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讀錯了數值？”

林玲本來心就不好，聽這麼說冷笑一聲，怪氣的：“要不你來讀？”

小話癆一時快，被這麼一懟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他們這邊剛消停，程塵那邊忽然不冷不熱來了句：“本來就是討論，還不準人問了？”

林玲長得漂亮，從小也是被周邊人慣著長大的，程塵這麼不留麵子，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低頭弄著天平，眼淚卻一滴一滴落下來。

程塵見了就煩：“哭什麼，我又沒惹你。”

林玲用袖子眼淚，模樣更加委屈。周圍好幾個的小姐妹看哭了，趕忙過來安。遲昭他們這組一下了焦點。

程塵這人放在平常是沒人敢惹他的，現在倒不一樣，林玲那群小姐妹借著這勢開始聲討他，要他給林玲道歉。林玲原本哭得很小聲，被這麼一哄愈發委屈，哭得難以自製。理老師不在，班裡都紮堆看起了熱鬧，男生們大多和程塵玩得好，替他說話，結果被戰鬥力強悍的生一派zhe:n。最先不過一個小小的矛盾，逐漸擴大了男生之間的戰爭，吵得昏天黑地，不可開。

“你們生怎麼不就哭。”

“我們怎麼就不哭了？還不是你們惹的？”

“怎麼惹了？說幾句話就算惹了？”

“張平你別話，昨天你逃了值日還沒跟你算帳呢。”

“我不是幫忙提水了嗎？”

……

遲昭還在鼓弄砝碼，看出了什麼問題，結果一抬頭覺世界都換了個模樣。

就想好好做個實驗，而已。

“安靜。”

大家都吵得上頭，沒人理。

遲昭也不急，淡定地使出殺手：“誰再吵，名字記黑板，下周打掃五天。”

這話一出，教室了聲量瞬間低了不。

“張平？”遲昭點了名。

名張平的男生悻悻住了。雖然他們這群男生一向對遲昭的話奉違，但班長在班主任那裡有特權，沒人剛明麵上讓下不了臺。

班裡很快恢復了平靜。畢竟都是為人出頭，把自己搭進去就不好了。

圍觀的學生散去，林玲那群小姐妹拍拍肩膀也都各自回了小組。就在這時，才剛剛被哄好的林玲突然又哭了起來，然後頭也不回地跑出了實驗教室。

遲昭：“……”

*

事實證明，實驗確實是在林玲負責的那一步垮掉的。實驗用的材都有點年頭，砝碼磨損嚴重，一開始測砝碼時讀得不準，導致後麵怎麼算也對不上結果。

因為林玲鬧脾氣，他們整個小組的進度嚴重滯後，一節課沒算完，等到放學後又重去測了一遍，才完實驗報告。

遲昭實在頭疼。

了實驗報告，天已經完全暗下來。校園裡很安靜，除了初三的要上晚自習，低年級大多都回去了。

程塵跟著們一起離開學校。

路上許靜念叨：“我們一起去吃章魚小丸子吧，旁邊就有家店，特好吃。”

遲昭下午和遲爸說過不用等吃飯了，這個點估計也沒留飯。

想了想同意了。

說通遲昭，許靜又把目移向懶洋洋跟在後麵的程塵。程塵愣了下，才道：“看我幹什麼？”

經過實驗課的事，許靜沒那麼怕程塵了，反而發展出一種奇怪的革命友。道：“你也一起吧。”

程塵皺了皺眉。

章魚小丸子。

一聽就是生才會喜歡的東西。

許靜道：“別的小組都有一起聚餐，就咱們小組這麼見外，多難得的機會啊。”說完還不忘cue一下遲昭，“對吧，昭昭。”

遲昭沒什麼異議，隨意嗯了一聲。

程塵看了眼遲昭，猶豫片刻，勉為其難同意了。

學校旁邊各種攤販，都是賣小吃的。下午放學高峰期過了，人煙漸起來，隻有零星穿著校服的二十五中學生。

許靜輕車駕帶他們來到一家攤位前。許靜父母工作忙，不怎麼在家，經常在外麵吃，整條街哪好吃哪難吃門兒清得很。

許靜依樣要了三份。遲昭這麼個口腹之不強的人都覺得很香。

程塵著紙盒裡的團子，覺怪怪的：“就這個？”

“很好吃。”許靜熱安利，“你嘗嘗。”

程塵皺著眉，看起來有點難以下口。遲昭道：“我也覺得好吃的。”

遲昭都這麼說，程塵隻好試一試。他咬了一口，眉頭漸漸鬆解開。

許靜得意：“怎麼樣？沒騙你吧。”

“還行。”程塵道，“你們生都喜歡這個？”

語氣裡慢慢都流著“我們男生才不像你們”的優越。

許靜撇撇。

吃完章魚小丸子，遲昭差不多飽了，許靜和程塵還意猶未盡，又各點了一份炒飯。許靜問遲昭：“你真的不吃？”

“我吃飽了。”

許靜有點羨慕：“怪不得你這麼瘦。”說著看了眼自己。也不算很胖，不過這個年紀的小生審觀都比較單一，普遍認為一吹就倒的紙片人才最好看。

“你又不胖。”遲昭道。

“我要和你一樣瘦也能跟別人這麼說。”

程塵對們生的話題不興趣，隻是有點奇怪：“你們為啥都那麼想瘦？又不好看。”

