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關係。”程展撇撇，“我和你一個班，天天聽你結難。怎麼，你媽沒教過你好好說話嗎？”

第15章

嘩啦。

猝不及防的，葉司予將懷裡的書全部砸到了程展上，接著他一把揪住程展的領子，將他推在了後的門框上，一拳砸過去，程展的頭磕在牆沿，聽聲兒就知道有多疼。

程展被打懵了，頭暈目眩的，鼻子裡還有熱熱的東西流出。相比於暑假，這小子不知道了什麼刺激，突然變得這麼猛。

不僅是程展，他旁邊的一群小男生也愣住了，片刻反應過來，他們才手忙腳地將葉司予按住。

“草！”程展晃了晃頭，用袖子抹去鼻，才握拳頭反手打回去。

幾個男生一哄而上，在教室門口打了起來。人有點多，葉司予被按得牢牢的。不過他是真的狠，無論對人對己，渾然不顧被打得多慘，哪些拳頭打在他上就跟玩似的，仿佛覺不到痛。憑著這狠勁，程展他們儘管有人數優勢，卻也沒占到多便宜。

其他班的學生也圍過來看熱鬧了。起哄的，喝倒彩的，也有看不慣他們以多欺的，但沒人敢去攔。

這時走廊盡頭跑過個小胖墩，負責給程展他們通風報信：“舊樓散會了！”

程展鬆了手。

葉司予被打得鼻青臉腫，很是狼狽不堪。而程展也沒好到哪兒去。

程展了下臉，覺得不解氣，又踹了地上的葉司予一腳，才對著周圍的學生喊：“看什麼看？沒見過打架啊？”

周邊的學生都不想惹麻煩，被這麼一嗬斥，很快就散開了。

程展讓人放開葉司予。葉司予從地上慢慢爬起來，全上下沒一不疼的。

“你放學給我等著。”程展撂下一句稚的狠話，就邁過散落一地的課本先回班了。

*

“大班長，可以了吧？”程塵扶著拖把桿，懶洋洋拖長了尾音。

遲昭正在發書，聽他這麼說回頭打量一眼。教室窗明幾淨，積落兩個多月的灰塵一掃而空。

遲昭點頭：“可以了。”

“那我籃球……”

“我會替你和周老師說一聲。”

程塵話還沒說完，遲昭就先答應了。

程塵愣了愣，盯著看，就像第一天認識一樣。

遲昭瞥他一眼：“還有事？”

“沒。”程塵笑嘻嘻的，“班長大人英明。”

遲昭懶得理他。畢竟不是十幾歲的人，沒必要為了個人喜好而跟程塵這種人惡。況且下之，棒子和棗都得給。

發完書，差不多到了放學的時候，課鈴一響，班裡很快走得沒了人。

遲昭忙了一上午，幾乎腳不沾地，閑下來才想起忘了和葉司予說中午在食堂吃飯的事。

初一的班級都在一樓。去樓下找葉司予，剛到樓梯拐角，一群穿著校服的初一男生正好迎麵撞來，遲昭不經意晃見裡麵有個鍋蓋頭，慢了半拍才想起是程展。程展也看到了，不過他的反應不同，他見遲昭就和見鬼一樣，隻一眼就趕收回視線，目不斜視，再不敢往那兒瞟。

因為上次的事，程展現在一見著就覺得屁疼。他是再也不想招惹這個學姐了。

遲昭倒不介意。和他們肩而過，忽然想起什麼，退了回去：“喂。”

程展還沒鬆下一口氣，心又懸起來。他知道在自己，卻當做不知，隻是突然加快了腳步。

“程展。”這一次遲昭連名帶姓了。

程展正在“再也不要和這個魔鬼說話”與“不想在小弟們麵前落慫”之間猶豫著，還沒決定，遲昭已經慢悠悠趕了上來。

“你是哪個班的？”

程展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戒備滿滿盯著：“你幹嘛？”

遲昭瞥見他臉上的傷，微怔，不聲重複一遍：“問你是哪個班的。”

程展小學和遲昭一個學校，見還總停留在大隊長的印象上，雖然不不願的，但還是條件反地回答：“……七班。”

遲昭哦了聲，說了句謝謝就走了。

剩下程展在原地。

這……這就完了？

教學樓回字形，南單北雙，遲昭很快就找到了初一七班的教室。

中午放學，人大多都走了。教室門沒鎖，遲昭過去，果不其然葉司予還在。他趴在桌子上一不，像是睡著了。

遲昭輕輕走過去，拍了他頭一下。

葉司予的反應很大，他往後一仰，差點連人帶桌子都掀翻。

連遲昭都被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葉司予看到是遲昭，起初還有點不相信，確定是真人後，才磕磕道：“學，學姐。”

遲昭瞇了下眼睛，手了葉司予的角。葉司予疼得嘶了一聲，捂住了自己的臉。

遲昭一點也不意外：“被揍了。”

葉司予不好意思的：“……嗯。”

遲昭有點無奈：“你打不過還不會跑嗎？白等著挨打？”

葉司予咽了口唾沫，囁喏道：“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我跑，跑不過他們……”

這話說完，兩個人安靜了兩秒，其後不約而同笑出了聲。

“學姐有，有事找我？”

遲昭這才想起正事：“中午我爸不在家，你自己去食堂吃飯。”

葉司予應了聲，又問：“那，那你呢？”

“我不，而且帶了零食，你不用管我。”

