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裹起來，推著往屋裏走，“快回屋去！”

尹華珞可不能回屋，俗話說一鼓作氣再而衰，要是回去了，估計就沒勇氣再見他了。

所以拽著他的服，賴在原地沒有。

“我不回屋，我也沒夢遊，我清醒著呢。”

“……”齊南楓無奈地低頭看，“那你想怎麽樣？”

指了指大廳裏的皮質沙發：“我們去那坐會兒。”

他答應了：“行。”

兩人坐在沙發上，借著庭外月互相對視，尹華珞迎著齊南楓疑的視線，暗自醞釀了好久，最終好容易才憋出了一句。

“那個……我認為你也應該清楚，咱倆並不是一條路上的人，各方麵差異都太大了……”

齊南楓聞言頓時僵住，他轉過頭去，顯然在極力克製緒，隨即沉聲回答：“對，我清楚，其實你不必特意來跟我說這些，我沒準備糾纏你。”

“啊我的意思是……”

“尹華珞，可能在很多人眼裏，我確實是個仗勢欺人的無賴，但我不會那麽對你，我尊重你的選擇。”

愣了：“尊重我的什麽選擇？”

齊南楓似是惡狠狠咬了一下牙，可見講出這句話於他而言有多麽艱難：“如果你不放心，以後我可以不再出現在你麵前，這樣行嗎？”

他起走，豈料中途卻被尹華珞從後扯住了袖，再難前行一步。

氣氛一時靜默，尹華珞慢慢繞到他前麵，見他垂眸不看自己，臉蒼白得嚇人。

心髒疼了一下，聲問道：“真的打算以後都不見我了？”

齊南楓“嗯”了一聲，嗓音沙啞：“不然呢？你還想要我怎麽樣？”

他從沒有為了哪個孩子，如此輾轉反側，夜不能寐，他不是沒猶豫過，卻仍舊甘願堵上全部的尊嚴，冒著被嫌棄拒絕的風險，也要對表白自己的心意。

他喜歡，什麽都願意給，可若是不稀罕，反而覺得累贅，那他除了退出，也沒有第二條路好走。

“齊南楓。”尹華珞又溫又地喚著他名字，“你能不能先聽我把話說完，再演你的苦戲？”

這家夥有時候，還真是心急得可以。

齊南楓怔了一怔：“你說。”

“我剛才說，咱們倆不是一條路上的人，各方麵差異都太大了。”鬆開他的袖，轉而握住了他的手，仰起頭來笑盈盈地注視著他，“可我認為，這倒也不是最重要的問題，隻要你別後悔就好。”

“……什麽？”他竟有些沒反應過來。

耐心重複：“我仔細想過了，也許不該瞻前顧後，真喜歡的話，在一起就好了，反正天塌下來有你幫我頂著，是吧？”

齊南楓真真切切聽清了這番話，他的心驟然急促慌張起來，不住聲確認：“你這是……答應我了？”

“是啊。”尹華珞篤定點頭，說完自己又有些難為地笑了，“雖然我暫時還沒法保證，對你的喜歡會和你對我的喜歡一樣多，但我以後會努力對你好的，你信我。”

話音未落，人已被齊南楓用力攬懷中，他近乎狂的心跳聲震著的耳，彰顯了他此刻究竟有多麽激狂喜。

“沒關係，哪怕你對我隻有一點點的喜歡，剩下的我可以全部填滿，這就夠了。”

隻要肯向他邁出那一步，他願意過千山萬水奔向，沒有半句怨言。

尹華珞心底充滿酸的甜，乖乖伏在他臂彎間，閉上眼睛聲應著：“好啊，那以後就請齊同學多多指教啦。”

現在是十八歲的第一天，終於勇敢向他邁出了那一步，決心牽他的手。

上輩子留在雨夜中的憾，這輩子，想為自己和他，求一個圓滿。

*

尹華珞在溫泉館住了一夜，轉天早晨就隨齊南楓一起離開了，臨走時段雪燁出門送客，看著他那張波瀾不驚的俊臉，突然就想起了自己昨晚關於上輩子的夢。

夢裏的齊南楓在墓前提起了段雪燁，說他在段氏集團大樓深夜縱火，且沒有活著走出去。

不知道段雪燁為什麽要做那樣極端瘋狂的事，但覺得此刻，自己有必要勸一句。

所以認真又誠懇地開了口：“班長，以後不管遇到什麽困難，都千萬別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啊。”

段雪燁：“……”

即使智商高如段爺，也實在不理解這丫頭究竟在講些什麽瘋話。

齊南楓笑著了一下尹華珞的頭。

喬月曦在旁來回打量著兩人，神古怪：“我說，你倆是不是有況啊？這眉來眼去的。”

“嗯……確實是有一點點況。”尹華珞略顯尷尬，但轉念一想這又不是什麽丟人的事，索大大方方主承認，“月姐，我跟他在一起了。”

“啊？！什麽時候的事兒？明明睡覺前還沒靜！”

“淩晨三點多吧。”

喬月曦驚道：“所以說是你睡迷糊了，不清醒時做出的決定？”

齊南楓原本還滿麵春風地任由尹華珞公布，一聽這話頓時不樂意了，當即反駁：“那是珞珞夜裏經過嚴肅思考，最終做出的明智決定，你別在這擾視聽。”

“呦，這就珞珞了？我都沒好意思人家珞珞，你怎麽這麽麻？”

“你要是嫉妒，可以讓老段也你一聲喬喬過把癮。”

