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口氣,定當護得家人周全,倘若真有一日馬革裹戰死疆場,也必會將他托付於可靠之人,絕不任他再次流落荒林!
長然見他不回答,神變得奇怪,“既然這樣,你又何必多此一舉……讓我嫁給他?”
陸明眼中閃過一抹歉意,看了看陸陌寒,記憶翻回到去年上元節那一夜。因為公主臨時被太後宣進宮,原本計劃好的遊船本打算取消,但想到自從陸陌寒回來便一直嚴厲看管著他,怕他傷人,還從未帶他出去轉過,自覺心中有愧,便趁著節日與他去了城外。兩兄弟第一次同遊,難得氣氛和諧,都很愜意的欣賞著月景致,小船兒隨風輕搖,星灑遍整個河麵,水波漾,影影綽綽。陸陌寒趴在船沿,原本一直盯著水裏的魚兒,不知何時擡起了頭,清俊的臉上出回陸府以來的第一個笑容,驚奇的順著他視線看去,便見燈火輝煌的岸邊站著一妙齡子,手握花燈,著河麵盈盈而笑。
他忽然想到,三弟的年齡似乎也不小了,然後就做了件令自己愧疚一生的事。
陸明心變得煩躁,不敢直視的眼睛,也沒臉再細問,丟下一句,“你若想試就試吧,隻是……多加小心,”便匆匆走了。
陸陌寒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一臉茫然,又轉向長然,不敢正眼瞧,低著頭拿眼風的看。
“你子好了嗎?”
他也不知聽懂了沒,頭一低一低的,像是點頭的樣子。
長然驚訝道:“這麽快嗎?過來我看看。”
他磨磨蹭蹭的往前兩步,又退了回去。
“走近些。”
又往前兩步,不了。
長然無奈,隻好自個走過去,到他麵前站定仔細瞅了瞅,臉還有些發白,神看起來不大好。
突然見他擡起手,朝自己過來。
長然本能的後退,他這次倒知道主往前了,手指在角輕輕一拂,指尖沾上了些點心沫子。
然後……放到自己裏,了!
☆、第6章吃藥
長然臉騰地一熱,想到方才帶著那點心沫子義正言辭的與陸明說了那麽多話,隻恨不得整個人鉆進地裏去。
陸陌寒完手指,一派天真的看著的囧樣。
長然轉跑進屋裏,砰的關上門,“你子還未好,回去好好歇著。”
陸陌寒一臉迷茫,呆了片刻,走到了門邊守著。
逐月回來時就見他懶洋洋的坐在地上曬太,眼睛半瞇,神很是安逸,與以往簡直判若兩人。
聽見聲響,眸瞬間聚集,淩厲的朝掃過來。
逐月咯噔一下停住腳步,不敢再往前。
許是認識了,他神緩緩放鬆,又恢複懶散的樣子,子往旁邊挪了挪,給讓出道。
逐月小心翼翼進門,大氣也不敢,進到屋裏迅速回將門關上。
長然正在描花樣,聽見聲響擡起頭來,見神有異,疑道:“怎麽了?”
逐月比還疑,“姑娘,三公子怎麽這麽快就好了?”
“你見他了?”長然放下筆,神微,“他還沒走?”
“是啊,門外守著呢,”逐月小聲道:“跟個喪門神似的,嚇死人呢。”
長然從窗戶探出頭去,果然見他靠坐在廊下,兩條長擺很隨意的姿勢,側臉線條堅毅分明,撒在他臉上,映的通明亮,看起來竟比姑娘家的還要純凈自然。眼神難得和,遠遠著樹上的小鳥,手裏拿了片爛樹葉,指尖不安分的撕扯著葉子邊緣。
這個樣子的他看起來單純好,像個大孩子,長然心忽然變得,輕聲喚他,“陸陌寒。”
幾乎是在出聲的同時,他便立即看了過來,迎著,眼神清澈明亮,如同兩灣碧波清潭。
“不是讓你回去歇著嗎?”
他眼眸微垂,似乎不太樂意。
長然忍不住輕笑,“進來吧。”
逐月去幫長然熱飯菜,陸陌寒便跪坐在席上,眼睛轉來轉去,一副好奇的樣子。
莫非是昨日來沒顧上看,今日補上?長然暗自腹徘,起坐到他旁邊。
陸陌寒往旁邊擰了擰。
長然蹙眉,我又不吃人,你躲什麽躲!不滿的往他跟前挪。
陸陌寒也挪。
長然再挪。
陸陌寒還要,被一把拉住,“你要去哪?”
陸陌寒,“……”
“過來。”
被強拽過去,子繃的筆直。
看他一副驚的模樣,長然心裏油然生出一罪惡,聲音不由自主了下來,手撐在兩邊,微微仰頭,眨著眼睛道:“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陸陌寒轉頭,對上的視線又轉了回去。
怎麽完全顛倒過來了?長然無語天,上輩子我是個什麽眼神,竟然怕你怕了整整十年!
