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格都沒有。”

他的語氣極平靜，像在講述別人的故事般毫無波瀾，可攥的手指卻霎時出賣了他的緒，尹華珞轉過頭去，看到他眼眶泛紅，似有淚意將要漫出來。

不過片刻遲疑，出手去，小心翼翼地覆在了他的手上。

“逝者已逝，人不能總活在過去的恩怨裏，你要變得越來越好，才會讓阿姨安心。”

“可我如今並沒有變得更好，可能要失了。”

尹華珞緩慢而堅定地搖頭：“不會啊，以後的路還長著，我相信你一定能變比你父親更有作為的人。”

齊南楓自嘲地笑了：“我也在等著那一天，但是……”

“嗯？”

“珞珞。”他著的名字，“我之所以跟你講這些，不是想聽你安我，是想給你個後悔的機會。”

尹華珞愣住：“什麽後悔的機會？”

他沉聲道：“你看那些人，表麵上對我恭敬，其實在背後都拿我的世當笑話，認為我是個登不上臺麵的私生子。你跟我在一起，以後可能也會被指指點點，聽到各種難聽的議論，我怕你在意。”

不假思索地反問：“你怕我在意，當初為什麽還要主要求我做你朋友？你到現在才給我個後悔的機會，太不負責任了吧？”

齊南楓忍沉默，良久才勉強開口：“對不起。”

他有時候也覺得自己自私，一麵擁有，一麵又擔心失去，最後卻把難題拋給了。

誰知對於尹華珞而言，這也不算什麽難題。

“我不要你說對不起，也沒打算後悔。”斬釘截鐵地回答，“你不是答應我，天塌下來也幫我撐著嗎？怎麽這就想退了？”

“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

“齊南楓，瞻前顧後可不是你的風格，我既然敢答應你，就代表我能接你的一切，至於其他人怎麽看怎麽想，和我有什麽關係？”

那雙鹿一樣的眼睛，充盈著比平時更溫暖的，擁有破開迷霧的溫力量。

真的不再是從前那個膽小哭、見他就躲的傻姑娘了，相得越久，骨子裏倔強勇敢的一麵就表現得越明顯，而卻願意將這樣可貴的特質，用來喜歡他。

他何德何能，能得到的喜歡。

齊南楓心中猶如星火燎原，他傾靠近，雙手環在尹華珞的腰間。

他歎息一聲，輕輕抵上的額頭，嗓音低沉人：“考慮好了？現在不後悔，以後再想改主意，可就來不及了。”

近在咫尺，尹華珞長長的睫幾乎要掃到他的臉，抿微笑，聲應著：“考慮好了，隻要你別後悔，我就一直陪著你。”

他曾承過無數偏見與非議，最終不得不以桀驁兇狠的麵目來武裝自己，上輩子的不懂得，好在這輩子還有漫長的時間，容好好地留在他邊。

話音未落，齊南楓突然低下頭去，閉上眼睛，近乎虔誠地吻在了眉心。

他收攏雙臂，將摟得更了一些。

“求之不得。”

第28章過新年

臨近除夕,由於齊南楓已經明確表示自己不想回齊家，所以尹華珞決定留下來陪他一起過年。

在此之前,決定回尹家一趟,把母親留下的一些取走。

可還沒忘記,上輩子繼母章秀是怎麽擅作主張,私下變賣母親的打了金首飾，出去私會野男人——雖然那是十九歲才發生的事，但如今一切重來一次，出於蝴蝶效應,時間節點也可能改變,需要盡快杜絕風險。

齊南楓擔心和章家母衝突起來，難免吃虧，堅持要跟著一起去，兩人選了溫暖的午後前往，尹華珞囑咐齊南楓在樓下等著，自己快步上了樓。

巧今天尹誌國不在,而章秀和章雁都在家，彼時章雁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進門先是一愣，而後就怪氣地笑了。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被叔叔賣出去換錢的野丫頭。”

“賣是一回事，有沒有人買又是一回事,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本事找到金主。”尹華珞氣定神閑地反駁，“就比如說姐姐你,如同淘寶街裏的積貨，大甩賣也沒人肯出錢，隻能白送，又有什麽可優越的？”

章雁扔掉手中的餅幹盒，霍然起：“小婊.子，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尹華珞輕笑一聲：“別隨隨便便就說那麽髒的詞，咱倆到底誰才是，你心裏最清楚。”

“……你！”

沒再理會章雁，徑直走向自己的臥室。

因為很久不在家住了，的臥室被章家母當作了雜間，堆滿了七八糟的東西不說，有些臺燈之類的小件還被砸壞了，估計是章雁平時火氣上來借以泄憤。

嫉妒是種病，得治。

一腳踢開擋路的破爛紙箱，從櫃的最下層，找到了母親生前存放嫁妝的木盒子，轉而抱著盒子朝客廳走去。

恰逢章秀聽到靜從房間出來，見此景追兩步，在開門的一瞬間攔住了。

“你幹什麽？”章秀瞪著眼問，“誰允許你私自帶走家裏的財了？你這是，知道嗎？”

尹華珞平靜反問：“我帶走我媽的，怎麽就算了？”

“你媽？你媽都死了那麽多年了，的東西就是這個家的共同財產，你說拿就拿？”

“我當然可以拿。”微微笑著從容回答，“如果將來有一天，章阿姨也落得了和我媽一樣的結局，姐姐想要取走屬於您的，我絕不會有任何意見。”

章秀的表霎時變得異常兇狠：“死丫頭，你敢咒我？！”