別說，段雪燁真的過。

察覺到段雪燁含笑朝這邊來的目，喬月曦渾不自在，趕嫌棄擺手：“得，我惹不起你們這對新晉，快走快走——他以後如果欺負你，記得告訴我，我帶人找他算賬。”

最後一句話自然是跟尹華珞囑咐的。

尹華珞乖巧點頭：“謝謝月姐。”

這趟溫泉之行，還真是收獲良多。

想，明明出門時，自己還是被齊南楓好心接濟的住客，結果十八歲的生日剛過，就搖一變了他的朋友。

上輩子的要是聽說這件事，說不定會認為是鬼故事。

一下子轉型為人份，總覺得不太習慣，相比之下，齊南楓就顯得非常自然，天知道他等這一天等了多久。

午後，尹華珞係著可的卡通圍，站在廚房裏煎排，半晌忽覺背後一沉，原來是齊南楓抱住了自己。

他的手穩穩停在腰間，又將臉埋在肩膀上，聲音悶悶地詢問：“快開飯了嗎？”

“等鍋裏的南瓜粥煮好，就開飯。”尹華珞心裏的，縷縷充盈著暖意，但還是嗔怪地推了一下他，“別搗，我忙正事兒呢。”

“的第一天就下廚做飯，是我委屈你了。”齊南楓道，“晚上咱們出去吃，補上儀式。”

簡直被他逗笑了：“就，要什麽儀式啊？”

“你都同意當我朋友了，我不能全無表示。”

“你表示得還不夠多麽？”不假思索地回答，“對我而言你已經夠好了，或者說是最好的，不需要那些花裏胡哨的外在形式。”

齊南楓微微一怔：“你說真的？”

“我幹嘛騙你？”恰好這時排已經煎好，尹華珞夾起一塊，小心翼翼遞到齊南楓邊，“來，你嚐嚐。”

他沒接排，反而歪過頭去，在側臉親了一下。

氣氛稍顯曖昧，驚訝地看著他，紅著臉輕聲笑了，正說些什麽，誰知此時圍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上麵顯示的是陌生號碼、

有點疑，不過還是按下了接聽鍵。┆┆思┆┆兔┆┆在┆┆線┆┆閱┆┆讀┆┆

“喂？您好，請問哪位。”

那邊傳來的清越聲，聽上去有些悉：“尹學妹麽？我是周婧。”

“噢，是周婧學姐啊。”

齊南楓那塊排剛吃到一半，乍一聽見周婧的名字，神頓時冷了下去，他手示意把手機給自己。

尹華珞對他搖了搖頭，轉而和周婧答複道：“好的學姐，那就今天下午三點，林春路不見不散。”

“……你要去見周婧？”

“是啊。”掛掉電話，平靜揭開了南瓜粥的鍋蓋，“學姐對我意見深的，這一麵遲早都要見，我也不能全靠你出麵解決——更何況，我總得讓知道知道，你現在是誰的男朋友了。”

難得在他麵前這麽直白地宣示所有權，明明是很霸氣的一句話，卻被講得甜而，反而像是撒了。

齊南楓心中愉悅，他挑眉一笑：“好，這樣看來，你確實應該去一趟。”

*

在下午去見周婧之前，尹華珞原本還打算向齊南楓取取經，穿什麽風格的服赴約才不致輸陣。

結果齊南楓的答案簡單暴，且帶有濃重的個人□□彩：“喜歡什麽穿什麽，你隻要往那一坐，就已經贏了。”

不過話雖如此，他依然認認真真替挑了素淡的杏配淺灰絨，臨出門時又似想起了什麽，往編好的馬尾上係了條同的緞帶蝴蝶結，借以增添溫婉又不失青春的氣息。

尹華珞發現，可能跟擅長繪畫有關，齊南楓這人的審眼，真好的。

正值冬季裏一天最溫暖的時段，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四充滿了即將過年的喜慶氣氛。

林春路的那家茶餐廳，位於西城城中心最繁華地段，據說請來的都是畢業於法國藍帶的資深甜點師，味道正宗且價格不菲。

當推開那扇明亮的玻璃門時，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落地窗前的周婧。

周婧在同一時刻也看見了，登時微笑著抬手示意，姿態高貴矜持，是天鵝公主般優雅的模樣。

經服務生指引走過去，在周婧的對麵坐下，很有禮貌地問候了一聲：“學姐好。”

“你也好。”周婧看著，連邊笑容的弧度都沒有半分改變，隻將手旁的甜品單推向，“由於個人消費水平的差異，你平時可能不常來這種地方，有看不懂的可以問我，或者就看哪個圖漂亮點哪個也行。”

說白了，就是等這個沒見過世麵的灰姑娘出一出醜。

尹華珞確實沒來過這裏，對那些琳瑯滿目的甜點也沒什麽研究，但這並不妨礙見招拆招。

迎著周婧的視線，隨便翻了幾頁，而後指著甜品單，淡定吩咐服務生：“這一頁，還有這一頁，25種每樣都上一份，謝謝。”

服務員略顯詫異地看了一眼：“請問兩位小姐要點這麽多嗎？”

“學姐應該不會介意的吧？”尹華珞抬起頭，笑得無辜純良，“畢竟我是窮人家的孩子，也不常來，好容易趕上學姐請客，想都嚐試一下。”

周婧的笑容淡了些：“怎麽會呢？你想吃就點，又沒多錢。”

“謝謝學姐，學姐真是人心善。”

於是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尹華珞沒有再主挑起任何話題，隻一門心思地品嚐甜點，從馬卡龍嚐到焦糖布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