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眼看著和馮安並肩而行，談笑著朝教學樓方向走去，他攥拳頭，猛地將手裏的可樂瓶砸向地麵。

旁邊的段雪燁向後退了一步，避免白運鞋被濺上碳酸飲料。

“你這是生哪門子的氣？”段雪燁麵平靜，不冷不淡地開口，“和周婧舉止親的是你，任由年級裏八卦瘋傳的也是你，你莫非還指尹華珞像個小怨婦似的找你哭訴？你小看了。”

齊南楓心中煩躁非常，他本能地想從懷裏煙，結果什麽也沒到，更加火大。

“，你又有多了解尹華珞了？”

“我遠沒你了解，可看你做的這些蠢事，了不了解好像也沒多大用。”段雪燁緩聲道，“最近這段時間，年級明裏暗裏諷刺尹華珞的生可不在數，重新跟獻殷勤的男生更不在數——該說的我都說了，剩下的你自己想。”

齊南楓眼神漸厲：“回頭列個名單，老子挨個收拾。”

“現在知道著急了？”

“你他媽今天廢話怎麽這麽多？”

段雪燁瞥他一眼：“我是警告你，別耍那沒用的脾氣，就因為你這點破事，八卦都傳到喬月曦那去了，導致最近見我一次罵一次。”

喬月曦把尹華珞當妹妹，一向護著，自從聽說了齊南楓和周婧的事兒，更加覺得齊南楓不是個好東西，順帶著對段雪燁也偏見加深了。

可見這兄弟倆，不管誰出點岔子，都能整出連坐的後果。

“你自己搞不定喬月曦，別往老子上扯。”齊南楓不耐煩一揮手，轉自顧自地走了。

話雖如此，其實他很清楚，段雪燁的話並非全無道理。

他故意與周婧越走越近，目的就是想看看尹華珞的反應，他想知道，那個小丫頭究竟在不在意自己。

如果他真跟別的生在一起了，會難過嗎？會不會像他一樣，哪怕看隻是和別的男生笑一笑，都嫉妒到發狂。

答案大約是否定的。

天生溫的格，注定了對任何人都懷有禮貌和善意，而他也未必就特殊到哪裏去。

他績差格壞，目中無人，擅長暴力解決問題，和馮安那種歡迎的三好學生幹部比起來，也不算什麽靠譜的往對象。

尹華珞已經用實際行告訴他了，不在乎那些八卦傳言，無論他和誰約會，都無所謂。

是隻有脾氣的小兔子，一旦被推開，就沒打算再靠近半步。

*

期末考試公布績的那天，很多學生早早就圍在了一樓大廳張的年級榜單下，七八舌地討論著。

尹華珞來得遲了一些，踮起腳尖也看不到名次，正著擁的人群發愁，下一秒卻忽然覺得肩膀被拍了一下。

疑回頭，見段雪燁就站在後，他微微低頭看著，語氣沉靜。

“恭喜，年級第一。”

大吃一驚：“真的？班長你不會是逗我玩吧？”

“班花——”正在這時，人群裏的康婷發現了尹華珞，連忙蹦跳著打招呼，興高采烈，“你看見了沒？你是期末考的年級第一！”

前麵的學生聞言，知道主角來了，紛紛讓出一條路，好讓尹華珞能夠看清榜單。

高二年級那張大紅榜單的第一位，確實赫然寫著尹華珞三個大字，堪堪領先段雪燁0.5分，險勝。

近一月的突擊努力，總算沒白費。

在喜悅的同時又不有所顧慮，忍不住再度看向段雪燁：“班長，你真的沒有放水吧？”

段雪燁氣定神閑：“我從沒做慈善的習慣，但輕敵是事實，你比我想象中要強。”

對尹華珞而言，這算是一句值得開心的評價。

“多謝班長的榜樣帶頭作用。”

“好好珍惜這次的年級第一，因為可能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尹華珞抿一笑：“以後的事，誰說得準呢？”

朝段雪燁點了點頭，在周圍學生們驚歎而八卦的眼神裏，挽著康婷一起回班了。

心心念念想要去做的事，隻要不放棄，總能完的。

更何況還比別人多活了一輩子。

但並不曉得的是，此刻的齊南楓就站在一樓的角落裏，已經遠遠了很久。

齊南楓沉默靠在牆壁上，手裏還夾著一支沒點燃的煙，半晌見段雪燁走過來，後者觀察著他的神，似笑非笑。

“鬱悶麽？如願以償了，可這天大的好消息，卻本也沒想跟你分。”

“……，是不是以為我不敢揍你？”

段雪燁不接他的茬，隻把他指間那煙出來，順手扔進了垃圾桶：“周婧今天生日？我剛聽有倆路過的高三男生在議論。”

“跟你有關係？怎麽著你還打算送點什麽，聯絡一下段家和周家的？”

“我是想問，晚上你這個緋聞男友要去陪？”

這簡直是齊南楓最不想提及的話題了，他眼底瞬間雲彌漫：“是又怎麽樣？”

“我以為你更想去陪尹華珞。”

“尹華珞不需要我陪，有的是人搶著陪。”

段雪燁微微瞇起眼睛：“這絕對不是你能說出的蠢話赫。”

齊南楓一副懶得搭理他的模樣，轉要走，可沒走兩步卻又被住。

“南楓。”

“……”

