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也是份心意，於是又補了句：“謝謝。”

程塵：“……”

還不如不補呢。

更敷衍了。

程塵心塞至極，覺得自己剃頭挑子一頭熱,擱臺上下不來。

遲昭沒能諒年的玻璃心,又補了一刀：“我能回去了吧？”

程塵：“…………”

遲昭當他默認,在全班注視下一瘸一拐回了座位。

後頭王宜湊過來：“程哥,還搞不？”

“搞什麼搞。”程塵把獎狀塞給王宜，心怪不好的，“你去掛起來得了。”

正主都走了,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各回各位。黑板的板書去，一切恢復原樣。

遲昭心無旁騖改起自己的英語演講稿，月底就要決賽了，得儘快出時間練習。倒是旁邊的許靜八卦之心愈演愈烈，書都拿反了，但知道遲昭不喜歡這些，隻好極力忍耐著。

忍耐著，忍耐著。

忍不下去了。

許靜抓肝撓肺，終於用書擋著悄悄和同桌說起話：“昭昭。”

遲昭看遮擋得跟地下工作者似的，有點奇怪：“怎麼了？”

許靜還是頭一次離八卦這麼近，反而張起來了。清了清嗓子，才低聲音：“你覺得不覺得……程塵喜歡你啊？”

遲昭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許靜。

“其實我那天就想說了。”小話癆又兜不住了，“那天你不是在終點暈倒了嗎？程塵第一個就沖下去了，我看他還著急的。”

遲昭並不覺得這有什麼。

小話癆急了：“真的真的。我以前還沒發現，最近才注意到的。咱們班裡生裡他就數和你說話說得最多了。”

程塵在班裡人緣雖然好，但跟生的集卻並不是很多，大約是秉持著老派思想，覺得男有別，和生玩多了難免會娘娘唧唧。

遲昭不以為然：“我和班裡哪個說話不多？”

是班長，就是最孤僻的學生也不得不跟講話。

小話癆被回堵得嚴嚴實實。張了張，一個字也反駁不了。

遲昭不再理會這個話題，繼續低頭看起自己的演講稿。

也不是遲昭保守。思想開明的，覺得早什麼的不是壞事，畢竟竇初開的年紀。前世暗過別人，也被人暗過。

但是程塵不可能。

要不然他也沒理由天天找麻煩給不痛快，又不是斯德哥爾癥患者。

遲昭完全沒把許靜的話當一回事。

下午小自習開班會，老周走過場一樣簡單總結了校運會，表揚了幾個拿獎的同學和遲昭，話頭落到最後，還是“該收心了，你們明年初三，要以學業為主”之類的提醒。

運會就這樣結束了。

其實還剩下籃球賽這一項，不過與一班沒多大關係。程塵雖然強，隊友扶不起來，初賽一遊就出局。或許是實力差距太大，班裡連忿忿不平的人都沒有，很輕易接了這一事實。

*

七班的比賽安排在週三下午放學後。

葉司予熱完，站在籃球框下等著時間到。文娛委員徐晨曦指揮著班裡男生將水箱抬到休息區，挨個給上場的男生發水。發到葉司予，徐晨曦道：“嘿。”

葉司予回過神來，接過遞的水，說了聲謝謝。

“看什麼呢？”徐晨曦見他心不在焉，奇怪。

“沒，沒什麼。”

徐晨曦走開了。

葉司予又回頭看了眼。學姐還沒到。

葉司予昨天去遲家寫作業時就跟遲昭說過今天要比賽，他並不指學姐會去看，不過是隨便問了問，沒想到同意了。

“可以啊。”遲昭回答，“如果沒其他事的話。”

比賽快開始，裁判吹了聲集合哨。有人在他背後喊了聲：“葉司予。”

葉司予回頭，是他前桌。男生大名甯遠航，估計覺得有點土，隻讓別人喊他寧航。他跟程展不是一掛的，和班長一樣是中立派，籃球打得不錯，績也好，上次月考班裡第三。他原本跟葉司予不是很，這些天因為打球才漸漸絡。

“走什麼神呢。”寧航把球拋給他，“該上場了。”

葉司予接過球，最後看了看後，才去集合。

籃球賽籤分組，採取淘汰製。初一和初二一樣，一共十二個班，這已經是七班第三場比賽，至關重要的決勝局，贏了晉位，就是一對一的決賽局。

七班程展，葉司予，寧航三個人水準最突出，前幾場又運氣好，到的大多不是厲害的隊伍，直到第三剩下三個班，各個都是強手，力隨之大起來。

三班和七班的啦啦隊各就各位。

七班因為有徐晨曦在，整水準大幅度提高。個頭不高，和其他人一樣梳著大明馬尾，穿著醜到炸的藍白校服，但長得漂亮，掌大小臉，blingbling的大眼睛，皮歷經軍訓仍舊白皙，在人堆裡很是醒目。徐晨曦的外貌著實出眾，小學還被選去了市電視臺，一進二十五中就被同級人封為級花，實至名歸。

徐晨曦在旁邊替他們班男生加油：“……寧航加油！葉司予加油！七班加油！”

程展因為個子高站位靠後，他一聽徐晨曦的話不滿了：“你怎麼不給我加油？”

“不是加了嗎？”徐晨曦白他一眼，“七班加油，你不是七班的？”

程展：“……”