實際上是因為還有一堆表格要填。值周安排表，課程表，回饋表等等等。遲昭不想佔用放學後的時間，索趁著午休早點做完。

葉司予點點頭。

遲昭問他：“知道食堂在哪兒嗎？”

“知道。”

葉司予目送著遲昭離開，又在教室待了一會兒，才往食堂去。

錯開了高峰期，食堂的人沒那麼多。葉司予隔得老遠就看到程展一夥人。他繞開他們進了二廳，自己沒什麼胃口隨便吃了點，倒是給遲昭帶了一堆回去。

葉司予隻記得遲昭是一班的。他對教學樓不悉，整整繞了一圈才看到初一（1）班的班牌。

已經過了飯點，班裡陸陸續續來了人，隔著一段距離就聽得到裡麵的聲音。

葉司予腳步慢了慢，停在一班h0u''me:n。他有點不敢往裡頭張，怕被人看見，隻能站遠些看裡麵，卻沒有找到遲昭。

忽然有人從背後提起他領子，將他扯著看向自己：“嘿，結。”

葉司予當然記得這個聲音。

他一抬眼，果然看到是程展他哥程塵。

葉司予扯回自己領子，戒備滿滿地往後退了一步。

程塵嬉皮笑臉的，瞥見他提著一兜零食，手要去拿，卻被葉司予躲開了。

“給你老大的？”程塵還是更強勢一些，直接搶了過來，“這麼多，有錢啊你小子。”

葉司予抿了抿，沒吱聲。

“你該不會喜歡你學姐吧？”程塵一麵揀著裡麵的東西，一麵不懷好意地說道。

葉司予就像被踩了尾的貓，瞬間炸了。他想搶回來，程塵反手丟給了旁邊的人：“你急什麼，該不會被我說中了吧。”

葉司予難得反應這麼強烈，他道：“還，還我。”

“不還。”程塵手擋住他，壞笑道，“有本事你去找你學姐表白，我就還你，怎麼樣？”

葉司予想都沒想一口咬在程塵手臂。

第二次了。

程塵一把甩開他，惱怒：“草你媽，又來這招，真屬狗的？”

反正今天已經打過一架了，葉司予也不怕再來一次。

“還我。”

程塵架住他一拳打了過去，葉司予也不躲，但也不退讓，隻是盯著他：“還我。”

和個複讀機一樣。◇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程塵看著葉司予，後者不卑不，和那些畏畏的小可憐不同，是一種豁出去了的堅定，配上他臉上青青紫紫的傷痕莫名有種荒誕。

程塵和他弟不一樣，他初一因為打架背過分，多還是有點顧慮。他鬆開葉司予：“滾滾滾，別讓我看見你。”

葉司予咳嗽了兩聲，程塵頭也不回地先進班了。旁邊已經吃起袋子裡零食的平頭男朝著葉司予招了招手，笑嗬嗬的：“放心，我和他不一樣，我會幫你把這些給你學姐。”說罷也跟著進去了。

*

遲昭正在填表格，聽到後排有人一拉椅子坐下來，聲音大得很，鐺鐺，顯而易見心不怎麼好。

程塵回來了。

剛開學，座位還沒安排，都是隨便坐的，遲昭去舊樓搬了趟書，回來後隻剩下程塵前桌這一個位置。估計是風水不好，沒人敢搶。

遲昭停了筆，回頭看去。程塵挨牆靠著，麵無表，渾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漠氣場。

一般況下，程塵心不好沒人敢來主打擾。遲昭是個例外，從來不怕這些。

“程塵。”

程塵抬眼，呲了下牙，像笑又不像笑，吊兒郎當的：“有事？大班長。”

遲昭嗯了一聲。

程塵來了興趣，在桌上磕著筆殼：“新鮮啊，您還有事找我？”

遲昭不理會他的怪氣，直正題：“你作業有人寫嗎？”

誒？

？？？

這是個什麼展開。

程塵的平頭同桌一麵啃著蛋黃派一麵在倆人之間打量。

程塵直了些背，有點不習慣。遲昭這人眼高於頂，別說是他，就算班裡也沒幾個能讓他高看的，還見這麼和自己說話：“……幹嗎？”

“我可以幫你寫作業。”遲昭平靜地看著他，“怎麼樣？”

平頭被蛋黃派嗆著了：“咳咳咳咳咳……”

遲昭一點也沒有“我是班長不能教唆同學不學好”的領悟，反而坦坦，可惜上好學生的氣質太重，說這些就和說“我們來一起為偉大的革命事業獻吧”一個效果。

程展有點被驚到了，他遲疑地看著遲昭：“你腦子壞了？”

“我替你寫作業。”遲昭不為所，慢條斯理補完後半句，“你讓你弟別再找葉司予麻煩。”

平頭嗆得更厲害了：“咳咳咳咳咳咳……”

而程塵的臉，在同桌的咳嗽聲中，功變得更加難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在程展眼裡昭昭已經是大魔王級別了……

第16章

“不是。”程塵腳踢在桌沿，“你和那結什麼關係啊，這麼幫他。”

遲昭深知談判的奧義，隻關注結果：“你答不答應？”

程塵嗬嗬冷笑：“不要，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作業都自己寫。”

遲昭哦了一聲，轉回去了。

程塵：“……”

就這麼……放棄了？？？

遲昭一開始也沒想著程塵會同意，不過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所