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似乎驟然一停，然後又猛烈的跳起來，仿佛要跳出腔。

眼前一片眩暈，有一瞬間陸檸甚至懷疑自己可能是幻聽了。但站在麵前的秦攸已經上前一步，執起的手，然後……就這麽看著，跪了下去。

“嫁給我。”他說。

是真的。陸檸眨了眨眼睛，原以為本不可能會有的眼淚，就這麽從眼眶裏滾了出來。

“你……”想說你是不是在開玩笑。但第一個字出口就有些微微的破音，甚至還帶著哽咽的淚意，陸檸不得不閉上，免得更加失態。

秦攸卻誤解了的意思，自顧自的認真道，“沒有準備鮮花和戒指，略微有些倉促，但是……你願意嗎？”

陸檸深吸了一口氣，抬手從臉上抹過。抹掉了淚痕，也抹掉了那種想哭的衝，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這是你要的等價換嗎？”

秦攸臉上出一抹無可奈何，“如果這樣想讓你更好過的話，是的。”

就當是我強迫你的吧。

心跳已經漸漸平緩下來，陸檸垂下眼睫，遮擋住眸中的緒，輕聲道，“好。”

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可是眼淚卻無論如何也停不下來。陸檸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了，好像有天大的委屈，源源不斷的從心底往上翻湧，刺激著的淚腺，讓失態。

一切都像是難以置信的幻夢。秦攸給出了最不可能的那個答案。

到這時候陸檸終於不能再繼續欺騙自己。——在心深，並非沒有憧憬過這種可能：這個高大俊，沉默寡言，驕傲衿貴的男人是真的喜歡。

但就連自己也不敢相信，隻能竭力製住這樣的念頭，不讓自己自作多。

然而夢居然真了。

秦攸被的眼淚弄得十分無措。他連忙站起，猶豫了片刻，小心的將陸檸擁進了懷裏。

這是個非常悉的懷抱。悉到陸檸閉上眼睛，竟能夠覺到幾分安心。

不能不承認，或許在上輩子漫長的相之中，早就已經習慣了這個人。他的懷抱，他的氣息，他的吻……還有他一貫的冷漠鎮定，和偶爾表出來的溫。

“別哭。”他低聲安著。

陸檸卻微微恍惚起來。眼前的秦攸是陌生的，上輩子從沒有見過。那時候總覺得秦攸麵對自己時是高高在上的，就連一點點好也都是同和憐憫。所以也就守著自己的自尊心，堅持不願意去了解他。

他們竟然就這麽僵持了好幾年的時間。現在想來隻覺得不可思議。

陸檸努力製住自己的緒，慢慢的收住了眼淚。這不是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更不願意在秦攸麵前出這樣脆弱的一麵。

幹眼淚，從秦攸懷裏退出來，“你先回去吧，我還要繼續照顧我媽。”

秦攸點點頭，又不放心的道，“結婚的事……”

“等我媽媽痊愈出院再說。”陸檸毫不猶豫的道。

其實秦攸隻是想問問有什麽需要代的，但聽到這麽說，也沒有辯解，“好。”他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那我先走了。”

陸檸目送他離開，意識好像直到現在才清醒過來，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秦攸跟求婚了。

突然而又倉促，但畢竟是求婚，而不是以為的那個要求。究竟什麽地方出了問題？

陸檸沒有讓自己繼續想下去。反正這世上許多事，是不需要答案的。

回到病房裏，張繼娟問，“小檸，那個小秦到底是什麽人？媽的沒什麽大問題，不需要住那麽好的病房，是不是他幫忙安排的？”

“……是。”陸檸無法否認，“媽你就放心吧，住院的錢我們還是付得起的。”們拿不出的隻是人。

張繼娟歎氣，“人哪裏是那麽好欠……”說著忍不住看了兒一眼，“小秦是不是……在追求你？”

“媽！”陸檸下意識的想要回避這個問題，然而轉念就想到，答應了秦攸的求婚，這件事母親遲早都會知道，於是否認的話就說不出來了，隻好低下頭佯作。

張繼娟見狀，便忍不住盤算起來，“看著倒是神的一個小夥子，長得也好，又懂禮貌，隻是……他們家的條件怕是很好吧？”