等人集齊，裁判吹哨，比賽開始。

甫一進場，比賽就進膠著狀態。三班七班都不弱，比分咬得很。或許正是因為旗鼓相當，這場比賽格外彩，很快圍在外場的外班學生越來越多。

遲昭因為班委的事耽擱了一會兒，到的時候，整個籃球場圍得水泄不通，進也進不去。隻好退到最後，站在看臺往裡麵看。

三班和七班的比分就差兩分，時間剩的不多，計時牌倒數十五分鐘。

視線回到場上。

幾乎不用刻意找，遲昭一眼就看到了葉司予。他似乎是主力的位置，其他人有意圍著他打，連平日裡與他不對盤的程展也暫且冰釋前嫌，跟他打起配合。

遲昭不懂籃球，但還是覺得這一刻的葉司予無比耀眼。與先前那個因為結飽歧視的他不同，與之後冷淡到不近人的他也不同。在遲昭或前或後的記憶中，還是頭一次見他這樣。

小傻子終於找到了自己的主場。

遲昭不覺欣，有種自家弟弟長大che:n-g人的覺。

場上葉司予進了一球。球場圈傳來歡呼聲，其後逐漸凝聚在一起，形鮮明節奏：“七班！加油！七班！加油！”

這群孩子的聲音都快喊啞了。

青春啊。

*

七班以兩分之差贏了比賽。

整個球場都沸騰了，七班的聲勢響徹雲霄，震耳聾。

遲昭不習慣湊熱鬧，站得遠遠等著。直到外班學生散去，才看到場的人。

球員們還沒解散，葉司予在和遲昭運會那天見過的兩個男生說話，離得遠聽不清說得什麼，其後有個漂亮的小姑娘給他遞了水，葉司予接過，剛擰開瓶蓋，一抬頭就看到了遲昭。

葉司予愣了愣，轉而笑起，水也顧不得喝就朝著遲昭跑過來。

“學姐。”

後頭有不人在往他們這裡打量。

遲昭沒在意，說道：“可以啊，進決賽了？”

葉司予點點頭。他沒想到學姐真的會來，原本贏了球的愉悅更上一層。

“大後天決，決賽。”葉司予問道，“你要不要，來看？”

“大後天啊……”遲昭輕蹙下眉，“估計不行，我那天演講比賽，要去市育館參加。”

葉司予的心值瞬間回落：“你，你們什麼時候結束？”◣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下午才結束，我也不知道我第幾個。”

那肯定趕不上。

葉司予攥著手上的礦泉水瓶，不說話了。

“喪什麼喪。”遲昭笑起來，“贏了比賽還不開心？”

葉司予不好意思了，頭，勉強出個笑容。

“決賽要好好加油。”遲昭說著，下意識要拍拍他頭，像以前一樣。但剛一抬手，就停住。

不知不覺中，葉司予個頭已經超過了。

“加油。”遲昭收回手，“就算我不在場。”

第22章

週六。

將近十一月,溫度已然轉涼。遲昭穿著件黑帽衫，有點冷，隻好又套了薄外套。

“昭昭，快一點，小心遲到。”今天是遲爸準備早餐。遲昭沒什麼胃口,敷衍地吃了兩口麵包就出發。

臨走時遲爸住：“帶傘，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雨。”

遲昭正在換鞋，聽他這麼一說抬頭看向窗外,外頭天沉，烏雲佈，確實有幾分要下雨的樣子。

也不知道葉司予他們的籃球賽能不能順利舉行。

遲昭接過雨傘，叼著麵包出了門。市育館在市中心,離老城區有段距離，隻有一個人參賽，學校當然不可能用校車,遲昭要去月臺搭乘直達的280路。

很久沒有坐過公車了。

週末車上有學生，大多是上班族。

公車到站後，天空已經放晴,看來下雨的擔心是多餘的。

市育館占地麵積相當大,除了育場,還有兩邊的年宮和大禮堂。演講比賽在大禮堂舉行。

遲昭循著記憶從東門進。二十五中離得遠,在路上耽誤些時間，到時已經來了許多人。不學校都是三名左右的選手，像附中一中這樣的名校更多,大約有七八個。他們全程由外教老師領隊，穿著為了比賽特意訂做的西裝製服，無論男生均化了淡妝，顯得神氣十足，那種濃鬱的英風格和不經意間的倨傲輕慢，同普通學校的學生格格不。

畢竟是升學率數一數二的名校。

每年中考，幾乎全是一中附中的神仙打架，全市前十已經連著好幾屆都被這兩個學校壟斷。

到了場的時間，廣播通知各學校去籤安排次序。二十五中隻有遲昭一個人參賽，不用說隻能去。

按照指示排隊。在前麵的生穿著紅白相間的校服，背後用字母拚著“九中”。長得矮矮小小，卻戴著酒瓶底一樣厚的矯正眼鏡，直讓人疑心眼鏡架會不會塌的鼻樑。

估計是等得無聊，“酒瓶底”主來跟後麵的遲昭說話：“你是哪個學校的？”

“二十五中。”

“酒瓶底”哦了一聲，沒什麼興趣了。

二十五中不能單單用“績不優秀”來形容，事實上它各方麵都不突出。像五中雖然績同樣爛，但好歹有特，打架出牛人，有一次還上過法製節目，令其他學校的是聽到就聞風喪膽。

而二十五中——

“沒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