許靜瞪大了眼睛。

“真的。”程塵特誠實，“我們看到那樣的都覺著發育不良，得治。”

許靜：“……”

吃飽喝足，遲昭把剛才章魚小丸子的錢塞給許靜，許靜不要：“今天我請你們。”

遲昭才不管，把錢強行塞給，程塵也一併照做。

“我說真的。”許靜急了，“我請你們。”

遲昭不以為然：“又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幹嗎要你請。”

程塵也說：“我一男的白吃你合適嗎？你下次要我幫忙揍什麼人再請也不遲。”

許靜語塞。

其實以前跟那幫“朋友”相，都是花錢。家裡條件相對好一些，爸爸是某局的小科長，額外收高，因為沒什麼時間陪，就給多一點的零花錢。許靜習慣了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好意。

“早點回去吧。”遲昭道，“明天見。”

許靜在前麵的社區，和他們先一步分開了，剩下遲昭和程塵。遲昭還好，反正跟誰在一起都是一副仿若無人的模樣。程塵就不一樣了。他一貫跟遲昭針鋒相對，冷不丁這麼友好共，還真有點奇怪。

兩個人都沒說話，就這麼沉默著走到社區門口。程塵瞥見社區外頭的便利店前站著自己幾個兄弟，剛要跟遲昭說一聲，遲昭忽然朝著前麵招了下手。

程塵頓住，循著的目看去。社區門前站著一個人，沒有路燈，隻能看得見對方形單影隻的單薄影。

程塵瞇了瞇眼，朝他出個不甚友善的笑容。

葉司予也看到了他。

“你怎麼在這兒？”遲昭已經完全忘了自己後還有個程塵，第一反應是打量葉司予的臉，見他臉上沒有新添的傷口才放下心來。

葉司予不想承認自己是在等，就說：“剛好散，散步回來。”

遲昭哦了聲：“現在回去嗎？”⑩⑩

葉司予點點頭，收回了看向後麵的視線。遲昭這才想起什麼，回頭，原先程塵站著的地方，已經沒了人影。

第19章

葉司予沒有告訴遲昭他一直在等。

這幾天放學，葉司予都和遲昭一起回家，遲昭因為理實驗的事耽擱了，忘了告訴他一聲，他等在校門口，直到遲昭出來。不止是遲昭，同行還有同班的一個生和程塵。他遠遠看到他們三個有說有笑，幾乎是下意識躲在了一邊。

學姐和他不一樣。

葉司予頭一次有這樣的認知。

學姐對他來說就是唯一。不單單因為學姐幫過他，還因為是唯一不會帶任何特殊看待他的人。無論猜忌敵意，亦或同憐憫。但對學姐而言卻不是這樣。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圈子。那是葉司予永遠融不進去的地方。

然後他悄悄躲了起來，在社區外等到現在。

葉司予亦步亦趨跟在遲昭後，遲昭注意到他的低落，問了句：“程展又找你麻煩了？”

葉司予回神：“沒，沒有。”

“那你怎麼了？”

葉司予搖了搖頭。

上了樓道，遲昭先到家：“明天見。”

“明天見。”

葉司予眼看著闔上門。沒出聲，樓道的聲控燈很快暗下來。葉司予才在這樣的黑暗中繼續往樓上走。

為期兩周的軍訓結束了。

教走的時候班裡煞有其事給他辦了一場歡送會，所有人都很，程展最甚，還上臺給教唱了首歌。隻有葉司予不合時宜地無於衷。眼前的一切都像是電視裡的景劇，隔著距離顯得尤為不真切。

正式開學，班裡座位大部分是按照個頭隨機排的，也有例外的特殊況，比如葉司予前麵兩個男生都是因為眼睛不好才這麼靠前。葉司予暑假雖然長高不，在男生中卻不算高的。他被安排跟軍訓時認識的徐晨曦一桌，第三排正中的位置。至於程展，仗著高優勢在最後一排的最邊角。

時間久了，葉司予發現班裡的況和他最初設想的並不太一樣。程展的爪牙總共就那幾個，整天在後排打發時間，而大部分人還是好好學習為主。程展的人緣好，很可能是因為沒人敢惹他。

葉司予的境遇相比小學好了不，至其他人還是很友善的。前桌兩個男生喜歡聊天，在他們的普及下葉司予知道了很多。比如程展在小學就非常霸道，差點被退學；比如他同桌徐晨曦相當有名，以前經常上市電視臺，還主持了一檔兒節目；再比如學姐，小學得到獎狀據說打破了有史以來的最高紀錄。

初二遲昭。

從其他人口中聽到學姐的名字，葉司予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就好像自己一直小心翼翼藏起來的珍寶，忽然之間就大白天下，人人都曾見識過的鋒芒。

葉司予有點聽不下去了。他從書桌裡拿出一本習題冊，前桌男生見他不聽了，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葉司予說，“我寫，寫會兒題。”

他也想變一個優秀的人。

像學姐一樣。

*

日子漸漸步正軌。

葉司予小學績不算好，不過在遲昭的影響下，他對學習的熱空前高漲。他晚上通常和遲昭一起寫作業，有什麼不會的直接問。遲昭結題的思路簡單暴，比遲老師還要清晰，聽講簡直是種。葉司予頭一次發現學習也能這麼有趣。

很快他的績就有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