下出一張正在睡的小臉，剛生下來的小孩不好看，睡覺還一臉不開森的樣子，簡直更醜了。

孟真抬頭看了眼四周，空的沒幾個人：“大娘，他們都去車裡了？”

“去了有一會兒了，我看你還在睡就沒你，這裡太冷了，大夥昨晚一夜沒睡，都熬不住去車裡找服了，死人服不好穿，但為了活著，沒辦法的事……”

隧道裡的線仍然很暗，全靠柴油燈照明，昨晚突然起的大霧已經消失了，剩下的隻有牆壁上漉漉的水漬。

剛爬起來，準備燒點熱水沖，順便再泡點餅乾湊合一口。

就見有人從大裏出來了，手裡各自拿了些，最後走出來的是晉澤宇，他的手還提了個袋子，看著那個袋子，孟真突然想起了件事，還真有一件被忘的事。

記得，有人曾經在車裡發現了一截斷臂。

啊！那截斷臂！孟真瞪大了眼晴，顧不得手裡沒吃完的東西，立即站了起來。

第9章chapter9斷臂

晉澤宇手裡提著袋子，臉有些不自然，上一次斷臂也是他發現的，沒有告訴任何人，隻告訴了孟真。大概這些人裡麵，隻有他們兩個年紀相仿都是學生比較好通吧。

那時候的孟真很茫然，古怪的事實在太多了，父親一向開車小心謹慎又穩重，從不飲酒，可是從出事當天的監控裡麵看，父親駕駛的車完全失控了，仿佛被一無形的力量控著，最後警方隻能結案為自殺式車禍。

事隔一個多月，又同樣在回銅的路上，莫名其妙的捲進隧道崩塌事件，被困的隧道裡也怪事頻發，晚上的大霧，白天的蒸籠，還有車裡發現的一截古怪的手臂……┇思┇兔┇網┇

想到那截斷臂，孟真立即跑了過去，裝作好奇地手扯了晉澤宇的袋子，想往裡麵瞧：“袋子裡是什麼？”

晉澤宇趕把拉到一邊，低聲地說：“你還是別看了，這東西……”

孟真已經從袋子的隙看到了：“沒事，我姑姑就是開喪葬公司的，這是人的手嗎？”

晉澤宇：……

他默默把你看了會害怕的話憋了回去，想了想將拉到一把袋子放到地上打開，出了裡麵一截新鮮的手臂。

孟真也跟著蹲下`，兩個人都沉默地看著這隻從小臂中間斷開的手。

能看出這是一個男人的手。

看起來很薄卻又給人一種很有力量的覺，手指握拳狀，指骨看起來明晰又有力，整隻手臂非常完，這種完會給人一種很奇怪的覺。

“這隻手沒有孔。”晉澤宇出聲說：“你看。”他指了指手背手指與其它幾：“並且連皮的紋路都沒有，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假手。”

“但我檢查過了，是真的手臂。”

然後他指著斷開的那一麵說：“這裡破損的地方不像是割開，倒像用力道生生將手臂扯斷了。”

“皮組織和管被抻拉的形狀你也看到，非常怪異。”

他這麼一說，斷麵確實很不正常，扯斷的截麵有一堆曲卷的管組織，那種曲卷形狀就像……線球？哦不，像一堆速食麵，或者更像一個人剛燙完的卷髮。

他小心的用兩隻手指將曲卷的組織其中一抻長，竟然抻出了很長一段：“正常人是不可能抻出這種形狀，隻能說這隻手無論組織還是管的韌都很高，而且……”他放開了手，給孟真看了看自己手上沾到的手指。

隻見上麵的跡，淺紅中帶著金。

“這個人的是金的！”晉澤宇低聲緒有些激的飛快說道：“如果正常人，無論是脈還是靜脈都是紅的，脈是鮮紅，靜脈是深紅，從來沒有人的是金。”

隨即似乎證明什麼，他手從口袋裡取了一串鑰匙，打開上麵一把手掌大的折刀，然後用鋒利的刀刃劃向那隻斷臂的皮，劃完之後，皮上隻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白痕。

他再次用了力道狠狠的劃上去，但是仍然沒有割破哪怕一丁點的皮組織，他又扯出一段扭曲團的管，試圖用刀切割兩段，結果都沒能切斷它。

“你看到了嗎？”晉澤宇做完這些扭頭問。

孟真點點頭，從晉澤宇手上把刀拿過來，低頭找了找，最後在自己腳上的靴子一側，用力割了一下，皮靴立即割開了一道口子，說明這個刀是非常鋒利的。

又把刀在那隻手臂上劃了下，同樣的力道能割開皮靴，卻割不開皮，手臂的皮沒有孔，或者說孔用眼已經看不到了，流的是紅中帶金，類似於橙，卻又有別於橙。

“你試著拿一下。”晉澤宇將斷手拿起，遞給孟真。

這截斷手看著並不腥，甚至因為它斷掉了，反而有了一種殘缺與完、力量與毀滅融合的。

孟真拿在手裡，很明顯覺這截手臂的重量比想像中要沉得多。

“這不是正常人手臂的重量。”晉澤宇說著躊躇了下，猶豫地問道：“你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