逐月熱好飯端上來,手裏還拿了碗藥。
“這是三公子的,送來的人說將軍代了,三公子質好,傷生病不用藥也比旁人好的快,若是他不肯喝,無須為難。”
底子再好也經不住多幾次折騰,長然不敢大意,朝道:“已經熬好了,還是端過來吧。”
逐月應了聲,將飯菜擺好,藥碗遞給。
陸陌寒眼睛直勾勾盯著吃的,陷磐石狀態。
長然他,他反應遲鈍的轉過頭來。
“喝了。”
他鼻子嗅了嗅,連連搖頭。
“聽話,喝完就可以吃飯了。”
他想了一瞬,繼續搖頭,膝蓋開始往後蹭。
“你乖乖喝完,我拿好吃的給你,保準你沒吃過,”長然循循善,出自認為最和藹可親的笑容。
陸陌寒後退之勢停住,楞楞的看著。
長然一點點往前,將藥碗遞到他邊。
他突然像了刺激,煩躁的一掌揮開,看著骨消瘦,力量卻是大的出奇,長然幾乎被揮出門去,重重跌倒在地。
被他推的那隻手臂一陣發麻,接著便火辣辣的疼起來,逐月嚇了一跳,半晌未反應過來,直到撐起半個子時才回神,匆忙上去攙扶。
長然捂著手肘起,逐月焦急的要挽起袖子查看,搖搖頭,示意無礙。
陸陌寒見傷了,立馬變得乖順,蜷著子不敢看,微垂著頭睫忽閃忽閃的。
長然讓逐月再端一碗藥過來,逐月想說什麽,被眼神打敗。
“你還沒吃飯呢,怎麽這麽大勁?”長然走回墊子上坐著,用力將他拉的麵朝自己,笑著道:“一點都不疼,真的。”
陸陌寒眼裏閃過愧疚,還有些……難過的樣子。
長然擺擺手臂,“真沒事,你看。”
陸陌寒似乎更難過了。
“你若實在過意不去……”長然出狡猾的神,“那就乖乖吃藥可好?”
陸陌寒不難過了,堅決搖頭。
長然嘆氣,待逐月將藥端來,他果然是說什麽也不喝,左擰右擰,油鹽不進。
逐月看不下去,“姑娘,算了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長然啪將藥碗放在食案上,逐月趕忙準備端下去,卻聽道:“將我那罐桂花拿來。”
那桂花是阿娘親手做的,平日裏都不舍的吃,沒好氣的瞅瞅陸陌寒,“便宜你了。”
逐月手腳麻利的從櫃子中翻出來,澄亮澄亮的一罐,還未開封便已香氣滿溢。
陸陌寒視線瞬間便移了過來,目不轉睛的盯著逐月手上,忽然虎撲食般沖過去就搶。
逐月嚇得驚連連,忙朝長然扔過去,整個人被他撲倒在地,哎呦哎呦的喚。
他轉一看那小罐落在長然懷裏,安分了。
小時候,每次不聽話,阿娘便會用桂花哄,吮一口糖,那種從舌尖到五臟六腑的甜意能掩住心底所有哀傷。
一想到阿娘,長然便覺得難,在府不寵,平日連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上輩子自己出嫁後,便變得鬱鬱寡歡,怨恨父親將自己嫁給陸陌寒,擔心自己欺負命不保,日日以淚洗麵,無人問津,過得很不好。
阿娘是這世間唯一的人,希幸福,自己如今已幡然醒悟,卻還在泥潭中掙紮,為了虎的兒。若是知道自己現在過得好,定然不會再抑鬱下去,可陸陌寒惡名在外,上輩子說了一輩子的假話,告訴阿娘自己一切安好,讓勿憂,可一個字也未信過,再說隻怕也一樣,除非……
長然眼睛驀地一亮,看向陸陌寒,若是能與他一同回府,讓阿娘親眼看看他並非如傳言那般可怕,阿娘自然就會放心。
既如此,更要好好教導他,讓他改變,長然忽然渾充滿了力量,不自覺的朝他跟前挪了挪。
陸陌寒坐回墊子起便一直盯著,見不知為何神變得哀傷,還以為是自己哪裏又做錯了,強忍著不去看那人的小罐子,卻忽然朝自己挪過來,臉上換了副神,秋水般的雙眸流溢彩,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那眼神……與搶占領地的大熊一模一樣。
陸陌寒委屈的看,主讓出地盤,準備撤退,卻被拉住,小罐子隨之打開,甜膩香味撲鼻而來。
腳挪不了。
小心翼翼的勾出一勺,朝他遞過去,他一口咬住,臉上神變化萬千,彩紛呈。
長然剛要笑,卻發現他一口將勺子咬斷,整個咽了下去,砸吧砸吧,回味無窮。
“那個不能吃!”急忙道:“快吐出來。”
陸陌寒閉牙關,警惕的看。
長然沒辦法,讓逐月重新拿了一個來,警告他,“不許咬,隻能,否則就不給你吃。”
陸陌寒眼睛眨了眨,做出乖順的樣子。
“閉上眼睛。”
他很是不解,卻仍是聽話的閉上了。
長然笑,舀了勺藥,再勾一勺糖,兩手各拿一個。
“張。”
迅速將藥餵進去。
陸陌寒眼睛咻的睜開,五整個擰了起來,眼見著要吐,長然忙將糖遞過去,“想不想吃?咽下去才能吃。”陸陌寒掙紮,再掙紮,終是屈服。
逐月忍不住贊嘆,“姑娘,你太厲害了!”
就這樣一口糖,一口藥,總算將藥喝完,桂花也隻剩了半罐。
許是吃了好吃的,陸陌寒格外的聽話,吃飯時讓他用筷子他也沒反抗了,雖然隻堅持了不到半炷香便憤而離席,不過相比昨日不顧阻攔的我行我素已經是莫大的進步,長然很欣。
心一鬆緩,便開始覺得胳膊疼了,卷起袖一看,半邊磨破了皮,滲出跡來,整個袖裏已染了紅。
逐月心疼的數落,“你還說沒事,我去拿藥。”
長然忍著疼,角忍不住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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