“時間這種東西，什麽都能抹掉的，你最好別等尹華珞徹底把你忘了，再來後悔。”段雪燁低聲道，“如果你心存不甘，就該自己去問，你怕什麽？”

你怕什麽。

喜歡二字，不該被磨滅在荒唐的錯覺裏。

齊南楓背對著段雪燁，修長手指攥得的，像在強行抑著什麽。

他最終什麽也沒回答，背影冷漠，頭也不回地走了。

第20章恐怖教室

尹華珞喜提年級第一，心願達，自然是開心非常，想要找人一起分。

恰好上午在回班的路上，到了嚼著巧克力教訓十班男生的喬月曦，於是邀請晚上吃頓飯，喬月曦欣然應允，兩人約好下午五點校門口見。

下午的安排是假前教育，再加年級大掃除，大家都忙得熱火朝天，尹華珞自然也不例外。

期間有不男生自告勇想幫幹活，都被委婉拒絕了，理由是勞最榮，人人義務平等。

四點半左右的時候，大掃除接近尾聲，洗幹淨手，正準備收拾收拾東西去找喬月曦，豈料手機卻突然收到了一條陌生的通知短信。

【高二一班尹華珞同學，你的期末優等獎學金申請已功提，請在今天下午五點之前，到A座辦公樓304補全信息。】

算一算時間，填完信息再去跟喬月曦會合，剛好來得及。

這麽想著，拿起書包急匆匆地出了教室，臨近門口險些和段雪燁撞個滿懷。

段雪燁站定，平淡地看一眼：“走了？”

“接到通知要去補全個信息，班長再見，提前祝假期快樂。”

“嗯，好。”

他目送背影遠去，總覺得似乎不太對勁，可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

補全信息？補全什麽信息？

事實上，前往A座辦公樓的尹華珞，心中也約有些疑。

A座辦公樓應該算是西城中學最老的一棟樓，據說在學校初建時就在那了。

前幾年有個老師因為不順自殺在了A座三層，據說割腕流了滿地，自那以後就怪事不斷，鬧得人心惶惶。

鑒於新的B座辦公樓已經竣工，全教職員工都搬離了原地點，A座也就徹底荒廢了。在校學生們基本上都聽說過恐怖傳言，平時這棟樓方圓百米本不會有人願意靠近，怕沾了晦氣。②②

既然是補全信息，為什麽不去B座，偏偏要定在A座呢？A座現在難道還有人？

終於站在了A座樓下，麵對著牆皮落的發黑牆壁，和那扇鏽跡斑駁的鐵門，暗自發愁。

四麵安靜出奇，恰好此時有冷風刮過，四麵瘋長的樹木枝葉搖曳，給整座樓都籠上了形狀可怖的影。

試圖按照那個陌生號碼撥回去，可卻始終無人接聽。

算了，通知總不會是假的，來都來了，就算上樓看看又能怎樣？

懷著這樣的想法，給自己壯了壯膽子，著頭皮走進了大門。

由於已經很久沒人在A座辦公了，這裏到堆滿了七八糟的破爛桌椅，地板上布滿裂紋，氣森森，連空氣中都充滿腐朽的黴味，聞之人作嘔。

尹華珞一路來到了304教室，出乎意料的是，在這間走廊盡頭的教室裏，除了滿地廢紙和泡沫，空的本沒有人。

所以到底是誰來補全信息的？

正納悶間，忽聽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回頭卻發現教室門瞬間被關上了。

下意識快步奔過去，過髒兮兮的玻璃，看見有兩名之前從未見過的男生，他們正用長而的鐵鏈子連接門環，再將另一端牢牢係在了走廊窗框上。

他們要把鎖在這。

慌地了一聲：“幹什麽呀你們？放我出去！”

其中一名男生抬頭看了一眼，他什麽也沒說，隻是不懷好意地笑著，朝晃了晃手裏的奇怪儀，隨即俯把儀放在了門邊。

兩人勾肩搭背地離開了，任憑再怎麽拚命拍門都沒再理睬。

尹華珞張地掏出手機，想趕給喬月曦打電話求助，結果屏幕卻顯示出了呼失敗，無信號。

原來放在門邊的儀，是無線手機信號屏蔽，目的就是讓被困在這，聯係不上外麵。

此刻天正逐漸暗下去，窗外樹影如鬼影，夜要來了。

*

喬月曦從五點就開始在校門口等，一直等到完全天黑，都沒見到尹華珞。

給尹華珞打了不下十通電話，全都是忙音狀態，發微信對方也不回複，心裏有點不安了。

尹華珞不會無緣無故放的鴿子，更不會這麽長時間不接電話，除非有特殊況。

思前想後，隻能致電段雪燁，畢竟段雪燁是一班班長，也是在一班除了尹華珞之外，唯一悉的人了。

鈴聲響了三秒，隨後立刻被接起，段雪燁的聲音冷靜又溫：“喬喬，怎麽了？”

“……早告訴你別他媽我喬喬了。”有點生氣，但還沒忘記正事，“我問你，知道尹華珞去哪了嗎？”

“四點半左右出的班，說去補全信息。”

“補全什麽信息？”

“我沒多問。”

喬月曦聞言更氣：“你多問兩句能死人嗎？”

段雪燁很有耐心地答：“好，我下次多問兩句。”

“問題是現在我找不著尹華珞了，我倆約好五點校門口見，現在都六點了，連電話都沒接！”

說到這裏，段雪燁也不生出了幾分危機，他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