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破門。

後麵的幾局利昂一直做守門員，喬納斯和安東每局都能破門，而且角度越來越刁鑽，最後利昂眼睛都急紅了。在遛利昂的過程中，兩人產生了一種惺惺相惜的革命誼，這大約就是強者的共鳴吧！

嶽一然一開始還看得津津有味，後來就無聊得打瞌睡了，特別是暖洋洋的往上一照，眼睛都睜不開。作為一個能坐著就不站著的死宅，實在想不出不停地把球往一個小門裏踢有意思在哪，一邊自嘲自己的心理狀態已經是個老了，一邊就毫無抵抗力地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並不好。夢見了前世的喬納斯，他淚眼汪汪地看著自己，問自己為什麽要裝作不認識他？無言以對。嶽一然知道自己這是在做夢。喬納斯不會質問，他總是忍地看著指指點點的人群。他也不會哭，他的眼淚都是流進心裏的。可是，那種悲傷卻真實得可怕，深深地紮在心底，無從排解。

“萊娜，萊娜……”嶽一然被搖醒了。茫然地眨眨眼睛，臉上怎麽這麽幹？像是要起皮了似的。嶽一然忍不住手了，是斯圖加特太幹燥了嗎？

“怎麽？睡著的時候哭還不夠，醒了還要哭？”利昂翻了個白眼，“孩子都是哭包！”

這麽小就有別歧視了，怪不得前世老大不小還沒找到老婆！嶽一然心裏憤憤：“我才沒要哭。”

喬納斯突然出拇指了的眼角，還沒了兩下就被利昂推開了：“你洗手沒？懂不懂衛生？灰塵進眼睛很麻煩的！”

喬納斯臉紅了，偏頭看著地麵：“對不起，我沒想到。”

“沒關係，我知道你是關心我。”嶽一然安道。其實慶幸利昂把喬納斯推開了，倒不是嫌他手髒什麽的，隻是他的手指到眼部細的皮時，心跳得厲害，像打鼓似的。知道麵前的隻是個孩子，他僅僅是想幫自己眼淚，並沒有別的意思。可是的心已經是年人了，也有這個孩子年的記憶，這樣的作已經越過了親距離，讓有一種難言的不適。

“哼，無用的關心。”利昂轉過，兇地對嶽一然說:“喂，你剛剛哭什麽？”

嶽一然有些好笑，沒想到後來八麵玲瓏的利昂也有這麽別扭的時候。明明是關心自己，卻要裝出這麽兇惡的樣子。

還沒回答，後就傳來嶽則安的聲音：“我們然然哭了？你們誰欺負了？”

“沒人欺負我。剛剛睡著了，也許在夢裏和人打了一架吧。”嶽一然轉過，抱住嶽則安的腰，把臉埋在他的大裏。夢裏的不安是如此強烈，現在見到了可以給自己撐腰的父親，忍不住放縱了自己的弱。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一切都來得及重新開始。喬納斯是，父親也是。

嶽則安兒茸茸的腦袋，心裏一片：“怎麽能在場上就睡呢？小心涼。想睡覺了可以先回家，不用等爸爸。”

“撒的小孩！”利昂撇撇，“不要管，我們繼續玩。”

“別玩了，快要吃晚飯了，”嶽則安拍拍利昂的肩，“艾達正找你呢！”

“煩人。算了，走了！”利昂跺跺腳，拉著安東就走了，安東隻來得及轉頭朝他們揮揮手。

“喬納斯跟我們一起去吃晚飯吧？”嶽則安和藹地問。

“不用了，昨天已經很打擾了。”喬納斯客氣地說。

嶽則安怕傷害他的自尊心，沒敢多做挽留。嶽一然此時已經平複好緒，從父親的懷裏出來，問道：“為什麽？你不喜歡和我們在一起嗎？”

“不是的，”喬納斯急急辯解，“隻是……”吞吐了半天，他也沒想出一個合適的借口。可是不去的意思還是堅決的。

嶽一然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喬納斯小心地觀察著的臉，確認沒有生氣以後才試探道：“明天你還會來這裏嗎？對不起，我今天都沒能陪你一起玩。明天你想玩什麽？我都陪你。”

“我當然會來，”嶽一然笑道，“看你們踢球也很有意思呢！”

喬納斯提起的心這才落下來，發現萊娜睡著後，他就一直很自責。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都是萊娜陪著他，現在有了新的玩伴，就把給忘了！他真是太壞了！

第5章潛龍在淵

第二天嶽一然沒能赴約，因為病了。也許是遲來的水土不服，也許是前一天睡覺著了涼，這場病來勢洶洶，把嶽一然都燒暈乎了，走兩步就天旋地轉，隻能臥床不起。

下午嶽則安得去上課，隻能請艾達來照顧。用兩條熱的巾綁住嶽一然的，每過半小時就重新再用熱水中擰一遍。一開始，嶽一然還能迷迷糊糊地說謝謝，後來卻慢慢睡著了，隻覺得部一直涼涼的，很舒服。艾達坐在的床邊看書，嶽一然每次醒來都能看見慈的目。空氣中飄來淡淡的香水味，嶽一然這一覺睡得很安穩，就像在母親的懷中一樣。

晚上嶽則安回來的時候，利昂也跟著來了。他一來就手了嶽一然的額頭，還有模有樣的在自己腦袋上比比溫度，好半晌，才得出結論：“嗯，好多了。你多喝點水，聽見沒？”