“假設而已，阿姨您太認真了。”

尹華珞沒打算多做糾纏，轉擰開了門鎖，誰知章秀劈手就要從懷裏奪走嫁妝盒子，接著章雁也跑過來幫忙，三人在門口扭一團。

混中手一鬆，盒子掉在地毯上，盒蓋也被摔開了，章秀像是泄憤似的，往散落出來的那對金耳墜上狠狠踩了一腳。

“我讓你拿！死人的晦氣東西，幹脆和骨灰一起燒了得了！”

可想而知，此舉徹底激怒了本不想大幹戈的尹華珞，銀牙暗咬，雙手用力猛地向前一推，正中章秀口。

章秀沒料到會搞突然襲擊，猝不及防向後跌倒在地，著口大罵出聲。

尹華珞反應速度極快，在章雁氣急敗壞準備出手的前一秒，掄圓了胳膊淩厲一掌扇回去，頓時把章雁扇得踉蹌了好幾步，臉頰都紅腫起來。

“都給我聽好了！”提高音量，一向輕的調子驟然變得冷冽了許多，連眼神都充滿威懾意味，“今天誰再敢這些首飾一下，哪怕損壞了它們一星半點兒，接下來的日子我跟你們死磕，誰也別想好過，不信就來試試！”

“……”

章秀的罵聲戛然而止，章雁捂著臉也有些發怔，母倆從未見過這麽兇神惡煞的模樣，一時竟不知所措了。

尹華珞俯下`去，細心淨耳墜上的灰塵，重新將其收盒中。

沒再向們看去一眼，舉步走，豈料剛一抬頭，竟意外發現齊南楓正站在走廊裏，不知道已經來了多久了。

“……你怎麽上來了？不是讓你在樓下等著嗎？”

“外麵冷，這兒暖和。”齊南楓隨手了的頭發，而後冷眼瞥向門後的章家母，他從懷裏出一盒未開封的好煙，直接省去了瞄準的步驟，一甩手不偏不倚，正扔在章雁的臉上，“這是送給尹叔叔的，勞煩轉。”

章雁的眼睛被煙盒邊緣磕得生疼，想起了他曾經在教學樓走廊當眾教訓自己的兇相，心底栗，是沒敢出聲。思兔網

章秀見寶貝兒當著自己的麵被欺負，也不管齊南楓是什麽份，氣洶洶站起來就要和他理論，結果被尹華珞搶先一步重重關上了大門，將那張惹人厭惡的臉，完全隔絕在了另一邊。

“走吧，不要和瘋子一般計較。”

齊南楓跟在後，始終眼神發亮地盯著看，直至來到樓道口，四下無人，他驀然拉著的手往懷裏一扯，就勢回將按在了牆壁上。

他迎著驚訝而疑的視線，忽而低下頭去，吻在了的臉頰。

“我倒沒發現，你現在不是小兔子了，是小豹子。”他低聲笑著，看上去愉悅無比，“剛才做得很好，將來更隨心所一點也沒關係，我負責給你善後。”

方才他見被那對蠻不講理的母圍攻，原本打算上前替出頭，誰知竟漂漂亮亮地自己解決了。

他難得見到發火怒的樣子，隻覺更有一種張揚驕傲的魅力，令他沉醉其中。

的每一麵，他都想要好好守護。

*

除夕當天，按照新年習俗，家家戶戶都要吊錢和福字。

趁著齊南楓去超市采購的當口，尹華珞作麻利地將吊錢滿了屋所有玻璃，然後又開始風風火火地福字對聯。

福字還好說，但對聯以及橫批需要張的高度，遠遠不是的高所能達到的，踮著腳尖嚐試數次失敗，最終決定去廚房搬個椅子來。

結果尚未付諸行，有人就從後拉住了的手。

“不都說等我回來再了麽？站外麵怪冷的。”齊南楓將買的東西全部放到客廳，接過手中對聯，輕輕鬆鬆在門上好，他一低頭，看見福字上麵兩隻用紅紙剪的小豬，不好奇，“這是什麽？”

“是我自己剪的。”尹華珞笑瞇瞇回答，“我媽以前說，這豬拱門，寓意大吉大利。”

齊南楓低聲笑了：“你勤快又手巧，還長得這麽好看，難道是我騙回來的田螺姑娘嗎？”

將誇獎照單全收，一本正經道：“那現在田螺姑娘要去給你做年夜飯了，屋裏給你斟好了熱水，你記得喝。”

“好。”

不過齊南楓是閑不住的，他換好服就忙著去廚房給打下手，洗菜切菜，挑蝦線剁，兩人配合默契，其樂融融。

平心而論，這許多年來，尹華珞從不敢想，自己竟能擁有如此妙的新春佳節，遠離一切煩惱與矛盾，暖意溫存，有人陪伴。

對照著菜單，輕車路做了六菜一湯，彼時夜幕降臨，外麵已是萬家燈火，兩人開著春節晚會當作背景音，歡歡喜喜吃了頓年夜飯。

“齊南楓，咱們是不是忘了點什麽？大年三十應該包餃子吧？”

“現包怪麻煩的，不讓你費那事，我買速凍餃子了，想吃直接煮。”

“噢……”

他往碗裏夾了隻蝦，隨即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珞珞，咱倆不是第一天了吧？你是不是該改改口，別我全名了？”

尹華珞一口湯沒咽下去，險些嗆著，詫異反問：“那你想讓我什麽？是像班長那樣你南楓，還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