陸檸含糊的點頭，“是很好。”

張繼娟就擔憂起來，“那你將來……”是想問你們兩個將來能嗎？但想想又不好打擊兒的積極。陸檸從小就懂事，生得又漂亮，也不是沒有人喜歡，可從沒有讓自己心過。貿貿然的說這句話，也許會讓陸檸以為自己是要反對。

“將來的事誰能說得準？”陸檸說，“咱們先顧著現在吧。你得先好起來才行。”

事實上張繼娟的病進展得非常順利，有了針對的方向之後，很快就診斷出來了，心髒裏長了一個粘瘤。

“這種瘤在良和惡之間，你們要先有個心理準備。”張主任對秦攸和陸檸道。陸檸是家屬，聽取病很正常。而秦攸也不知道怎麽得到消息趕過來的，站在旁邊湊數。

“手會有危險嗎？”陸檸張的問。

張主任搖頭，“在心髒腫瘤當中，這算是比較常見的瘤，我曾經治療過這樣的案例，手方麵，肯定會盡全力。關鍵的卻是後恢複。粘瘤的複發很小，但並不是完全沒有。一旦複發甚至多發，況就複雜了。”

陸檸雙手抓在一起，上輩子張繼娟就是複發，最後擴散，以至於非要換心不可。但現在手都還沒做，陸檸不信自己爭了一場還是一樣的結局。

深吸一口氣，“我相信張主任，至於結果如何，等手結束之後再考慮吧。”

病人家屬能夠理解，張主任當然也很高興。秦攸把陸檸送走，然後又轉了回來，“張主任，您剛才是不是有什麽未盡之言？”

“秦總，恕我唐突，那位陸小姐是你的……”

“未婚妻。”秦攸說，“是我的未婚妻。”仔細分辨的話，這語氣中還帶著幾分的得意。

張主任點點頭，“那麽這件事跟秦總你說也是一樣的。粘瘤——有一部分是家族傳的。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陸檸也有可能……”秦攸立刻張起來，“要不要安排做個檢查？”

“倒也不用那麽擔心。”張主任說，“不過最好還是定期做這方麵的常規檢查，有備無患。”

但即便他說得那麽輕描淡寫，秦攸還是止不住的擔心。原本他隻是心疼陸檸跟母親相依為命，還要麵對母親生病的困境。現在則又多了一層擔心。

但他完全沒有在陸檸麵前表現出來。對秦攸來說，這不是什麽難事，隻要板著臉就行了。

接下來就是張的前準備和手時間。從答應了求婚之後，秦攸幾乎每天都會過來一趟，後來索連花木基地的事也接手過去，讓安心照顧張繼娟。

也許是債多了不愁，陸檸最開始本來是不願意麻煩秦攸的，到現在卻是所有的瑣事都給了他，自己則一直守在病床前。

陸檸自己沒有意識到，甚至開始習慣了依賴秦攸了。

三天之後，張繼娟被推進了手室。

手很功。當張主任從手室裏走出來，一臉疲倦的說出這五個字時，陸檸激得眼淚立刻就掉下來了，大概是太歡喜了，甚至轉給了秦攸一個擁抱，讓秦攸呆了一下。

張主任雖然出來了，但手卻沒有結束。最關鍵的部分是他做的，後麵的合消毒等卻是助手負責。又等了一段時間，張繼娟才被推出來，送進了觀察室。

從這一刻開始，陸檸的心就高高的提了起來。知道，真正的考驗，從現在才開始。手功不算什麽，重要的是預後的反應。

過了24小時的危險期之後，張主任宣布張繼娟離危險。轉回特護病房後，很快就蘇醒過來。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秦攸卻發現陸檸的臉一天比一天糟糕，有時候不知道想到什麽，甚至會眼神發直。而且的話越來越，除了在張繼娟麵前強歡笑，其他時候都十分沉默。

這個狀態不對。

不過幾天時間，陸檸看起來就憔悴了很多。秦攸忍不住把從病房裏拉出來，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打算跟談一談。

不過到了要開口的時候，麵對陸檸疑的視線，秦攸才發現自己好像沒有點亮與人談心這個技能。他猶豫了片刻，隻好問，“你在擔心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