嶽一然剛醒來，眼睛裏有一層朦朧的水霧，懵懵地點點頭，其實本沒聽見利昂在說什麽。

利昂被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心舒暢極了。如果一直這麽乖巧不跟他頂的話，以後讓他都罩著也沒問題。他暗暗地想。

晚上嶽則安親自下廚給熬了粥，大米都燉化了，嶽一然喝了兩碗，肚子裏暖烘烘的，額頭上也出了一層薄汗。

“退燒了，”嶽則安給量了溫，的腦袋，“我們然然真聽話。”

嶽一然瞇起眼睛笑了笑。前世一直以為自己是父母食果的產，沒有帶著和期待來到這個世界的，不被年輕的父母歡迎，因此總是為此鬱鬱寡歡。後來，雖然嶽則安和沈璐都對很好，但總覺得這之中彌補之意大於父母之。今生，當以一個年人的眼去看待這一切，真正明白了什麽是父之。雖然還沒有養兒，可也開始知道父母恩了。脈真是一種神奇的力量，每次看到嶽則安憐惜寵的目，就覺得心有所依，無所畏懼。

“爸爸，”嶽一然撒著說，“我不想去語言學校了。你看，我和喬納斯、利昂都流得好的，說明我的語言已經過關了啊！”語言學校是德國政府針對德國籍或者在德國有居留權的公民子的福利，免費就讀一段時間的語言學校後，孩子就可以在附近的中小學上學了。不懂裝懂很容易，但是會裝不會很痛苦，特別是已經練掌握的東西。況且，德國老師的教學很慢，班上隻要還有一個掉隊的他就會重新開始講解。想到還要和一群小蘿卜頭從字母練起，嶽一然就覺得頭疼。

嶽則安想了想就答應了。兒的德語確實出乎意料的好，應付學業應該足夠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拜托了艾達把嶽一然安排在的班上，有個人照看總歸放心一些，畢竟兒到德國還不到一個星期。

第二天就去上學了。德國的小學隻上半天課，嶽一然被安排在二年級，主要任務就是玩玩玩。教室牆壁被塗了彩虹，窗邊、天花板上都掛著各種各樣的手工藝品，一個班隻有十來個學生。大家圍一個圈，艾達老師就坐在中間。不像是小學，倒像是兒園。

嶽一然剛做完自我介紹，大家就七八舌地討論開了“你會功夫嗎？”“你去過長城嗎？”“你認識龍嗎？”“你會繡花嗎？”……

嶽一然有些措手不及，上輩子讀了一年的語言學校，遲上了一年學。雖然還是上的這個學校，可那個班級的老師是個徹頭徹尾的種族主義者，同學們也很排斥，每天都覺得很煎熬。看來不同的老師對學生的價值觀影響也是巨大的，這個班明顯就非常友好。

嶽一然寵若驚，耐心地回答完這些漫無邊際的問題，艾達才拍了拍手掌，溫地說：“好了孩子們，我們要開始上課了，以後大家還有很多機會和萊娜流。”

今天的主要容就是一百以的加法，大家都學得很快。最後艾達把題目說唱出來，大家按著節奏唱出答案來。艾達的手指到誰，誰就來接下一句。班上氣氛熱烈，連嶽一然都覺得快樂起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快下課的時候，坐在嶽一然旁邊的一個小孩悄悄握住了的手。嶽一然偏頭看去，那孩就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想外國人的手是不是和我的一樣。”

“當然是一樣的，”艾達嚴肅地說，“吉，你在握萊娜的手之前是不是應該征得的同意呢？”

吉低下頭：“對不起，老師。”

“你還應該向萊娜道歉，”艾達說，“我希你看著的眼睛。”

“對不起，萊娜。你能原諒我嗎？”吉琥珀的大眼睛期盼地看著嶽一然。

吉是個長相非常可的孩，有一頭栗的卷發。嶽一然的心都要萌化了，連連點頭：“當然。”

“好了，吉，”艾達的腦袋，“這才是好孩子。以後你和萊娜就是好朋友了，你們要好好相。”

吉顯然把這句話聽到了心裏，休息的時候還拉著嶽一然的手，熱地要帶在校園裏轉轉。

剛走到場上，就看見了一個悉的影，雖然他一個人獨自站在邊緣，嶽一然還是一眼就看見了他。

喬納斯正在顛球，從腳背到大，再從大到頭頂，最後又回到腳背上。直徑二十多厘米的圓球就像被一看不見的線牽著，始終停留在他的邊。而他才剛剛接足球三天，饒是嶽一然完全不懂足球，也看出來他在這方麵的確是很有天賦的。

“上帝，”吉在一旁已經驚呼出來，“他完全可以去參加試訓了。”

“哼，他還差得遠呢！”利昂走過來，看向嶽一然，“你好了嗎？”

“嗯，”嶽一然笑出了兩個小酒窩，“昨天多謝你來看我。”

利昂也沒回答，隻傲慢地點點頭，目不斜視地大步走了。

“哇，他真的好帥！”吉的臉通紅，雙手捂住，興地問嶽一然：“你和利昂很嗎？”

“嗯，他是我鄰居。”

“那……”吉吞吞吐吐地說，“你能介紹我們認識嗎？我真的好喜歡他的！”

“啊？”嶽一然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是理解的那種喜歡嗎？不過，以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